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8 章 看我怎麽懲罰你

很顯然,女孩沒想到他會如此的不要命,一個猝不及防被蕭疏抓了個正着。

蕭疏也因此付出了代價,抓住女孩的右手臂被鋒利的山石刮破了,殷紅的鮮血一滴滴濺落在山石上。

忽然,一股異香随着山風擴散蔓延,緊接着,他身前的山石劇烈的抖動起來,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近乎蹦跳了。

蕭疏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他現在緊要的是把女孩從山石後面揪出來,如果再喪失機會,恐怕再沒有下一次機會了,他被戲弄的怨氣都會自己咽下去。

“出來!”蕭疏喊了一聲,同時手加了一把勁兒,試圖把女孩從山石後揪出來。

女孩倒是很倔強,只是輕哼了一聲,紋絲不動。

此時,山石蹦跳得更厲害了,女孩的頭也随着山石蹦跳,他很難控制了。

他左手一按山石,一個翻越,來到了山石後面。

他按到山石時,忽覺有股軟軟溫溫的感覺,完全不似山石。

他以為是錯覺,并未多想,只想抓出女孩,狠狠地懲罰她一下。

他來到山石後,并未看到女孩的身體,女孩只有一個頭,頭牢牢地依附在山石上。

女孩轉過頭看着他,眼睛裏不再是一灣秋水,而是就要跌落眼眶的淚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看着女孩哀憐的眼神,蕭疏心軟了,手松了。

就在女孩的秀發從他手裏滑落的瞬間,女孩哀憐的神情一掃而光,代之的是重現的笑容。

不用女孩說話,蕭疏就能讀出笑意:笨蛋,你又上當了!

蕭疏怒喝一聲,手臂暴伸,想再次抓住女孩。

女孩的頭瞬間消失在山石裏,随着山石蹦跳起來,朝山下滾落而去。

随着滾動,山石粘上了積雪,變得越來越大,滾動越來越快。

蕭疏很清楚,依照他的速度是無法追上滾落的山石的。再則,他也無需去追,如此陡峭的山勢,如此滾落的速度,山石到谷底時,也會四分五裂的,隐藏在山石裏的女孩怎樣,可想而知。

可惜了,他的一切都被白白偷看了。

不過,沒什麽,一個頭依附在山石的女孩絕對是異類。鼎力說過,所有的異類都是人族的敵人,對異類心存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蕭疏正看着急速滾落的山石,突然聽到“咔”的一聲巨響,整個山都為之一震,他分明地感覺到了。

他心裏一驚,還未來得及辨別聲音來自的方向,緊接着是隆隆的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大,蕭疏腳下的山石都為之顫動了。

聲音來自頭頂,蕭疏轉身看去。

真倒黴!

山頂的千年積雪崩塌了,正以摧腐拉朽之勢崩落,蕭疏頭頂的大半個天空被遮住了,他的整個身體都被籠罩在黑暗裏。

整個山體都要被這千年積雪撕裂了,何況他瘦弱的肉體。如果他跟着那塊山石滾落下去,或許還有可能躲過被積雪撕裂。

積雪瞬間即至,容不得他多想。

他的目光迅速掃過四周,他看到了,右前方有塊突出的巨石。山石與山體是一體,如果他幸運,山石不被積雪削掉,他還可能躲過一劫。

他嘶吼了一聲,但聲音完全被隆隆巨響掩蓋住了。在積雪掃過之前,他躍到了巨石下面,身體緊貼到巨石上,雙手死死扣住山石。

巨響封住了他所有的聽覺,冰冷的冰淩劃過他的手臂、臉頰,劃破了他的衣服,依附的山石在劇烈抖動。

沒一會兒,山石還在顫動,隆隆的巨響已恍如隔世。

他完全被黑暗籠罩,重重地積雪擠壓着他身體,仿佛要把他的身體擠爆,冰冷到無所謂,可絲絲拉拉的疼從身體各個部位傳來。

他知道,如果再這樣,不被積雪擠爆,也會窒息而死,葬身于這百年積雪而下。

當然,有這些積雪,他的屍體不會腐爛掉,但總會被那些嗅覺靈敏的野獸或異類尋到,到頭來,他連塊殘渣都不會剩下,永久地在世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才十五歲,除了苦,幾乎什麽都沒有經歷過。

白皙水嫩的臉,水靈靈的眸,女孩的臉在蕭疏的心頭掠過。

不公平,太不公平,我的一切都被看了,可那個異類的一切,他卻一眼都沒看過,這個不能容許。

他的雙腳奮力蹬踏,半蹲的雙腿全力彈跳,手臂竭力向上、向左右伸展,他野獸般的嘶吼完全被積雪掩蓋住了。

不知是積雪被撐開的咯咯聲,還是他的骨骼的折斷聲,他分辨不清了,不管怎麽樣,他的上半身已經躍出了積雪。

直到拼命地呼吸到清新且帶着絲絲涼意的空氣,他都不相信,自己能一舉躍出十幾米深的積雪。

也許,他應該感謝狠心的鼎力,如果不是鼎力時不時用巨石懲罰他,他也不會分開如此厚的積雪,如果不是鼎力碗口般的硬拳擊打,他的身體也許真的早已被積雪擠爆了。

鼎力!他對着空山喊着。

山風飕飕吹過,他打了個冷顫,身上的感覺神經恢複了,他感到身體個別部位傳來的絲絲疼痛更加明顯了。

他的臉和身體被冰淩劃破了不少,殷紅的血滴滴落在身下的積雪上。

一股濃重的異香将他包圍,并向四周擴散而去。

他突然發現,他身體正在向下滑落,原來,他雙臂撐住的雪正以極快的速度融化。

不久,他将再次劃入十幾米深的雪底。

他躍出雪底,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如果再滑入雪底,他都無法保證自己能爬上來。

積雪還在下面隆隆地崩落,他想活命,唯一去的方向就是山頂,山頂的積雪已經消失殆盡。

很狼狽,他不會踏雪無痕的本領,只能是連滾帶爬突破厚厚的積雪的。

即使如此,他的身後還是留下了深深的雪溝,因為,他到哪裏,哪裏的雪都在迅速的融化。

他跌跌撞撞,到了近乎精疲力竭的時候,才安全着陸。

幾近山頂了,積雪只不過薄薄一層了。

他一屁股坐下來,氣喘籲籲。看着深不可測的谷底,他自己都難以置信,如此高的山,他竟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

人族的潛力竟如此驚人,絕境就能激發人的巨大潛能。

半炷香的功夫,他已經心定氣閑了。他動了動四肢,疼痛感消失了。

他看了看手腳,摸了摸臉,更加驚奇的是,他身上和臉上的刮傷愈合了,看不到半點痕跡。

雪崩已經停止,不知這場雪崩摧毀了多少獸禽,才讓群山恢複了平靜,比任何時候都平靜,一片死寂。

此時,他的心也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劫後餘生才知道活着很重要。

他扭頭朝山頂四周看去,百年積雪崩落已盡後,山頂才露出了本來面目,光禿禿的,只有幾塊頑石還在,沒有一點生氣。

他的目光最終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那裏更是一塊巨石都沒有,但卻有一片光晃着他的眼睛。

應該不是水潭,幾近山頂的積雪布滿的地方不可能有水潭,應該是什麽的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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