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位天使,背叛了她的信仰,淪落為邪惡生物時,就會流下兩顆眼淚,天使之淚蘊含着天使生前的神之本源力,它和獨角獸的血液一樣,在人類國度視為可遇不可求的聖物,能令人起死回生。
同時,天使之淚作為天使堕落的象征,就成為了光明教的恥辱,他們是不會承認天使之淚這種東西的。
“或許,你們去捉一只獨角獸會更簡單。”夏伊勸說冰族人,至少,在神廟裏,沒有什麽堕落天使。
大長老沉吟一會兒,說道:“夏伊小姐,我為我們之前的魯莽感到抱歉,但是如果可以,我們願意用任何東西交換它,我們能滿足你的所有條件!”
大長老铿锵有力,對天使之淚勢在必得,他的話說得很誠懇,卻讓夏伊不爽,冰族人要不是懾于僵屍君王的實力,怎麽會對她這麽客氣?指不定已經要殺人奪物了,他們只是忌憚腹背受敵而已。
尤其是大長老的言外之意,就是夏伊肯定是取走了天使之淚,說得好像她是那個不通人情忘恩負義的人一樣。
夏伊不冷不熱地說道:“大長老,我倒是很感謝你們的仁慈,前幾天留我性命……不過這個山洞裏什麽都沒有,不管你信還是不信,如果我有什麽天使之淚,拱手送給你們也無妨,不過我覺得,這些神官更有可能知道天使之淚的下落……”
雪影長老蹙眉憂愁說道:“難道,真的要去獵殺一只獨角獸嗎?那是神靈們賜予大陸的福音,獨角獸是世上最美麗最純潔的生物,這實在是罪過……”
大長老始終堅信夏伊将天使之淚藏起來了,他都已經拉下臉求她,卻碰壁了,這個女人實在是不識擡舉。
夏伊不理大長老鐵青的臉色,她突然将目光轉向另一個人,古萊舍蹲在角落,正默默啃着從半身人酋長那裏帶來的食物。他被夏伊這麽一瞥。喉嚨像被捏住了,美味的肉幹也難以下咽。
“大長老,天使之淚我是沒有找到,但是想必有人知道它的下落。”
大長老将信将疑問道:“誰?”
“大長老說過,你們的公主殿下是被一位死靈法師下了衰老詛咒,他叫羅賓,而我在混亂之城,曾遇到過一個年輕的死靈法師,真是湊巧,他就叫羅賓。全名羅賓.西法。”
聽到這個名字,大長老已經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喝道:“那個可惡的死靈法師現在在哪裏?!我要把你封印在極冰寒獄,靈魂永遠受冰寒之苦!”
夏伊掏了掏耳朵,這老家夥的口氣和他的嗓門一樣大,口水亂噴,她不以為然地說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們?”
大長老愕然,這個貪婪的女人還真是得寸進尺,苦着臉問道:“說吧。你有什麽條件!”
“大長老的爽快和慷慨真令人敬佩,是這樣的,我知道大陸上每個種族都有一些有趣的物品,我想要的,只是一件史詩物品。”
夏伊的話差點讓大長老一口老血噴在她臉上,一件史詩物品?你當大陸上的事實物品是精靈的箭矢,矮人的斧頭那樣的貨色嗎?還只是?我呸你一臉!我冰族總共就一件史詩物品!
“對不起,夏伊小姐,您剛剛是說……”大長老忍着怒氣。笑臉問道。
“你沒聽錯,我要你們的史詩物品。”
夏伊絲毫不覺得自己是獅子大開口,說實話,到現在為止,她也不覺得史詩物品很珍奇,尤裏那老東西都不知道藏着多少。
“大長老,公主殿下的性命和區區一件史詩物品,想必,您很快就能做出抉擇。”趁火打劫的夏伊,認為種族的王族傳承,相比一件死物應該珍貴吧?
但是大長老毫不遲疑地否定了:“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小姑娘,你是不清楚史詩物品的價值吧,它是我們冰族的至寶!你一個消息,就想拿走我族的寶貝,未免有些異想天開!”
夏伊眨了眨眼睛,她這才明白,大陸上的史詩物品,是一個種族的繁榮的保證,例如精靈人族等,他們的地位明顯比野蠻人巨魔一族要高,就是因為他們擁有史詩物品。可以說史詩物品的重要性,僅次于神祗的庇佑!
“大長老,是我沒有說清楚,我只是想借你們的死亡之書一用。”夏伊立即改口條件,她頭疼這些老家夥真是比周扒皮還吝啬啊。
“借?”冰族人面面相觑,他們可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說法,大長老疑慮問道,“怎麽個借法?”
“一天的時間,死亡之書說到底,是一本古籍,我一向對歷史有些興趣,所以想借來觀摩一下。”夏伊自己都覺得沒什麽說服力。
大長老怪異地看着夏伊,在揣測她說的是真是假,如果只是看一下,倒沒什麽問題,死亡之書上的文字,別說是這個小姑娘,冰族傳承下來,也從來沒人讀懂過!
他很有信心,大陸上的人,都不認識上面的文字!所以夏伊就算想做什麽貓膩,也是不可能的。
見大長老仍在躊躇,夏伊攤手,輕蔑地說道:“既然大長老連這點誠意都沒有,那我們也沒有任何談下去的必要了。”
“不不不,夏伊小姐,我沒說不答應,只是我有一個條件。”大長老必須保證史詩物品的安全,“您可以閱讀,但是必須有我們幾個長老在場,您有任何疑問,都可以為您解惑。”
實則是監督,就算夏伊想偷取或者損壞死亡之書也來得及阻止。
“成交!”夏伊也只能争取到這裏了,成與不成,就看卡穆拉斯的運氣了。
大長老不知道夏伊所想,急切地問道:“那夏伊小姐,現在……”
“是的,我會履行我的承諾。”
夏伊慢慢走到一旁:“說實話,甚至是在一天前,我都無法回答你的這個問題,那位死靈法師,當真是狡猾……不管是光明教的神官,還是你們冰族,都是從死靈法師那裏得到的關于這個神廟的線索……”
冰族人莫名其妙,不知道夏伊為什麽突然說起這些。
“我很奇怪,死靈法師得到了熾天使埋藏的消息,難道不應該是偷偷盜取嗎?為什麽他要鬧得人盡皆知,引來冰族和光明教的高手……這個問題,恐怕我們只有問他本人才知道。”
夏伊停下腳步,正對着角落裏的匹格祭司,她滿臉笑容問道:“你說呢?我親愛的匹格祭司,古萊舍!”
匹格人臉上抽搐幾下,他的綠豆眼擠得只剩下芝麻大小,笑着說道:“我我我……我怎麽知道……”
夏伊沉下臉來,陰寒地盯着古萊舍:“不得不承認,你撒謊的技術要比你的法術高明很多……”
大長老眼睛一亮,看着匹格祭司賊眉鼠眼的慫樣,脖子上還殘留着食物殘渣,皺着眉又懷疑地問夏伊:“你是說……”
“是的。”夏伊肯定地說道,“西法先生,你當時跟我講的,關于你和你妻子的愛情故事,可是感動了我呢……”
“什麽?”古萊舍一臉不可思議,他後退幾步,背貼着牆,“夏伊小姐,您糊塗了吧?我是匹格族的祭司,古萊舍啊!”
夏伊也懶得再跟他廢話,喝道:“羅賓.西法,你的騎士精神就教會了你藏頭露尾?哦,你現在是死靈法師,聖騎士的品德,什麽誠實堅韌都是狗屁……”
古萊舍的額頭開始冒出冷汗,他嗫嚅幾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垂頭喪臉,半晌,他終于擡起頭來,苦笑着說道:“你的心細如發足以讓人類所謂的智者汗顏,夏伊小姐。只是,我不知道,我哪裏露出了破綻?”
“破綻……”夏伊想了想,說道,“并沒有,如果要說破綻,只能說你僞裝得過了頭吧。你幾乎把一個匹格祭司演得活靈活現,但是一開始我就說過,匹格族因為誕生了一位權杖祭司,匹格族早就遷入了獸人王國內部,這不是一件大事,恰好,我就聽聞過這件事。”
古萊舍,确切地說,是羅賓.西法,他嘆道:“我以為騙過了所有人,卻沒想到從一開始就被你識破了。”
“你為了讓人相信你的身份,不惜屠戮了貓族人的一個村莊,并且用幾個匹格戰士的屍體作掩,你做這些,都是為了讓雪狼傭兵團對你口中的骨牙項鏈好奇。”
西法搖搖頭,他說道:“這些,都不足以讓你肯定我的身份,就算你懷疑我在說謊,也絕對想不到我就是死靈法師。”
“是的,你甚至在旅途中,故意施展祭司的靈魂戰歌,可是我們這裏,正好有另一個正宗的獸人祭司,我的小蒙多,他雖然是風語祭司,但至少能感受到歌力,可是你根本沒有歌力!”
夏伊扭頭看向獅虎少年,他正被夏伊的稱呼羞得雙臉通紅,暗爽連連,示威地朝僵屍君王顯擺,後者正滿臉寒霜。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所謂的塞壬虛弱戰歌,其實是死靈法術中的詛咒虛弱術,我說得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