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3 章 十年之約3

南岳衡山,位于巴蜀之地以東,長江流域以南,最高峰祝融峰,山體四百多丈,在三山五岳中并不突出,甚至連一些尋常山峰都要比它高。衡山之所以能夠位列天下名山,自然是山不在高,有仙則靈,衡山派五行屬火,世世代代信奉火神,一門火神訣獨步天下,除去初代火神殒身海外,後世另有一集大成者,號稱太陽天龍戰神,位列仙班,威鎮寰宇

三山五岳,自古以來便是修真界之翹楚,門下弟子得道成仙者不計其數,不僅自身實力超群,五門心法三方元氣,萬法歸宗自古傳承,更重要的,歷代修真界的無上榮耀戰神殿,就是以其各門派的八位先聖一手創立,他們分別是:泰山派開山祖師刑日陽,後世尊號紫薇天龍,華山派開山祖師柳真雲,後世尊號大威天龍,恒山派開山祖師殷天正,後世尊號太陰天龍,嵩山派開山祖師釋正德,後世尊號武曲天龍,以及蓬萊山首座上官神龍,尊號文淵天龍,方丈山首座司徒百滅,尊號七星天龍,瀛壺山掌門軒轅霸業,尊號九曜天龍,再加上衡山派的太陽天龍,合稱戰神殿八極戰神。

此八位先聖天龍的修為早已突破凡人造化,煉成不滅金身位列仙班,與天同齊與地同壽,除之前衡山派的初代火神因與人鬥法不慎落敗,自我放棄責難而死,其餘七位都是原始正神,經過萬年修煉修為更至登峰造極,相對而言,後世補上的太陽天龍略顯不足,實力排名最末,而凡間的衡山派也是現在三山五岳中最弱的

戰神殿的創立結束了之前修真界為争奪天下第一,各自鬥氣胡亂開戰,煩勞衆生禍及天下的狀況,以類似共享共存的方式掌控全局,有八極戰神統一坐鎮,其他勢弱門派更不敢與其争雄,天下終得太平。

世間萬物相輔相成,有利必有弊,戰神殿的統一結束了明争,卻把紛争根源趕進了暗鬥,并且随着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後世人開始不滿,為什麽永遠都只有你們八家坐天下,不僅僅是其他門派,就連三山五岳自己門下也有人想要出頭,既然你們高高在上自稱為神,那我們就遁入黑暗化身成魔,數千年後,那些反抗者集合起來,另一個嶄新的魔界就此誕生

有了戰神殿,世界整體上還是以和平為主,再沒有發生什麽大的變故,或許是和平久了忘了戰争,人們開始貪圖享樂放下修行,就算有也只是徒有其表賣弄招式,很難靜下心去千年如一苦苦磨砺,修真界一代不如一代,成仙之路難于登天,簡單的仙凡之分全被細化,按照不同階段分為不同境界,借此自我滿足,而這一晃,便又是千年

衡山雲頂,山腳至門派山門一共1988級臺階,師父平時都不準素素和尊離随意使用法力,每每告誡他倆儉以修身凡以養德。下山時是在後山,師傅看不見沒關系,素素拉着尊離幾步踏雲就跑了,現在回到山前,記得師父就在門口附近,可不敢大意馬虎,再高的山頂,只得一步步往上爬了,還好有個尊離在身邊,空空雙手爬爬山,倒也不是很費力

“快點啊,笨死了,笨蛋尊離!”月亮已然高挂,遠處山門依舊雲裏霧裏,淡淡月光下,兩個細長身影又開始吵鬧起來

“這已經是最快的了,師姐,我從中午到現在一點沒休息,一路砍柴跳水打掃庭院,完了又去山頂練了會劍”

“誰讓你自己一個人偷偷上後山的,又不是我逼着你去的”

“肚子都快餓扁了,我感覺可以把骨頭給生吃了”

“想得到美,那是給師父和師兄們吃的,你只能輪到幾個芋頭”

“嗯,芋頭也不錯”

“還嗯,又笨又貪吃,都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才能到家!”

“哦,你自己這麽着急,怎麽就不能幫我負擔一點呢!”

“你,你還敢頂嘴,我可是女孩子,男子漢大丈夫,哪裏有讓女孩子背東西的道理”

“剛剛一路上不知道是誰,一直取笑我是女孩子”

“哈哈哈,就算你是女孩子,我是你師姐,你還是得聽我的,快點快點,尊離小師妹”

“頭一次見欺負人都這麽理直氣壯的!還好人沒叫我背上去”

“什麽?你剛才說什麽?”

“沒,沒有啊,快點趕路吧,待會師父可要生氣了”

“哼哼,少拿師父吓我!”

尊離和素素一邊走一邊鬧,斷斷續續,終于趕在月亮落山前,回到山莊門下

“呼呼,總算是回來了”尊離好不容易放下背囊,癱倒地上再無氣力,但素素卻似乎別有心思,在山門附近來來回回,四處張望

“師姐,你幹嘛呢?”素素沒有應答

“你還真是精力旺盛,怪不得一路上都嚷個不停”

素素繼續無視尊離,依然在來回尋找些什麽,走着走着,腳步忽然停了下來,“尊離”

“嗯”

“你看”素素往前指了指山莊,黑乎乎地除了月光,什麽也沒有

“看?什麽”尊離納悶道

“完了完了,我記得師父為了等大師兄他們,從中午起就開始蹲在門口,攆都攆不走,現在這裏不見他人,山莊也沒有燈火,肯定是因為我們回來太晚,餓暈了氣得直接回房睡覺!”

“睡覺,又沒關系,師父一直都有辟谷的習慣,倒是沒見到大師兄他們啊”

“對呀,麻煩就麻煩在這了,以師父的脾氣不見師兄弟們回來是不會随意離開的,起碼也會在前廳等着他們,可現在整座山莊寂靜無聲看不見半個人影,說明他們肯定早已經到達,已經和師父見了面,已經睡下了!怎麽辦怎麽辦,大師兄他們千辛萬苦回到山莊,結果什麽也沒有,我都什麽也沒有準備好,還讓他們餓着肚皮睡覺,啊啊啊啊,都怪我都怪我,尊離,怎麽辦吶!”素素眼淚一汪,抱着雙手就哭了起來

“師姐!”尊離掙紮着站起來,跑到素素身邊,“師姐!你平時看起來那麽堅強,怎麽說哭就哭啊”

“人家是女孩子嘛!”素素甩開尊離的手,愠愠地說

“可是我們什麽都沒看見,并不代表你所說的一切都發生了啊”

“什麽意思?”

“我說既然我們并沒有看見什麽,那或許師父也沒有睡覺,你說大師兄他們肯定回來了,那他們也可能會在後院一起等我們啊”

“真的嗎?”素素眨了眨大眼睛

“當然咯,晚上山風這麽大,換成我也會選擇待在背風的後院,而不是空蕩蕩的前廳”

“嗯,有道理有道理!”

“有時候師姐你就是太過多想了”

“人家是女孩子嘛,女孩子本來就心裏脆弱一點”

“哈哈,這會不哭了吧”

“切,要你管,不要得了便宜就賣乖,快快快,拿上包裹我們去後院!”素素說走就走,也不管臉上淚痕,被山風一吹一凍,轉眼間就化了花。兩個人一前一後,匆忙跑上前院,跑過大廳,果然在後院盡頭,和尊離說得差不多,師父的廂房裏還點着燈光

靠得近了,已經能從窗紙後看見師父的身影,他還沒睡,正端坐在凳椅上,“師父!我回來啦”素素一時開心,像往常一樣,直接就推開了房門,“師父,我。。。”

只見師父房間內一陣騷動,幾個大男人齊刷刷地回頭望向她,并表示一臉茫然,原來在師父身前,還有五個人雙膝跪地,正對其進行叩拜,也不知是山風厲害還是怎麽,所有人都在那一時間凝住,動也不動,包括白胡子師父,直到随後跑進的尊離跌跌撞撞,不小心把門前的素素給撞了倒,他實在是沒力氣了。

“哎呦”素素倒地一摔,別說是大花臉了,現在連頭發都亂了,她爬起身,發現眼前那五個男人還在盯着她看,“啊啊啊,你們都還沒吃飯吧!”素素一個翻身躍起,搶過尊離手中包裹,匆忙間再次消失在道路盡頭,整個過程下來,沒有任何人有任何反應,只聽得山風刮着房門,吱扭吱扭。

“師,師父”還是尊離打開僵局,他随大家一樣,也朝着師父跪下,房間內幾個人這才如釋重負

“剛才那是什麽啊”

“人?妖?”

“是不是風太大自己把門吹開了?”

“不對,剛才那确實有東西進來,可能是師父無聊養的山鬼吧”

“啪”“啪”“啪”“啪”四聲敲響,師父不知從哪掏出來的戒尺,依次落在說話的四人頭頂,“胡說八道,那是你們的小師妹!”

“啊???素素?”為首的大師兄撓撓腦袋,好像是想起點什麽,“快起來快起來”然後他把雙手伸向了尊離

“我的天”師父直接暈倒

“師父!!!”

前院廚房,素素獨自一個人忙忙碌碌,一邊燒水一邊煮飯,利用僅有的芋頭和排骨做了好幾個菜,還特別熬了份暖暖的濃湯,可是她一片心思,師兄們卻并不買賬,趕路好幾天大家都太累了,到了半夜連連哈欠,更何況剛才那首次照面實在太過驚悚,山鬼的畫面一時間揮之不去,所有人坐在椅子邊動也不敢動,比師父在場還要怕。

夜深人靜,師父早已休息,眼看天都快吐白,大師兄建議先回去睡覺,明天起來再吃,得到了衆兄弟一致同意,素素攔也不住,可惜了一桌子心血,最後就是她自己和尊離兩人,稍微吃了點濃湯排骨,也是跟着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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