- 第 122 章 幸好你沒事

第百十七章幸好你沒事

玉珠低聲将洞室的位置說了,焦元哧了一聲,瞪着一雙怒火噴張的眼睛,瞬間不見了蹤影。

玉珠便在原地冷笑,千凰,我辛辛苦苦欲得花魁而不得,你輕易得到,卻棄若敝屣。自己望眼欲穿,龍太子卻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而你,得他青眼,卻千方百計地想逃離。今年三公主不參加魁選,自己便是最有希望奪魁的女子,因為你,一切都化作了泡影。而你,志不在此,卻來壞我好事,着實可惡!

如今,就讓我借焦元之手,好好教訓你……

玉錦早就回了洞室,此刻,正在和千凰依依惜別。

“小凰,我沒多少時間了,明日,就送你離開這裏吧!”縱使萬般不舍,還是得送她離去。

千凰搖了搖頭,握住玉錦的手,眼裏是真的心疼,“錦兒,你告訴我,我怎樣才能幫你?”

一個一心一意喜歡着自己的少年,就要被迫委身他人,如何不讓她心疼,她是真的想幫他,哪怕是暴露身份,大動幹戈,她也在所不惜,若是可以,她寧願帶他離開這裏。

玉錦搖搖頭,笑容酸楚而無奈,“小凰,這事牽扯到整個鲛族,你管不了,我也不想讓你犯險。你只要得空的時候,來看看我,我就很滿足了。這間洞室,我一有空就會過來,只要你會來,我就願意等,多久我也願意。”

直到我死去……

話未說完,玉錦已經淚流滿面。

鲛族的生命都很短暫,委身焦元,他郁結于心,不出三年,必亡。今日一別,很可能再無相見之日,嘴上卻不能這麽說,怕她不肯走,自己反而害了她。焦元這麽厲害,她又如何打得過。若是死在焦元手裏,自己萬死難辭其咎。

千凰見他嘴上在笑,眼睛卻在哭,心裏只覺得跟針紮似的難受,從先前的談話中,她隐約知道,鲛王想把玉錦送給一個男人,那就相當于男寵。千凰便想起岳澤王虐待月尾的事,月尾那時候什麽都不懂,還怕成那個樣子,錦兒什麽都懂,豈不是更難過。想到這裏,千凰就覺得十分受不了,忽而握緊玉錦的手,堅決道:“錦兒,我不能把你留在這兒,你得跟我走!”

玉錦搖搖頭,眼眸很黯然。若他孑然一身,必然義無反顧,可他關系到整個鲛族的存亡,便走不了。

千凰心思一轉,擡起他的臉,一字一頓道:“若我喜歡你,你願意跟我走麽?”

說實話,這個問題連她自己也沒弄清楚,不過,先把人弄出去再說。她有直覺,若是把錦兒留在這兒,他必死無疑,不被人害了,他自己也會生無可戀。

聞言,玉錦的眼睛就是一亮,有些不可置信道:“你說,你喜歡我?”他沒有聽錯吧!

見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千凰心裏一軟,正要開口,忽然臉色一變,“有人來了!”

錦兒不以為意,“一定是菱兒姐姐!”

千凰搖頭,臉色很凝重,“不是,是一個男人,還是高手!”

菱兒的腳步,她聽得出來,這個人的腳步很沉重,且夾雜着一股殺氣。

聞言,玉錦就是一驚,一回頭,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彎身走近了洞室。

看清了那人,玉錦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第一次在這人面前,結巴了,“焦,焦元,你怎麽會來這裏!”說話間,忙不疊回頭,見身後空空如也,心裏很驚訝,卻大松口氣。

焦元冷哼一聲,環視一周,最後将視線鎖在玉錦身上,冷聲質問,“那個妖女在哪裏?”

玉錦猜測千凰藏起來了,雖然不知道她藏在哪裏,見焦元沒看見,便回的理直氣壯,“什麽妖女,這裏是我的洞室,只有我一個人在。就算我父王要将我送給你,這還沒送呢,輪不到你來質問我,現在請你出去!”

焦元冷哼,不理會玉錦的話,反而在洞室裏翻找起來,比起玉錦,他更相信玉珠的話。畢竟,玉珠沒有騙過他,也犯不着騙他,而玉錦,因着讨厭他,什麽話都能說得出來。

玉錦見他将桌椅連同櫃子箱子都翻到過來,此時更要去翻床榻,玉錦想起床榻下面是空的,千凰沒準就藏在裏面,心裏一緊,上前一步,攔在床前,擡頭迎上焦元的視線,冷聲道:“你鬧夠了沒有,這裏我的地盤,我現在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焦元眼裏有一種隐怒,望着榻底,眼眸就是一沉,冷笑道:“她一定藏在這裏,否則你不會這麽緊張,沒準,就藏在床底!”

玉錦抿唇,拳頭握得死緊,心裏卻十分緊張。

焦元與他僵持,忽然,一把扣住他的手,将他強行扯開,就去掀床榻。

玉錦被他拉倒在地上,看着這一幕,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誰知,床榻掀翻在一旁,下面卻空空如也,玉錦瞬間松了口氣。

他這個樣子,恰好落入焦元眼裏,焦元忽而上前,一把鉗住他的手,眼睛都紅了,厲聲道:“你到底把她藏在哪裏了,說!”他這個樣子,分明就是替那個妖女憂心,若先前只有七分懷疑,此刻便是十分。

确定焦元找不到千凰,玉錦放了心,又道瘋狗不好理論,索性緊抿嘴唇,垂了眼,鐵了心不搭理焦元,他就是不說,他又能拿他怎麽樣。

焦元看他這副樣子,瞬間怒火中燒,他們馬上就要成親了,他還是對自己這副死樣子,真當自己沒脾性,不會将他怎麽樣麽,今天,他勢要給他點厲害瞧瞧,也定要将那妖女給逼出來!

想到此,焦元怒哼一聲,忽然将玉錦的兩只手舉過頭頂,另一手就去扯他的衣服。

見此,玉錦大驚,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大聲斥道:“焦元,你做什麽,你放開我!”

焦元開口,語氣嘲諷而冰冷,“反正你遲早也是我的人,提前享用,也沒什麽不好!”

說話間,指間一閃,玉錦的衣裳如數爆裂,露出潔白無暇的少年軀體。

玉錦大怒,帶着一種極致的屈辱,尖聲怒罵,“焦元,你這個卑鄙小人,你放開我,放開我!”

說話間,玉錦一邊掙紮,白皙的肌膚蹭到粗糙的地面,以及先前被焦元掃到地上的小物件,身上便多了許多細小的淤青,有好幾處還被碎瓷劃破了,流出細長的血痕,玉錦卻不管不顧,只是拼命扭動身體,蹬着雙腿,企圖脫離他的掌控。

焦元居高臨下,一只腿壓在他的小腿上,也将他的整個身體釘在了原地,讓他無法逃離,焦元嗓音暴怒,“錦兒,我自問待你不薄,處處都讓着你,順着你,可你,不但三番幾次讓我難堪,甚至還背着我偷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你也別怪我狠心!”

說罷,一只腿強行擠進他的雙腿之間,另一只手,就去褪自己的褲子。

見此,錦兒徹底慌了,眼淚奪眶而出,半是屈辱,半是恐懼,乞求道:“焦叔叔,你放過我吧,別這樣做,否則我會恨你,至少別在這裏,求求你了,焦叔叔!”

小凰若是在附近,她會怎麽看自己,一定會覺得自己很肮髒,他不想讓她讨厭自己。即使自己真會被玷污,他也不要讓她看見,所有的屈辱苦痛,他都可以咬牙承受,只求在她心裏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

菱兒說,他是鲛族的明珠,美麗純粹,不染塵埃,他不想做那麽多人眼中的明珠,他只想作她心裏的明珠,只她一個就夠了,就夠了!

自焦元表明自己的心意,錦兒已經很久沒有用這樣語氣跟他說話了,平素都是尖銳嘲諷,此刻卻帶着服軟害怕,像一只受驚的小獸,眼裏盈滿了淚珠,美麗而可憐。換做平素,他定會心軟,此刻,他只會越加憤怒。錦兒,為了那個妖女,才肯低聲下氣地求他,當下,冷哼一聲,臉上笑得萬分殘忍,“你這麽不想讓那個妖女看見,我偏偏要當着她的面強了你,有本事她就出來啊!”

話未說完,他忽然強行拉開他一條腿。

感覺到某樣東西抵住自己的後面,錦兒忽而不求了,只死死瞪着焦元,眼裏是刻骨的恨意,“焦元,你不得好死,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焦元不以為意,“要死也一起死!”

說罷,就要提槍上陣,忽而聽得身後響起一個充滿殺意的冰冷嗓音,“焦元,你欺人太甚!”

焦元回頭,便見數十把金色光劍直沖自己而來,卻在半途合為一柄,帶着更為猛烈地法力波動,襲向自己。

焦元大吃一驚,正想抵抗,無奈那把光劍速度太快,他才拔出狼牙棒,便被那把光劍穿透了身體。

千凰一顯身形,趁着焦元重傷,将白光缭繞的寒鐵劍,猛的劈向他的天靈蓋。

只見一道耀目的光華在空中劃出一道镫亮的弧線,光芒散去,焦元跪在地上,臉上從中有一道刺目的血痕,瞪大着眼,滿不可置信,動了一下眼珠,身體瞬間裂作兩瓣,一邊濺血,倒了下去。

千凰忙上前将玉錦抱在懷裏,見他臉上落滿淚痕,千凰輕輕拍着他的肩膀,柔聲哄道:“錦兒,沒事了,沒事!”

方才,她使用了隐身術,故而焦元看不見她,看焦元淩辱錦兒,她心裏都要氣炸了,卻不得不運轉法力,險些走火入魔。好不容易将萬劍幻陣合而為一,變群攻之術而專攻,如此,才能一舉重傷焦元。

焦元的修為和自己差不多,雖然自己修煉神靈訣,在靈氣以及法力上都要比焦元渾厚,但是,自己的法力尚未完全恢複,想要不驚動他人,而輕松殺了焦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可是,焦元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錦兒身上,才忽視了她的動靜,讓她有機可趁,一擊便去了他半條命。再用寒鐵劍補上一擊,他必死無疑。

錦兒抓住她的手腕,眼裏驚魂未定,嗓音顫抖,帶着難以置信,“你,你殺了他!”

小凰,竟然有這麽高深的法力麽!

千凰望着焦元,一臉冷酷狠決,“他傷害你,死不足惜,敢欺負你,換了別人,我一樣殺無赦!”

“小凰!”錦兒忽而将頭埋進她的懷裏,一種感動,更有一種忐忑,嗓音低低的,“我還是幹淨的,還是幹淨的。”

聞言,千凰先是一愕,随即很是心酸,擡起他的臉,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溫和道:“傻瓜,你永遠是最純潔的!”別說你和焦元沒發生什麽,就算真的……我只會更心疼你,又怎會嫌棄你!

玉錦擡頭,手指撫摸着她的臉頰,眼神癡迷,心裏卻自卑,“小凰,你這麽美好,我怕配不上你!”

千凰便笑,抱着他,額頭抵着他的,嗓音很溫柔,很寵溺,“誰說的,我的錦兒,值得最好的!”頓了頓,千凰望住那雙水晶般的眼眸,認真道:“錦兒,你跟我走吧,我會好好對你,一輩子不離不棄!”

她想明白了,這樣水晶般通透的少年,又對自己一往情深,她沒有理由辜負。盡管自己現在對他的感情還不深,總有一天,她會愛上他的,她對自己有信心,更對他充滿信心。

這個世間,冰冷的東西那麽多,值得珍惜的卻少之又少,遇到了,她便不要放過。

錦兒的眼睛瞬間濕潤了,望着她,笑的很幸福,“小凰,有你這句話,我就算死了,也值得了!”

“別說傻話,我只要你回答,願不願意跟我走!”

“我願意,我願意!”錦兒抱住她的脖子,眼淚止不住地流,卻是喜極而泣。

焦元已經死了,他也沒有這麽多顧慮,能跟她在一起,是他此生最快樂的事情。

千凰一笑,正要扶他起來,忽而聽得門口一聲驚呼,“錦兒,你們——”

千凰臉色一冷,手掌運轉法力,就待攻擊,擡頭間,整個人也愣住了,詫異道:“玉珠姐姐?”

錦兒看着千凰,眼神很驚異,“小凰,你認識姐姐?”

千凰點頭,“我和你姐姐,是在蜃樓之境認識的,這事回頭再和你說!”

玉珠走了過來,看着慘死的焦元,低垂的眼裏,閃過一絲複雜和不甘。那日在蜃樓之境,千凰以花魁之身,卻能驅使讓龍太子都為之變色的法術,她便猜測她修為不俗,所以,特地教唆了焦元來對付她。本來以為,以焦元元神第四的修為,至少也能給她個好看,如今,焦元居然死在千凰手下,還自稱龍宮大将軍呢,真是沒用的廢物。

玉錦見玉珠不說話,心裏也很忐忑,斟酌着開口,“姐姐,焦元對我下手,我們不得已,才誤殺了他。”

他和千凰本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如今被玉珠撞破,若她大聲呼喊,他們如何走得了。玉珠是自己的姐姐,他們也未必下得了殺手。

這時,千凰也開口了,“玉珠姐姐,焦元欲染指錦兒,死不足惜,你作為錦兒的姐姐,想必也不希望他遭焦元的毒手吧!”

聞言,玉珠心思一轉,又生一計,再擡起眼時,臉上的不甘已經被驚慌失措所取代,語氣擔憂,帶着一種柔弱的無措,“錦兒是我弟弟,我當然不忍心看他受苦,可是,焦元是鲛族的大将,更是父王倚重的大臣,你就這麽殺了他,我怕父王會降罪與你們!”

見兩人面露難色,玉珠眼裏閃過一絲詭色,又道:“事已至此,你們一個是我的好朋友,一個是我的親弟弟,我怎麽忍心看你們受難,你們走吧,我會留下來,幫你們争取時間。我知道南邊有一座小島,久無人跡,又十分隐秘很适合你們避難。妹妹你當初在蜃樓之境得罪了不少人,現在不但蜃樓之境的主人在尋你晦氣,連龍宮都在找你,說你打傷了龍太子,就等着抓了你,好給龍太子洩憤呢!此地離陸地甚遠,只怕還沒等你們走出大海,就被人發現了,回頭父王再插上一腳,你們如何走得了!還是暫時在道上避避風頭,等事情過去了,再走不遲。只是錦兒,從小在鲛族長大,沒吃什麽苦,我只有這一個弟弟,我把他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顧他,一定要讓他幸福。”

“姐姐!”聞言,玉錦動容,眼裏泛着感激的淚光。

千凰握住玉珠的手,心裏十分感動,“玉珠姐姐,今日之恩,千凰來日必報!”

玉珠搖搖頭,臉上笑得很欣慰,“只要你們安好,我就安心,沒時間了,你們趕緊走吧,拖得長了,只怕會被人發現!”

千凰點頭,玉錦忙從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套衣裳穿好,兩人走出洞口的時候,還回頭去看玉珠,玉珠向他們招手,眼裏很是不舍。

待兩人走出洞口,玉珠臉上的笑容立即消隐,取而代之的陰沉狠辣,出了洞室,見兩人從結界外游去,玉珠突然抓散了頭發,将地上的污泥摸在臉上,轉而跑向鲛王的寝宮,一路叫喊,“殺人啦,殺人啦!”

所到之處,鲛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夥計,驚恐地看着跑過的玉珠。

直到了鲛王寝殿,鲛王本在喝酒,就見一人披頭散發地跑了進來,鲛王險些沒認出玉珠。

“父王,不,不好了,錦兒他夥同外人講焦将軍殺了!”

“什麽!”鲛王酒杯落地,滿面震驚,走過來盯住玉珠,道:“你再說一遍!”

玉珠上氣不接下氣道:“玉錦勾結外人,殺了焦将軍,跑了!”

鲛王慌了神,還有種心力交瘁的無力感,“到底是怎麽回事!”

玉珠哭哭啼啼,帶着一種膽戰心驚,“我只曉得錦兒和外面的一個妖女好上了,才百般不滿和焦将軍的婚事,居然還想跟那個妖女私奔。沒想這事兒被焦将軍撞破了,幾人便打起來了,也不知道那妖女哪來這麽大本事居然用殘忍的手段殺了焦将軍。女兒趕到的時候,只看見焦将軍被劈成了兩瓣死不瞑目啊。女兒看在錦兒的份上,還勸他們向父王請罪,承諾給他們求情,誰知,他們二人居然想殺我滅口,若不是我跑得快,就成了那妖女的劍下亡魂,再也見不到父王了!”說罷,伏在鲛王懷裏嘤嘤哭了起來。

鲛王很是心疼,一邊拍着她的背道:“我可憐的女兒,錦兒也太不孝了,虧我還為着将他嫁給焦元,心生愧疚,他居然夥同外人将我鲛族依仗的大将軍殺了,居然還想殺了他的親姐姐,真是逆子!”

聞言,玉珠突然不哭了,一抹眼淚,對鲛王道:“父王,其實,玉錦也是受那個妖女教唆,待我們殺了妖女,錦兒一定能回心轉意的。我看他們好像朝着南方去了,女兒記得那邊有個小島,很适合藏匿,他們必定躲在那裏。不如,由女人親自率領鲛人兵去追他們?”

鲛王本就是個優柔寡斷的性子,見此,點了點頭道:“就依玉珠的意思辦吧,父王手裏有一把弓箭,威力不小,卻只有一支箭,如今,交給你了,務必要用好!至于錦兒,既然對你下了殺手,到時候,他若反抗,你也別留情。這麽個吃裏爬外的白眼狼,全當我白養了他七十年。”

說到最後,竟有一股痛心疾首後的冰冷無情!

千凰帶着玉錦一路駕馭飛劍南行,果真見着一座小島,兩人在島上落腳,千凰溜了一圈,确實沒見着人煙。又見島上山石巍峨,數目蔥郁,千凰暗忖,這裏環境不錯,為何就沒人呢!

終究沒想太多,只撿了一處山洞,和玉錦躲了進去。

室內昏暗,千凰便架了個小火,黃暖的火光照的洞內亮堂堂的,倒顯得分外溫馨。

玉錦靠在千凰懷裏,握着她的手,映着燭光的眼睛越發地閃亮了,雖然兩人是在逃難,他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歡欣興奮,雖然離開了土生土長的家園,他卻一點也不害怕,只因為有她在身邊。

錦兒仰頭看着千凰,看她小巧的下巴,看她紅潤的嘴唇,看她秀挺的鼻梁,看她纖長的睫毛下那雙神采熠熠的大眼睛,錦兒的眼裏,便閃過一絲癡迷,忍不住擡頭,在她下巴上飛快地啄了一下,而後低着頭,有些羞澀,卻滿心歡喜,“怎麽辦,凰兒這麽漂亮,又這麽強,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讓我看看!”千凰失笑,擡起他的小下巴,左看看,又看看,最後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其實,錦兒長的嘛!”話說一半,她突然停住,見錦兒張大眼睛,巴巴地看着她,生怕她說他難看,千凰拼命忍住笑,忽然在他額上大大親了一口,“錦兒長的很對我的胃口!”

“真的嗎?”錦兒眉眼一彎,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當然!”千凰手指從他的秀氣的眉宇一路往下,最後點在他的嘴巴上,笑道:“瞧瞧這眉兒,更雨後的遠山似地,這眼兒跟水潤過的寶石一樣燦亮,還有這嘴兒,紅紅的,比那日我們看過的最豔麗的紅珊瑚還要好看呢,你說,錦兒長的這麽好,哪一點兒不值得我喜歡呢,我呀,只會越看越喜歡的!”

心下卻忍俊不禁,小家夥原來那麽喜歡聽好話啊,并且,三言兩語就哄得眉開眼笑的,真是個單純的小傻瓜!

聞言,錦兒的臉立馬紅透了,眼裏卻滿是動人的光暈,“小凰,我知道你們這些修道人,壽命都很長,可我,最多只有三百歲。遇到你之前,我一百歲都嫌長,遇到你之後,我覺得三百歲,都不夠。我真想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陪你走過名山大川,陪你吃遍大江南北,陪你風裏來,雨裏去,就算滿路荊棘,我踩在上面,也不會覺得疼的。

我唯一擔心的是,若是我有一天不在了,你想我了怎麽辦?我不想讓你難過,一點也不想。不過,我現在想到辦法了,若我死了,我不會喝孟婆湯,這樣,我即使投胎了,還能來找你,生生世世跟着你。要是我下輩子長的沒這麽好看了,做不成你的情人,你讓我跟着做下人也好,我只想呆在你身邊,能天天看到你,這樣,我就滿足了。”

千凰聽得眼睛都酸了,她何德何能,得他如此癡情,捧住他的臉道:“傻瓜,你不會死,我會讓你和我一起修道,我活多少歲,也會讓你活多少歲,無論什麽事情,都會帶着你,我向天發誓!”

玉錦便握住她的手,眼裏滿是動人之光,“我信你!”眼珠一轉,又道:“小凰,你會帶我回家嗎,你的家人會喜歡我嗎?”說這句話的時候,玉錦很緊張,還有一種期待。

千凰正想說話,臉色忽然一凝,豎着耳朵傾聽。

玉錦很忐忑,小聲道:“怎麽了?”

“有很多人接近這裏,以防萬一,我們得離開!”說罷,一揮手,撲滅了火堆,牽起玉錦就走!

兩人才出洞口,就見不遠處湧來一批鲛人兵,足有幾千人,個個手裏拿着兵器,或長矛盾牌,或箭弩。

光盾只适合一個飛盾,若帶個人,速度就慢了一倍,除非對方也會光盾。玉錦法力低微,根本不能光盾,千凰便向想踩飛劍遁走,誰知,還未将飛劍放大,那些個鲛人兵便發現了他們,一邊靠近,一邊放箭。

箭矢如雨般射來,千凰無法,只得揮動飛劍阻擋那一波波的攻擊。

實在覺得費勁,就像來一招狠的,一旁的玉錦察覺到她的心思,輕聲祈求道:“小凰,他們都是我的族人,我們尋機會逃走,別下殺手!”

千凰有些猶豫,還是點了點頭,揮動手臂,使出近距離使出一招威勢較弱的瞬風離閃,只為阻隔箭雨,以及迷惑鲛人兵的視線。

見箭勢稍弱,千凰帶着玉錦飛上天空,一邊放大飛劍。

這時,用盾牌層層圍住的鲛人兵裏,有一道綠色的身影,手持一把長弓,搭上那唯一的箭矢,對準千凰。

千凰正要遁走,冷不防察覺到背後有一股刺人的冷意,剛想回頭,就聽得耳邊傳來一聲小心。

千凰回頭,只來得及接住玉錦軟倒的身子,玉錦看着她,眼神很欣慰,唇邊帶着一絲笑容,臉色卻漸漸蒼白起來,“小凰,幸好你沒事!”

千凰低頭,就見一支箭從他胸口穿出,原本銅色的箭頭被染得血紅。

箭頭還在冒煙,鮮血從被射傷的地方不斷蔓延,更有血絲不多下落,擡頭就見玉錦唇邊不斷溢血,千凰眼裏閃過一絲惶恐,連嗓音都是顫抖的,“錦兒!”

------題外話------

先弄死了焦元,玉珠,會比他更慘的,還是那句話,壞人,偶一個不放過!大家挺住!風雨過後是彩虹啊!話說,要收了錦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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