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疏左右看了看,并無異樣,他輕步走進了荒草,想看一看,趕屍人和僵屍去了哪裏。
荒草随風搖曳,輕輕拍打在他的身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在輕微的聲響中還夾雜着其他的聲響,像是凄厲的哭聲。那哭聲似乎就在身旁,也似乎在深深的地下。
他走着走着,突然發現不對,無論他怎麽走,身旁都是荒草,身前都有一個位置不變的墳墓。
他又朝前走了一會兒,還是如此。他明白了,他已經遇到了詭異的鬼打牆。
他聽秦池說過,鬼打牆是鬼族常用的一種迷惑人方向感的抵禦方式。
對付鬼打牆的唯一方法是倒着走,不管腳下碰到什麽,都不要停留,只有這樣才能破掉鬼族的迷惑之術。
依照破解之術,他輕步向後退去。
荒草飒飒,他的确沒有遇到任何阻擋。
可幾十步退過去了,他周圍還是高高的荒草,眼前還是圓圓的墳墓。
他忽然想到,他的倒行之法并不能破解鬼打牆,因為他所遇到的并不是鬼打牆,而是北鬥星陣,此陣能困住半人半鬼的僵屍,同樣也能困住他這個人族。
沒有破解之法,只有設陣的人放他出來。他是冒然進入的,未經設陣人的允許,所以設陣的人也不會輕易放他出去。
困在這荒草萋萋、墳墓遍布的地方确實讓人懊惱,他正郁悶不已,忽然想到了秦池給他的三個錦囊。
這個時候該用錦囊嗎?他不清楚,但無計可施了,而且恰恰想到了錦囊,就該用用。
因為秦池說過,錦囊并非在危機之時,而是你想到用了,就可以去用,錦囊是和他的心思相合的。
錦囊還在,帶着他的體溫,他順手拿出了第一個錦囊,展開。
月光不甚明亮,但可以看清上面的字跡:站着,別動!
站着不動就可以從北鬥星陣裏出去嗎?他滿腹疑慮,但錦囊所寫又恰恰與他此時的所遇情景相合,他又不得不信。
他又別無他法,只得站定身形,等着奇跡出現。
風還是很猛,荒草摩擦着他的身體,發出嚓嚓聲。
一個人大半夜的,站在荒草和墳墓聚集的地方不動,的确很滑稽。
嚓嚓,身體在草間急速穿越的聲音,雖然很細微,但他還是能辨別出來,只是聲音的來源,他卻無法搞清。他立刻身體緊繃,做了百倍的防禦。
最終,他确定了聲音的來源,就在他身後,而且已經緊貼在他身上了。
他意識到了,想躲開已經為時已晚,感覺後脖頸一涼,他倒在荒草間,失去了意識。
……
一股異香沁入肺腑,游走全身,直至每個毛發,周身說不出的舒暢。
是這股異香喚醒了蕭疏的意識,遭襲倒地的記憶還在,意識回歸的一瞬間,他陡然躍起。
可随後,他又乖乖地躺了下去。他全身的衣服已被除盡,赤條條地卧在一個大大的軟榻上,一條織錦的軟被遮住身體。
這是什麽地方?他有生以來,還沒有睡過如此軟的床,沒有用過如此華麗的被褥。難道是在夢中?他在疑惑着。
那股異香還在,正悠悠地飄進他的鼻孔,不是花香,比花香更濃重,不是熏香,比熏香更清新。
異香來自左邊,菱紗的幔帳遮擋,他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他的左側還有一張略窄些的床,床上似乎躺着一個人。
他将被褥裹住身體,下了床,撩開了幔帳,他想證實一下,自己是否在夢中。
他走出幔帳的那一刻,一下子愣在原地了。
一張玉石做成的窄床擺在他面前,床上的的确确躺着一個人。
濃黑的秀發披散在兩側,清秀的臉孔似笑非笑,潔白的肌膚恍如凝脂。
一條粉紅色的綢緞蓋在那個女孩的身體中部,顯露出那凹凸有致的玉丘的輪廓,修長的小腿水嫩光滑,一對玉足無可挑剔。
異香正是從這個女孩身上飄過來的,整個富麗堂皇的房間裏都滿溢着這種異香,讓人心馳神往。
蕭疏呆愣在那裏,還以為自己在夢中,被褥從身上滑落,發出很難發覺的輕響。
就是這些微的聲響還是驚動了玉體橫陳的女孩,一雙美瞳慢慢睜開,一下子睜大了,目光落在了蕭疏身上。
女孩的臉上很快增添了一抹誘人的粉色,女孩的目光在蕭疏的身上停留了也就是眨眼的時間。
女孩目光顯出一絲驚恐,她慌忙坐起身,下了床,撲通一聲跪在了蕭疏面前,倉促間,身上更多惹人的肌膚袒露在蕭疏面前。
“公子,夜玉該死,睡過頭了,沒來得及侍奉公子,請公子責罰。”女孩一邊帶着顫音說,一邊向蕭疏叩頭。
叩拜間,綢緞已經無法擋住胸口的秀色,有更多的春光呈現在蕭疏面前。
蕭疏有些發懵,還是在夢中嗎?不過,這夢也太過真實了,清幽的異香,美豔的女孩,惹人憐愛的聲音。
“你起來吧。”蕭疏随口說,他只是想證明一下,他的話是否好使,他是否還在夢中。
“奴婢不會有下次了,請公子饒恕奴婢一次吧。”夜玉身體在微微顫抖,可見心中的畏懼。
“我已經饒恕你了,站起來說話。”蕭疏說。
“謝謝公子。”夜玉說話間,擡起頭,可随後又把頭低下了,顫聲說,“請公子……”
蕭疏低頭時,才發現,錦被落地,他已完全赤裸。
如果不是夢,這可慘大了,他趕緊拾起被子遮住了身體,退身上床,躲到了幔帳後。
“你可以起來了。”他對夜玉說。
女孩這才慢慢站起身,頭微低,并未離開,綢緞纏裹下,無法遮蔽太多的秀色,幔帳更造成了一種朦胧美。
“公子要更衣嗎?”夜玉的袅袅餘音穿透了幔帳。
“嗯,把衣服拿進來吧。”不管怎樣,赤裸着身體,什麽都弄不清楚。
“請公子稍等,我這就去拿。”女孩說着,赤足輕盈地離去了,後影更加玲珑精致。
沒一會兒,夜玉玉手捧着疊放齊整的錦繡白衣走來,而此時的她,也已裝束停當,淡藍色的絲紗上襦遮不住粉白的玉肩,齊腰的蘭花點綴的刺繡長裙,淡黃色的絲帶束住已漸飽滿的胸部。
長發還未梳理,散落在兩肩,盡顯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