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袋被重擊,我确定那并非人腦可以承受的,也就是說他想我死。
那次我昏了過去。
但,我并沒有死。
我只是被關了起來,并且沒有食物。
一個星期過去了,我身體極度饑餓。
理智混亂,我四處亂走。
我襲擊了誰,又一次昏了過去。
醒來時我仍然極度饑餓,但是我能夠感覺到身體對血的強烈反應,在我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睛撲向那甘甜的源泉的時候,我目睹了傳說中的聖光。
那人被籠罩在白光之中,旁邊有人倒地狂號,可是我的動作并沒有停下來,徑自地迎着那白光的源泉奔了過去,本能地咬上了脖頸的地方,我的尖牙扣進了那柔軟。
被我襲擊的人沒有掙紮,而白光越來越微弱,直到我感覺到不再饑餓,才将那聖者松開,那聖者眼神早已空洞,嘴巴微微張合,面部表情似乎極其痛苦。
而旁邊圍着一群聖者摸樣的人,他們都穿着白色寬松的袍子,用着各種眼神看向我,而每一個眼神都像一把寒劍指向我,而地上倒着的除了那個片刻就變得幹屍一樣的聖者,還有幾個七竅流血的侍仆,有半獸人,也有人類。
在人堆的後面,我能看到寶座上的那個人,冷豔高貴的女人,她握有一柄手杖,手杖的上端呈開花狀,花瓣所簇擁的地方是一個裝滿了血紅色液體的玻璃球。她的腳邊站着一個不過膝蓋高的狐貍,那狐貍站着,手裏拿着一本書。
我能感覺那玻璃球裏的血紅色液體對我有着極強的吸引力,即使我被寒意所壓迫着,那吸引力卻誘惑着我沖過去搶奪過來。
那裏面裝的是,血?
【洛月城的秘密】
“終于等到你了,維斯納月。”
女人的話透着一種陰謀的意味,她漂亮的眼珠轉着彎。
她居高臨下地看着我,有種要将我生吞活剝的陰寒。那根手杖的低端抵着我的下巴,迫使我要仰望她。
“我不叫維斯納月。”
女人看着我的眼神仍然很陰寒,狐貍走到了我的身邊,用爪子拍了我的臉,然後猝不及防地舔了一下。
狐貍:“女王陛下,她的确是維斯納月。”
我瞪着那只狐貍,震驚地擦着臉上的口水。狐貍退到了女人的身後,交放着兩只爪子。
“聖殿之上,你最好講真話。”女人白了一眼,對着旁邊招招手,“你不是想救人嗎,我就讓德諾出來。”
我估計他們一定是将我打昏的人。
幾只狗頭人拖着濃郁臭味的老虎出來,雖然是死的還是吓了我一跳。
女人:“德諾,擡頭。”
它是活的!
老虎擡頭,定了下,向着我的方向伸着血淋淋的爪子:“維斯納月!維斯納月!”
女人:“維斯納月,只要你把穿越之門的地點告訴我們,德諾就讓你帶走。”
穿越之門是什麽?
我試探着問了句:“如果我不告訴你呢?”
女人沒生氣:“簡單,洛月城的規矩,你殺了聖者,丢你去餓狼崗。”
我沉默着,這個穿越之門對她應該很重要。
如果我說我不知道,很可能會得到餓狼崗一日游的飛機票。
如果我說我知道,那麽這些聖者很可能不會對我下毒手。
狐貍:“陛下,維斯納月不可能輕易說出穿越之門的,不如再關幾天,讓她和德諾在一起,讓德諾好好給她講講聖城招供的手段,反正不急在這一時。”
女人用手杖戳了戳我:“維斯納月,好好想想。”
我和那老虎關在一起,施加魔法後聖者們不屑于看管我們。
德諾被扔進來後一直裝死。
“喂,德諾是嗎?活着沒?”
德諾忽然嗷了聲,看着我吓得一愣的時候笑了笑。
這是一只神經的老虎。
“我被關在這裏十年了,每天都會被聖者鞭打,但是他們不會把我打死,因為維斯納月知道我死了便不會再回來了,他們也就不能如願。”老虎虛弱地說着,舔着自己的傷痕。
但是傷痕太多,我擔心它的口水根本不夠用。
而且背上根本舔不到。
它忽然腦袋轉了一百八十度,舔了。
“維斯納月是洛月城的公主,只有洛月城王族才知道穿越之門在哪裏,決定善良者可以通過穿越之門離開這裏,但是邪惡力量總是不容小觑的,他們為了離開這裏殺光了王族,維斯納月逃走了,最後一次出現是十年前。”
“你知道我不是……”
德諾點頭。
“在這裏可以,在外面絕對不要講出來,維斯納月。”
一只老虎在對我使眼色。
“維斯納月雖然逃走了,但是她背負了皮皮斯女王的詛咒。洛月城的王族是善良正義的化身,他們是随時可以通過穿越之門的,但是洛月城的王族需要保護一樣東西,他們并不能離開,否則将觸發古老的詛咒。當皮皮斯女王開始下毒手,他們逃無可逃,維斯納月在逃走的那天,皮皮斯給她下了圈套,維斯納月在試圖救治我的時候觸發咒語,皮皮斯的詛咒是讓維斯納月變成吸血鬼。這個詛咒不可逆,但是維斯納月修改了咒語,她是變成了吸血鬼,但是她吸的血是吸血鬼的血。”
德諾喘了喘氣:“我好久沒有說這麽多話了。”
我點點頭。
“我最後一次見維斯納月,那個時候她告訴了我一個驚天的秘密。聖者,呵呵,聖者其實就是吸血鬼。”
我:“……”
德諾:“我知道你也是吸血鬼,但是尼羅觀察你很久了,你虛弱的時候曾經說過荷州這個詞。維斯納月曾經告訴過我荷州這個地名,那是外界的名字,你來自外界。”
“尼羅?”
“就是那個你在大殿之上看見的狐貍。”
“他會魔法,我見他手上一直拿着一本魔法書,他是和皮皮斯女王一夥的,怎麽會……”
“尼羅是一直好狐貍,他雖然被強迫侍奉皮皮斯女王,但是尼羅的心是向着洛月王族的。要知道洛月王族統治的時候,那是一片多麽寧靜的土地,我們跳舞、唱歌……”
“他們抓我來是為什麽?”
“你在克斯維爾做了什麽,當郵差?翻譯聖經?”德諾笑了笑:“你毫不避諱你吸血鬼的能力,能不吸引他們的關注嗎?”
“我哪裏會知道這些。”
德諾:“維斯納月每次出現都會變化成不同的樣子,他們懷疑你是維斯納月,只是因為你太過招搖,他們不太确定你是不是維斯納月。”
“好坑啊 。”
德諾:“……”
“你哪裏知道我,我……唉,我也想出去。什麽穿越之門,難道是那個洞?還是那幅畫?又或者既是那幅畫又是那個山洞?”
德諾翻了個面,露出了肚皮:“給我撓一下這裏。”
我是一個吸血鬼,他是一只老虎。
吸血鬼應該不怕老虎。
我對自己說着,然後挪了過去。
這死而複生之後我做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我決定要記錄下來,包括給一只會說話的老虎抓癢。
“你不會咬人呵?”
德諾擡了下頭:“會。”
我抖了下:“開玩笑?”
德諾搖頭:“我咬死了三個皮皮斯女王的手下。”
我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就知道!”
“如果你不合作,我也會咬你。”
我手下停了停:“你敢!就你這丢了半條命的老虎,我才剛吃飽,你能打得過我嗎!我已經有一百歲了!一個一百歲的吸血鬼!”
在一個威脅自己生命的老虎面前,我很會裝。
德諾用它的虎眼盯了我一會。
“我們在一條船上了,還要彼此扶持才能逃出去。”
“知道就好。”
“不知道維斯納月怎麽了……他這麽多年沒有接近聖城,她應該十分虛弱。”
“咦,我還沒問你和維斯納月什麽關系呢?她怎麽可能會在那麽危急的時候救你,莫非你是她非常重要的人?”
德諾點點頭:“我是她的侍衛。”
“僅僅只是侍衛嗎?”
德諾:“即使我不是她的侍衛,維斯納月對洛月城的其他城民也不會見死不救的,她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是最美麗的公主殿下。”德諾的頓了頓,聲音裏透着神往:“維斯納月,是所有洛月城男性的夢中情人。”
那就是聖母咯?
“那維斯納月的事情,洛月城的人不知道嗎?洛月城的其他人沒有反抗皮皮斯嗎?”
德諾:“……”
他翹起腦袋,用一種我看不懂的眼神瞧。
“幹嘛那麽看着我?”
“洛月城就是現在的聖城,從前的洛月城已經不存在了。真相被掩蓋,知道真相的人死的死,藏的藏。”
德諾嘆氣,用爪子蓋住眼睛,翻了過去,靠牆邊趴着。
“話說回來,穿越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