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緩緩,碧波粼粼,山鳥婉轉低吟,清風徐徐吹拂。
水是好水,山是好山,景是好景,只是靈山秀水間卻孕育了TM一夥蛇蠍般惡毒的人。
叫人沒有人性,只有打起人來,才知道,他們是一夥帶把兒的男人。
是不是把他們的把兒咔嚓來一下,他們才人性回歸,才能稱之為人了?!
在一個山坳裏,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對着面前清澈見底的水潭默默詛咒着龍谷村的村民。
他叫蕭疏,他不知名字怎麽來的,只是龍谷村的村民經常像吆喝牲口一樣喊他的名字。
他也曾詛咒過自己的這個名字,因為這個名字可能就是這些村民給起的。
龍谷村,一個破落、石屋零星的小山村,周圍高聳入雲的是招搖山。
這些都是從那些嘴裏聽到的,蕭疏卻沒覺得這個村跟可以飛翔入九霄的龍有根毛的關系。
他們住在這裏,都屈了這座山的山名了,招搖山,都沒見百十來個人有一個出過招搖山,何談招搖?
毫不規則的石塊堆砌的石屋,擋不住風,遮不住雨,就那石床,不是累得要死了,躺在上面不會睡着的。
環境惡劣點兒,他也認了,住石屋,睡石床又不止他一個人。
讓他咬牙切齒的是那夥兇神惡煞。
其他人圍着篝火美美地吃着獵來的山珍時,他只能蹲在屋門前的山石上,咀嚼着那些不知什麽的黑黢黢的比狗屎都難吃的東西。
他無法下咽,甚至要翻江倒海地吐一番,可他不敢。篝火中那雙惡狼般的眼睛正在盯着他。
那個人就是應該大卸八塊的玄天。
在蕭疏的記憶裏,玄天是專門盯着他吃這些黑黢黢東西的人,其他的什麽也不幹。
如果,蕭疏敢吐出來,玄天會讓他原封不動地把地上的嘔吐物回收回去。
懲罰還不會到此為止,玄天還會把他塞進滿是濁水的木桶裏去,讓屎湯子般惡臭的東西惡心他半天。
在他的記憶裏,他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皮被泡掉多少次了。他身上有多髒,只有他自己知道,有時,他會被自己身上臭烘烘的氣味熏醒。
好在,無論吃這些令人作嘔的東西,還是泡在混濁的髒水裏,他至少沒感到疼痛。
這算是玄天對他心存仁慈了,而那個鼎力呢,絕對是應該把把兒割下來喂狗的那種了。
鼎力是所有村民裏最壯的,疙裏疙瘩的肉像山石一樣硬。
蕭疏碰過山石,也碰過鼎力的身體,給他的感覺是一樣的。
鼎力能輕易地把他提起來,只要輕輕地一甩,就會把他甩到半山腰的樹上去。
TM的鼎力經常用粗壯的手掌把他的身體按得誇張地張開,他都能聽到肉體近乎被撕裂開的咝咝聲。
如果再稍微一用力,他的骨骼就會嘎巴一聲硬生生地折斷,他的肉當然也會嘶一聲撕裂開來。
疼是貫徹全身的,可他不敢哭,有淚也不能流。否則,鼎力碗口大的拳頭就會雨點般擊打在他身上,而且是痛感最強的部位。
斷魂術,最慘無人道的折磨人的手段。據說是玄天創的,鼎力卻經常用在他身上。
那股生不如死的感覺,讓蕭疏把鼎力的八輩祖宗一輩輩地一個不落地咒罵了一遍又一遍。
這還不算最殘忍的,即使他做得小心謹慎了,鼎力還會雞蛋裏挑骨頭,時不時懲罰他,讓他舉着幾百斤的巨石站上小半天。
每當這個時候,鼎力會坐在山石上,邊嚼着山雞腿,邊喝着濃烈的酒,瞪着滿是血絲的眼睛盯着他。
秦池告訴過他異獸多麽地兇惡、殘暴,他沒見過異獸,但在他眼裏,鼎力都比不上禽獸。
嗡嗡……
蕭疏正對着小水潭咒罵龍谷村的人,忽聽到耳邊傳來嗡嗡的聲音,他扭頭去看。
一只蟲子正在他面前展翅飛着,外形很像蜜蜂,但絕對不是蜜蜂。
蟲子通身發着幽藍的光,翅膀都是幽藍的。那雙鼓鼓的藍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滾TM的!
本來惡劣的心情,看到令人惡心的蟲子,蕭疏更加不痛快了。
他一揮手,想把蟲子趕走,卻沒想到,他剛伸出手,蟲子竟對他發起了攻擊,在手背上狠狠地來了一口。
他感到手背一陣灼痛,定睛看時,手背竟起了一個小包,小包發出藍色的亮光。
被身強力壯的鼎力欺負也就算啦,一只小小的蟲子都欺負欺軟怕硬。他發狠要抓住那只蟲子,捏成稀爛。
他伸手去抓,幾下都沒抓住蟲子。最終,他只能放棄,等着蟲子飛走。
蟲子并沒趁機飛走,而是在上竄下飛,左飄右晃,好像并不是躲避他,更像是掙紮。
沒一會兒,蟲子發生了變化,通身變成了紅色,像飛動的火焰。
他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突然啪的一聲,蟲子爆裂開來,絲絲黏稠的液體濺到了他身上,一股惡臭傳進了他的鼻孔,比玄天給他弄的屎湯子都要臭。
該死的蟲子!
蟲子的自爆總算讓他出了一口惡氣,雖然,他不知道,蟲子為什麽通身變成紅色,為什麽自爆的。
他本就被玄天的濁水泡得臭味滿身了,再加上蟲子的體液,他已是臭氣沖天了。
看了看四周,沒有村裏的人,他脫了個精光,縱身跳進水潭裏。
半山腰以上還是白雪皚皚,潭水還很冷,這到沒什麽,因為他對寒冷有着天然的抵禦能力。
他将全身浸入潭水裏,直到沒過頭頂。
他試過不止一次了,他能這樣在水裏呆上半柱香的工夫。半柱香的工夫足以讓他身上的髒東西慢慢消溶在潭水裏。
潭水在慢慢變髒,并且向四周擴散開來,眼前的光線變得光怪陸離了。
突然,他在模糊的視線裏看到了一張臉。那張臉隔着薄薄的水層,幾乎和他臉對着臉。
他被嗆到了一口水,噌地一下從水裏竄起來,拼命地咳嗽着。
他咳嗽的時候,并沒忘記尋找那張臉,那是一張和他年齡相仿女孩的臉,漂亮得讓人窒息。
世間的女孩都會這樣明目張膽地看男孩赤條條地洗澡嗎?這倒是很爽的事,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另類的臉。
從潭水中看到的判斷,女孩應該就在周圍,可他轉了一個圈,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會不會躲到水裏去了?如果那樣他的寶貝就危險了,他低頭去找,寶貝還好的,但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了。
錯覺!他太怕被龍谷村的人看到,再次經歷難以承受的懲罰,才會産生錯覺的。
這是唯一的解釋了。
他繼續清洗身上的泥污,但沒再把頭沒入水裏。
清水撩撥着身體,清涼浸體,要多舒爽有多舒爽,要是那個身影真的存在,會更爽。
漸漸地,身體恢複了本色,白皙的肌膚,微微隆起的肌肉。
他沒有鼎力山石般硬邦邦的肌肉,但現在也能承受住鼎力山石般的硬拳了。
他看着泉水裏的影子正自我陶醉,突然,在他的臉旁,他再次看到那張撩人心魄的臉。
他猛地擡起頭,不給那個人躲開的機會。他必須抓住那個人,他被看了個透亮,這不公平,他必須看一下,那張臉下面的身材。
他很快,可那張臉消失得更快,他最終還是沒看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