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翠峰,青龍殿。
天君青遠正在打坐養神,人君鐘堯神采奕奕地走了進來。
青遠慢慢睜開眼睛,臉上現出微微的笑意,一伸手,“師弟來了,坐吧。”
“謝謝天君。”鐘堯一躬身,在側座坐下了。
“師弟來,是想知道你放在桃花崮的兩個人怎麽樣了吧?”青遠沒轉彎子,直接說道。
“正是。”鐘堯微微颔首。
青遠看着鐘堯悠然說道:“他們倒是都很有韌性,竟在荒蕪的桃花崮生活下來了,那個男孩住在了明月閣,女孩住在了燕歸居。
“兩人配合的也不錯,男孩打水,女孩送飯,好像要在桃花崮長久地住下去了。”
說到這裏,青遠停下了,看着鐘堯,鐘堯很快就明白了也青遠的意思,笑着說:“我正要向天君說這件事呢,那個女孩的飯菜是去膳食坊偷的。他們也暫時是我們流波山的人,所以我吩咐戒衛閣的弟子沒有太過為難她。”
青遠點點頭,說道:“師弟做得對,他們處在監察期,沒有定論前,還是應該給他流波山弟子應有的對待。要是一頓飯都去計較,未免讓別人說咱流波山太過鼠肚雞腸了。”
鐘堯回道:“天君囑咐的是。”
青遠接着說道:“那個男孩去過斷魂橋了,和別人一樣,走到中斷處就返回去了。他們都去過鳳君閣了,似乎想破解鳳君閣無字書的秘密。”
“任由他們去做吧,當年憑我們天地人三君之力都沒有破解鳳君若柔封印的無字書,他們是破解不開的。”鐘堯說道。
“唉!”青遠輕輕嘆了口氣,低頭輕聲說道,“可惜了鳳君閣那些藏書了,只能塵封在荒蕪的桃花崮了,要不然,我們流波山的仙力還能提升一個更高的層次。”
“當年,讓鳳君打理流波山的藏書閣,也是因為她做事細心周到,誰會知道,她做得這樣絕,走之前将藏書閣的書都封印起來?”鐘堯無奈地搖搖頭。
“世事難料呀,”青遠苦笑一下,說道,“都說我們真仙法力無邊,但很多事也不是我們所能操控的。能操控天,操控地,卻操控不了人心。”
兩個人都陷入沉默中,仿佛都在想着當年的一幕幕。
“似乎,今天早晨那個女孩回到桃花崮的時候受傷了,還應該傷得不輕。”青衣打破了沉默。
“嗯,女孩在從膳食坊回桃花崮的路上遭遇了偷襲,他和戒衛閣的人趕到時,偷襲者和女孩都不見了,從現場的血跡來看,女孩受傷不輕。我這次來,也是問問,那個女孩怎麽樣了?”
“沒事了。”青遠淡淡地說道。
“沒事?這怎麽可能?那麽多血跡,應該是致命傷呀。”鐘堯吃驚地說。
“看回燕歸居的情形,女孩是致命傷,可随後,男孩就進了燕歸居,沒多長時間,男孩就跑出來了,女孩随後就追了出來,看樣子,一點事都沒有。”青遠說。
“這就是奇事了。”鐘堯說。
“過後,我會時時關注他們的,希望能查出他們的來歷。”青遠說,“偷襲者查出來了嗎?”
鐘堯搖搖頭,神色暗淡地說:“一點消息都沒有,對流波山和四大懸山很熟悉,應該是流波山的人,我們戒衛閣卻找不到他的痕跡。我掌控戒衛閣失職了。”
青遠微微笑了下,說道:“師弟也不必自責,自從經歷魔神的劫難後,回到流波山的門人弟子已經是魚龍混雜了,雖然經過歷次肅清,但殘餘魔族勢力應該還不可小觑,我們多注意就是。”
鐘堯點點頭,說:“鐘堯必将殚精竭慮,率領戒衛閣的弟子護衛流波山的聲譽與安全。”
“師弟辛勞了。”青遠拱手說道。
“應該的。”鐘堯拱手道。
鐘堯走出青龍殿時,看到折丹正風風火火地走來。
“地君師兄來了。”鐘堯主動打招呼。
折丹看到鐘堯有些吃驚,但也沒多說什麽,只是淡淡地來了句“來了”,然後與鐘堯擦肩而過,大踏步走進青龍殿裏去了。
看着折丹高大的背影,鐘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向外走去。
……
午飯稍晚了些,蕭疏卻沒想到,慕煙還能把飯菜放到他的門前。
飯菜比以往簡單了些,蕭疏卻覺得很合口味。
飯後,他們是不約而同地來到了鳳君閣的,慕煙比蕭疏來得稍晚一些,蕭疏一路奔躍,并沒有感覺到後面有人跟來。
看來,慕煙的奔躍之術已經超出了他想象,否則,慕煙怎麽能去其他懸山盜取飯菜如此從容呢。
一下午很郁悶,他們試着各種各樣的方法,來破解鳳君閣的無字書。
銅鏡照,躺着看,倒着看,埋進土裏,灑上人血……
凡是他們能想到,能做到的,他們都試過了,無字書還是幹幹淨淨,看不到一個字。
最後,他們坐在地上四目相對,什麽叫絕望,他們現在的情形就是。
“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慕煙把所有的書籍都放回書架,對蕭疏說。
“我還想呆一會兒。”蕭疏還心有不甘。
“好吧。”慕煙看了他一眼,腳步輕盈地走出了鳳君閣。
蕭疏看着慕煙的背影隐沒在鳳君的雕像後,就沒再看到慕煙的身影。
……
太陽落下去得很早,月兒還未升起來,整個桃花崮都被投入黑暗中,鳳君閣裏更是漆黑一片。
蕭疏在黑暗中看過那些無字書了,沒有字,什麽也看不到。
啾!
突然間,一聲長鳴從鳳君閣外傳來,蕭疏還未出去,就看到一雙巨大的爪子從空中劃過。
蕭疏一個健步沖出了鳳君閣,他反應夠快的了,但還只是一個巨大的黑影消失在夜空裏。
那會是什麽?蕭疏想,他把鳳君閣的門慢慢關上,朝黑影消失的方向走去,他想去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月兒漸漸爬上來了,周圍一片光明,照亮了整個桃花崮。
蕭疏四下看去,視線所及的範圍內,他并沒有看到那個巨大的影子。
他并沒有停留腳步,他想既然出來了,現在回鳳君閣也是一無所獲,不如再往前走走,看不到那個巨大的家夥,也就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