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226 章 你占了我的便宜

慕煙睜開了眼睛,看了蕭疏一眼,喃喃地說:“不,一個人回去挺沒意思的。”

“可你都快坐不住了。”蕭疏看着又漸漸閉上眼睛的慕煙說。

聽到了蕭疏的話,慕煙努力睜了睜眼睛,聲音模糊地說道:“讓我……倚靠一下呗。”

“你說什麽?”蕭疏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倚在我……身上十幾年,我倚靠你一會兒不行嗎?”慕煙的話似乎不受大腦支配了,她聲音模糊地說着,身體晃動,随時都可能倒在地上。

蕭疏苦笑了一下,向慕煙身邊挪了一步,說道:“這可是你說的。”

慕煙身形向左晃動時,碰到了蕭疏的肩膀,竟幹脆地倚在上面,迷迷糊糊地說了句“你還我的”,然後沉沉地睡去。

蕭疏看了一眼倚在他肩膀上睡衣正濃的慕煙,他實在無法相信美豔如花的慕煙會是他那些年在招搖山上依靠着偷懶的那塊山石。

可除了那塊山石,誰還知道他倚靠在山石上有十幾年了?

如果慕煙就是那塊山石,他在藏身山林間時,就不是孤獨的了,他身邊就有個會說會笑的生命。

他很想知道,他倚靠的那些年,慕煙為什麽從來都沒有動過,更沒有一腳把他蹬開。

就算留在心裏的一個美好的秘密吧,蕭疏打算,只要慕煙不說,他不會問的。

月兒已經慢慢向西落去,可如水的月光還是傾灑在茫茫的桃花崮上,蕭疏忽然覺得荒蕪一片的桃花崮還很美,美得讓人心情舒暢。

他覺得,這是他來到桃花崮以來一次真正意義地去看夜色下的桃花崮,雖然他看不到太遠,但這已經足夠了。

他忽然地想到,要是桃花崮上只有他一個人,會怎樣?孤寂嗎?悲傷嗎?應該不會,從他記事起,他就孤獨地活着。

只不過,招搖山上還有個秦池跟他說說話,可就在他十五歲那年,秦池悲壯地死了。

他孤零零地一個人走出了招搖山,懵懂地走過招搖山外面的世界,認識了夜玉,他和夜玉的話不多,可他卻會時時地想起夜玉,怕夜玉被欺負、遭受傷害。

最終,夜玉還是走了,死得很慘,卻又很安詳,這讓他差點失去理智,将陸丹當做兇手殺掉。

至今,他都不敢去想夜玉死後的那張臉,想起來,心就會痛。

想到這裏,他伸手拿出了挂在脖子間的命石,自從離開青丘山後,他就沒見命石發過光了,也許,命石再也不會閃動紅光了,夜玉已經長久地從他身邊走開了,不會再回來。

蕭疏輕輕舒了口氣,将命石塞進衣衫裏。

“幹嘛?”也許是蕭疏驚動了倚靠在肩膀上的慕煙,慕煙喃喃地說了句,可眼睛還是緊閉着,頭還是依靠在蕭疏的肩頭。

蕭疏不動了,目光移向不遠處的那座土山。

快一個時辰過去了,他都沒看到朱雀飛起的身影,朱雀倒是很有耐力的,也許會一直這樣等下去,直到他走出血咒結界。

月兒已經漸漸隐沒在山巒後面了,日頭還沒有躍出山巒,可霞光已經映紅了他們身後的天空,天就要亮了。

土山後面升起一個龐大的影子,很快就落到了結界跟前,朱雀終于耐不住性子出現了。

噓!蕭疏将手指放到嘴旁邊做了噤聲的動作,其實,他也知道朱雀不會聽他的話的,他也就是做了個挑釁的動作。

朱雀偏着頭看了結界裏的兩個人一會兒,慢慢圍着結界轉了兩圈,似乎在尋找着結界的缺漏之處。

轉了兩圈後,朱雀又看了蕭疏一眼,振動翅膀,掀起鋪天蓋地的灰塵,飛向空中,很快消失在遠處的天空中了。

萬道霞光破土而出,傾灑在桃花崮上,在地面上映照出兩個倚靠在一起的影子。

慕煙動了動嘴巴,終于醒了,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倚靠在蕭疏的肩膀上,立刻坐直了身體,向旁邊挪動了一下,白了蕭疏一眼說:“你為什麽倚靠在我身上?”

“我曾經倚靠你身上十幾年,何必在乎這一時?”蕭疏站起來,撣撣身上的塵土說。

“那不一樣。”慕煙跟着站了起來,不依不饒地說。

“有什麽不一樣了?”蕭疏看了慕煙一眼,一揮手,血咒結界隐去,十幾個石塊落在了地上。

“那時……”慕煙欲言又止,又不肯放過蕭疏,接着說,“就是不一樣了。”

“不一樣,又怎樣?”蕭疏說着,擡腳向他們所在的住處走去。

“你得向我道歉。”慕煙說着,攔住了蕭疏的去路。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倚在我的肩膀上。”蕭疏說着,繞開慕煙繼續往前走。

“你這是什麽話?好像我故意占了你的便宜。”慕煙緊走幾步,再次攔在了蕭疏面前。

蕭疏站住了,看着慕煙一眼,說道:“我的錯,不該倚靠在你身上。”說完,繞開慕煙,往前走。

“你這樣好像沒什麽誠意。”慕煙緊走幾步,跟上了蕭疏。

“你說吧,怎麽說才有誠意?我照着說就是。”蕭疏也不着急,慢慢向前走着說。

“你應該說……”慕煙想了想,随後才又說道,“幹嘛讓我說?又不是我犯了錯。”

“是我犯了錯,可不知道怎麽說才算有誠意的道歉,你能不能容我想想?”蕭疏看了慕煙一眼,但還是腳步不停地走着。

“想想?那你什麽時候能想出來?”慕煙緊緊跟在身旁說。

“我盡快。”蕭疏走得更快了。

“好吧,我等着。”慕煙總算暫時放過了蕭疏。

蕭疏回到明月閣時,燦爛的陽光已經照徹了桃花崮。

他回身看時,慕煙正看着他。

“盡快呀。”慕煙白了蕭疏一眼,開門進燕歸居裏去了。

蕭疏笑了笑,走進了明月閣。

一場毫無意義的你來我往,蕭疏倒是覺得很有意思。

他倒在床上就睡去了,睡得很沉很沉,把一切雜亂的意識都隔絕到外面了。

……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醒了,但沒睜開眼睛,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照在他的臉上,眼前一片血紅色。

啪啪!門響得很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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