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千月正在回程的路上。
考慮到今天也許是最後一天可以出來自由活動的時間,她特意背着包、提着桶出來收集材料。
由于樹木枯死的原因,木柴倒是随處可見,收集起來也不算麻煩。伐木的過程中,千月還找到了幾塊合成石。
但另一方面,樹上的果子大量掉落、腐爛,讓原本就不太容易進行的食物收集變得越發困難。
路上碰到了幾只小獸,千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對他們下手,畢竟晉江不允許吃野生動物。
好在她之前主要囤的就是食物,要撐到本輪游戲結束的話應該還是夠的。
當務之急,是找到制作防毒面具的材料。
察覺到有人跟蹤的時候,千月正好找到一份工藝品碎片。
她起初還以為是有什麽大型捕獵者,下意識地作出了防備的姿勢,卻不想下一秒就聽見了腳步聲。
千月:“……居然是玩家。”
只是這個時候,怎麽還會有玩家出現在這種地方?
千月心中隐隐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當即便收拾東西往回走。
只不過她之前為了收集材料,走得已經有些遠了,等她趕回駐地附近的時候,正好看見一行人在她的石屋前探頭探腦!
這群人想動她的房子!
沒了房子她後面幾天還怎麽癱?!
千月想也不想地把水桶往地上一丢,抄起冰镩就直接丢了出去!
“這房子修地挺好啊,還有裝飾……”
杜元朗撩開石屋外面用作掩飾的藤蔓,一只腳正要跨進屋子裏,背後忽然襲來一陣勁風!
“元朗小心!”
“別動!”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杜元朗根本來不及去分辨、下意識地就想去躲,可就在這一瞬間,他忽然感覺到有什麽東西似乎擦着他的臉飛了出去!
“卧槽什麽東西!”
“唰!”
關鍵時刻,杜越一腳踹過去,冰镩在空中打了個滾,最後落到了幾步之外。
紮進地裏的那一瞬間,冰镩的尾端甚至還在不斷顫動,可見千月最初用力之大!
杜元朗驚魂未定,一旁的魚璐卻突然捂嘴驚呼:“你的臉!”
臉?
杜元朗後知後覺地摸向自己的臉——
“叫什麽叫,還是不是個男人了,擦了一道口子而已。”千月翻了個白眼,從林子裏走出來。
杜元朗本來還沒緩過神來,一聽她這句話頓時就惱了,“你才不是男人!”
千月的眼神就像在看智障一樣,“老子本來就不是。”
杜元朗:草!
難得看見杜元朗在外面吃一次癟,無論是杜越還是原東七都沒吭聲。
反倒是目光落在千月身上,兩人眼中不約而同地閃過一絲熟悉,但卻又想不起來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這兩人作壁上觀,但一向走知心人設的魚璐卻不好坐視不管。
她當即拉了一把杜元朗,示意他別沖動,又對千月皺眉埋怨道:“你這人好不講道理,怎麽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
“……”
千月一見她皺眉就覺得不妙,果然張口就是蓮言蓮語。
她當場翻了個白眼:“大姐,你哪只眼睛看見我不分青紅皂白了?”
“再說了……”
千月從容地走到冰镩旁邊,稍一用力便将它從土裏拔.出.來掄了個圈,飛濺的泥土全往那幾人的方向甩了過去,魚璐下意識地退了兩步。
千月嗤笑一聲,不屑道:“打你就打你,還需要理由嗎?”
!!!
杜元朗頓時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呢!有種再說一遍!”
千月:“年紀輕輕,耳朵不好使?”
這怎麽忍得了!
杜元朗本來就是個一點就燃的炸.藥桶,當即就要掄袖子上去和千月理論!
誰知他剛一邁步,就被人扯住了衣領子。
杜元朗咆哮:“放開我!”
杜越面不改色任由他發瘋,轉頭看向千月:“這是你的房子?”
比起杜元朗和魚璐來說,杜越的态度實在是要好上太多,但久居上位之後,一時間有些東西也很難轉變過來——比如語氣。
千月本來就不爽,聞言毫不留情地嗆回去:“你在質問我?”
杜越噎住。
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語氣似乎确實有點兒不妥。
“抱歉。”
一旁的原東七見情況不妙,适時出來打圓場。
他客氣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們就是上山的時候突然見到這裏有個屋子,有點好奇,就過來看了一眼。”
“我可以和你保證!裏面東西我們都沒動過,進都沒進去!”
原東七雖然平時吊兒郎當的,但臉長得好看,尤其一笑起來,很少有人會不買賬。
但千月明顯是個例外。
後者瞥了他一眼,突然扯開話題:“剛才在林子裏的那個就是你吧?”
原東七一愣。
他記得對方一察覺他就悄悄走了,這都看得出來?
千月嘲諷道:“明知道山上有人住,還特意來看一眼——你們是覺得是石頭成精了疊羅漢玩兒呢,還是恐龍會造房子?”
原東七:“……”
這話沒法接。
他們确實是在知道山上有人的前提下有意靠近的。雖然亂來的只有杜元朗一個人,但他們作為隊友也脫不了幹系。
魚璐委屈道:“你誤會了,我們沒別的意思,單純想過來打個招呼……”
千月最煩這種語氣,轉頭就怼:“我在跟你說話嗎?”
魚璐:“我——”
千月:“你家長沒教過你未經允許進人屋子、插進別人話題都是壞習慣?”
魚璐:“……”
她立馬轉頭看向杜越,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倒是一旁的原東七聽得暗爽!
怼的好!
他早就看不慣魚璐那副虛假溫柔的樣子了。
原東七之所以叫東七,就是因為他爹裏裏外外生了不少兒子,家庭情況極其複雜。
這麽多年他什麽事都碰見過,因此看到魚璐這種故作姿态的女孩就忍不住地皺眉。這幾天之所以能忍下來,全看在杜越的面子上。
真要說起來,魚璐這種段位,也就只能騙騙杜元朗這種不谙世事的小孩。
一時間,原東七對千月的好感度暴漲,倒是忘記了對方剛剛也怼過他自己。
魚璐向杜越投去求助的目光,千月的視線便也跟着看了過去。
乍一看這男的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千月也就懶得去想了。
她挑眉問:“你是她男人?”
魚璐:!
杜越:“……”
他盯着千月臉上那個粗糙爛制的面巾看了半天,似乎是想透過那層布看清她的樣貌似的。
半晌,杜越才搖搖頭回了一句:“不是。”
魚璐眼中的光瞬間就淡了下去,甚至還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
殺人誅心,這比千月直接用言語刺她還要讓她難受。
杜越微微颔首:“未經同意擅闖民宅确實是我們不對,抱歉。”
“什麽亂闖,都還沒進去呢……”
杜元朗被怼了心裏不舒服,剛要嚷嚷兩句,被杜越給直接瞪了回去。
回頭一看千月,她又恢複了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杜越有些頭疼:“小孩說話你別放在心上,我們現在就離開。”
說完,他也不等千月回應,便準備帶人徑直離開。可沒想到千月卻在這個時候補了一句:
“熊孩子這種生物最好還是放在家裏教訓好了再放出來,免得別人看着手癢癢。”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杜元朗突然暴怒,掄起拳頭就朝千月砸去!
“你.他媽嘴臭誰呢!”
“杜元朗!你給我回來!”
杜越厲喝一聲,但為時已晚。
今年剛滿十六歲的杜元朗是家裏的老來子,頭上最小的哥哥姐姐都大了他七八歲。
平時他在家裏被寵地無法無天的,等到杜越這個親哥回來的時候,昔日奶乖奶乖的小弟弟已經變成了一個中二病小霸王。
——面對這種小屁孩,千月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毫不費力地避開對方的拳頭,千月甚至還好心提醒了一句:
“左邊。”
下一秒鐘,她一腳踢在杜元朗左小腿上,把人帶地一個踉跄。
杜元朗悶哼一聲。
“右手。”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忽然被人抵着後背狠狠一扯,右邊肩膀咔嚓一聲,杜元朗直接“啊”地叫出了聲!
“元朗!”魚璐下意識地擔心,卻被杜越給攔了一下。
與此同時,千月再次作出提醒:“腹部。”
杜元朗還沒從手臂脫臼的勁兒裏緩過來呢,聞言下意識地就去捂自己的肚子。
結果等了片刻,攻擊并沒有落下來。他擡頭一看,對方滿眼都寫着嫌棄。
“真弱。”
千月直接伸手在他腦門上推了一把,也沒管其他人是什麽表情,轉身回了林子裏去拿自己的水桶。
要不是考慮到對方的兄長還在,她能直接将人的頭踩進地裏去,讓他嘗嘗什麽叫後悔。
突襲不成還反被對方教做人,杜元朗一時間愣在原地,目光盯着千月的背影,雙手攥地緊緊的。
杜越這時候才不緊不慢地邁開長腿走到他旁邊,雙手環抱在胸前。
“鬧夠了?”
杜元朗抿着唇不說話。
杜越語氣平靜:“她最初扔武器的那個角度根本就沒想傷你,是你自己亂動才撞上去的。”
杜元朗一愣,臉上忽然又開始疼了起來。
是燒的。
所以最初是他一時魯莽,誤會對方挑釁了?
到底是自己弟弟,杜越見好就收,又往他懷裏丢了幾份道具。
杜元朗沒忘記自己還在和他冷戰,剛準備硬氣地說自己不需要施舍,然後就聽見他哥說:
“去把道具放人門口。”
杜元朗:“……”
剛會千月丢水桶的時候丢地太急,不少道具都散了出來,等她收攏好所有東西回去的時候,那一行人已經悄悄離開了。
瞥見門口整整齊齊三份道具,千月不由得挑了挑眉。
“上道,也不算白白幫人教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