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4-21 18:01:53 字數:2267
“什麽?喬玦被驅逐出靈水派?”
慕萱差點叫出來。這怎麽可能?他可是單靈根的好資質,靈水派向來看重,怎麽會因為這件事而被逐?
白佑聳聳肩,道:“那誰曉得,反正這個人的記憶是這麽說的,而且他近十年來的記憶中确實沒有跟喬玦相關的東西了。可以肯定的是,不論是死是活,喬玦早已不在靈水派了。”
說罷,他提起那名弟子,又丢回房間門口,扭頭問正在沉思的慕萱:“要不然,我再抓一個人問問?”
慕萱想了想,搖搖頭道:“既然喬玦已經不在這裏了,什麽原因已經不重要了。為免打草驚蛇,你我還是先離開吧。”
來的時候慕萱心中滿是擔心,回去的時候不但沒有絲毫減輕,反而憂思更重了。踏在飛劍上,慕萱深深地吸了幾口涼風,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可亂了陣腳。
她一邊朝安平城飛掠而去,一邊理了理思路。喬玦被逐,沒有回家,否則這麽多年了他的姑母肯定知道,如今卻是不知所蹤。這麽想來,喬玦十有八九已不在人世了。
白佑已回到參商洞天內,感受到慕萱不可抑制的悲恸,勸慰道:“從靈水派逃亡之時起,你就該明白這個修仙界的殘酷,何況事情未必真就是你想的那樣呢。即便真的不幸言中,那也是他的命數。你若心懷感激,不妨給他所牽挂的那些人一些恩惠,也算了了人情。”
慕萱垂下眼睑,沒有答話,一時間沉默了下來,只餘呼呼風聲和破空之聲。
回到安平城,慕萱仍是一言不發,她沒有回張府,而是直奔城東。
白天剛入安平城時,慕萱就感受到了兩股修士氣息。一股極淡,那名修士應是剛修行不久,修為絕對不超過練氣兩層;另一股氣息則濃重得多,看樣子是在練氣七八層。
當時她沒有在意,如今知道了跟張府作對的人中有修士,不用想,肯定是那個厲害點的。畢竟練氣一二層的修士比凡人強不了多少,不會讓張壽山夫婦怕成那樣。
何府的華麗客房內,那名練氣七層的弟子感受着毫不遮掩直沖他走來的霸道氣息,驚得坐立難安。猶豫了幾息的時間,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袍,避開何府下人,惶惶出現在大門口處,恭敬迎接。
慕萱朝着門口那道氣息掠去,停在那人十丈開外的地方,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盯着他看,看得他心頭發毛。她還穿着鬥篷影衣,看不出身形是男是女,平添了幾分神秘。
那修士感受到來者不善,顫抖着手臂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晚輩莫沉深見過前輩。”他向來都是看高階修士的臉色行事,自然談不上氣節和傲骨之類的東西。
慕萱沉聲問道:“你就是在背後給何三撐腰的那位仙師?”
“不敢當!晚輩受何家供奉,出手為他做事,不知前輩有何吩咐,晚輩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莫沉深說的铿锵有力,讨好之意明顯。
慕萱擡了眼眸,情緒深藏,看着他道:“張壽山的麻煩是你找的?”
莫沉深一驚,不明白慕萱這話何意,只得小心翼翼斟酌道:“是。張家和何家是對頭,我拿了何家的銀子,只能為他們辦事……”
“若我說讓你停手,歸還從張家拿走的一切,且日後不得再尋張家晦氣,你待如何?”慕萱這次開口,有些冷冰冰的意味了。
原來是張家請來的高人!莫沉深怕得要死,唯恐眼前的前輩一怒之下殺了自己,并暗自詛咒自己不該貪圖富貴錢財去算計張壽山。
他伏在地上,身子如篩糠般抖着,說話已帶了哭腔:“前輩明鑒,晚輩一時豬油懵了心,這才犯下大錯,以後再也不敢了!”昔日威風凜凜的仙師,如今趴在地上就像一條無望捱過寒冬的狗。
慕萱沒說話,不知在沉思什麽。
就在莫沉深極度忐忑快要喘不過來氣之時,慕萱才開口道:“你很識相,不錯。實話告訴你,我乃聖門弟子,與張家有舊,張壽山夫婦是我的恩人,所以我見不得他們受人欺負。”說着,慕萱把自己的身份玉牌亮到莫沉深眼前,确定他看到了、看清了,才收回來。
莫沉深見過的最大的門派就是潭山的靈水派和仙山門,聖門對他來說,乃是傳說中的存在,他又哪裏認得聖門弟子的玉牌。
不管認不認識,慕萱的這一舉動已經完全把他震懾住了,他不停地磕着頭,喊道:“晚輩知錯!是晚輩有眼不識泰山,求前輩饒命啊!”
慕萱沒想到聖門的名頭在他面前如此好使,悄悄松了一口氣,語氣緩和不少:“起來吧。既然你知曉利害,那我也不啰嗦了。從今往後,你不可與張家作對,必要時還可幫他們一把。只要你做得好,丹藥、靈石都少不了你的,若是敢繼續為非作歹,我必不輕饒你,懂嗎?”
莫沉深喜出望外,忙道:“前輩放心,晚輩必會把您交代的事情做好。”
慕萱點點頭,從袖子裏飛出一瓶丹藥,直擊向莫沉深,被他一把接住。
“這是一瓶補靈丹,對你或許有用,日後的獎賞就看你表現了。”這種補靈丹是聖門發放的弟子份例,慕萱多得是,但她五行相生的靈根根本就用不到這些丹藥,這次正好拿出來做個人情。
莫沉深又是一聲跪倒,喜道:“多謝前輩賞賜丹藥,晚輩知道以後怎麽做!”作為散修,最缺的就是丹藥,眼前這位前輩一出手就是一整瓶,不愧是聖門弟子啊。
慕萱調動周身靈氣,倏忽飄遠,聲音遠遠傳來:“明日一早就去張府,切記。”
莫沉深忙應下,恨不得立即就去把霸占的張家的東西還回去,好好表現一下,說不定前輩一高興,還會再賞自己些好東西。
慕萱直接回了客棧,識海中響起白佑的不解:“直接把他殺了豈不是一了百了?你這一走,誰知道那人是否會按你吩咐的做?”
“殺了他,天亮之後張府依然保不住,會被何三占去。不殺他,他心存感激,還會站在張家這邊,何樂而不為呢?至于反叛,諒他短時間內還沒那個膽子。”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張壽山夫婦拎着瘦小包袱,面帶悲戚垂頭喪氣地走出張府。時辰還早,他們不想讓街坊鄰居看到自己的窘迫落難,誰曾想,迎面走來了一個人。
張壽山看清來人之後,臉色大變,低着頭就要繞過去。
莫沉深一改往日嚣張跋扈,笑得特別親切和善:“張大官人這是要去哪兒啊?小可為大官人送貴鋪的房契地契來了,不請我進去喝杯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