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兆
“雖然我們着急趕路, 但還是留給燧人氏族人一些吵架的時間吧……”
梁悅注意着外頭的動靜。
臨岐一面将破開的地火花根莖縫合,畢竟在集齊五聖物之前,還不知道要把這個燧人火種放在哪, 不如維持原樣, 用的時候再取出來。
一面道:“先不管燧人族族內怎麽吵……”
梁悅聽他話中有別的意思, 問:“什麽?”
臨岐道:“燧人族男首領這個夢兆,究竟是不是真的?”
“夢兆這種事, 我們那邊的神話故事裏好多,什麽樣的都有。”梁悅想了想, 有些憂心, “只是紅黑色火焰,是玄炎的可能性很大……”
臨岐補充一句:“但青玄道君和牧南勳, 還有小七都不是火系。”
他心中默念:火系…火系……
梁悅問:“會不會是牧南勳走火入魔之後,功法改變?你們這裏有這樣的事嗎?”
臨岐搖頭:“我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修士。”
讨論不出來結果,兩人決定先放下, 看看外頭燧人氏族人的動靜如何。
她們在樹上等了兩刻鐘, 終于聽到外面各個山頭山腳的騷亂慢慢平複下去。
女首領凝秀帶着自己的兩名心腹手下, 來到了男首領的石屋院內。
接着激烈的争吵便響了起來。
吵架的內容自然是一個猜測問責, 一個矢口否認。
凝秀怒吼, 男首領這樣做, 不僅是毀掉了地火花, 還毀掉了燧人氏族千年多的傳承,屆時還不知有什麽懲罰降下!
負責看守梁悅兩人的那名男巨人也在院中, 心驚肉跳地聽着。
方才他們一路上山, 的确看到很多動植物都在萎靡中, 他心裏也不禁想,那兩名修士究竟做了什麽, 他讓她們保留下的地火花,還能不能拿回來。
“兩位!”
就在院中争執不休之際,突然,一男一女兩名修士站在飛行法器上,從天而降,停在半空。
在場的巨人紛紛仰頭,舉起了手中的長棍,一臉戒備。
凝秀見到人,馬上就反應過來,事情正是這兩人做下的。
真是膽大包天!
居然還沒走!
身長三米的女巨人像個健碩的标槍運動員一般,手上的長棍一轉,直向梁悅擲來。
見首領二話不說就發起了攻勢,凝秀身後的兩名屬下第一時間跟随。
“等等!”
梁悅用靈力鏈卷起三根長棍,喊道:“你們的地火花并不是真的死了!!”
聞言,底下兩名首領表情各異。
男首領聞言暴怒:“你們!說什麽!”
這一句斥責,變相承認了他所做的事。
凝秀将他推開,對着空中的男女修士道:“快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飛行法器緩緩下降,最終落在院外溪流旁一株已經枯萎的地火花旁。
院子裏的人趕緊跟了上去。
“諸位請看。”
臨岐拿出一塊火晶,以法力震碎,手掌一翻,将粉末傾倒在地火花上。
火之靈氣包裹住植株。
花朵、枝葉、莖稈,都開始迅速吸收着靈氣。
當然巨人們是看不出靈氣的流轉的。
她們只能看見,這株灰敗的地火花在漸漸恢複!
不過半盞茶時間,已然恢複得七七八八。
男首領滿臉的失望,現在事情敗露,他甚至覺得這兩人是打算兩頭吃。
果然是他病急亂投醫,才着了道!
修士,果然都是些陰險狡詐之人!
他正憤怒地盯着兩人,卻聽那名女修開口便點了他。
“我知道首領你為何想要将花毀去。”
此事只有院子裏的自己人知道,男首領回頭怒視看守修士的巨人,大罵:“你個小人!”
聽到首領罵看守“小人”,梁悅還蠻想笑的。
但是看守她們的巨人面如死灰,羞愧得恨不得鑽到石縫裏,顯然“小人”這個詞對燧人氏族群來說,是一個很嚴重的詞了。
“首領莫急,我們只想知道一些你夢境裏面的細節,裏面除了地火花中的紅黑雙色火焰,可還有別的什麽東西或人物?能告訴我們嗎?”
男首領必然不可能這樣配合。
換上臨岐開口:“實不相瞞,紅黑雙色火焰,我們還是有些猜測的,這一定是修士的事,你告訴我們,作為交換,我們提供這些地火花的解決辦法。”
說罷,他掰開地火花的花苞,展示給在場的巨人看。
那花苞裏面,除了花蕊,別無它物。
又捏碎另一個枝頭的紅果,竟然沒有火焰跌落。
凝秀更想知道如何将所有的地火花恢複,她走上前,道:“我來說。”
男首領急了:“凝秀,你!”
凝秀不理會他的阻攔,将男首領先前與她商議時告知的細節說來。
“他除了夢見紅黑雙色火焰,還夢見,在第二峰的山谷中,有一道裂縫,那些火焰出來後,會朝那山縫中湧去。”
臨岐問:“我們能去看看嗎?”
“走!”凝秀比她們兩個還果決幹脆,臨岐話音剛落,她就已經做好了帶路的準備。
有了修士的飛行法器,的确是迅速,又是半盞茶時間,她們就到了凝秀所說的、男首領夢中的山縫。
但并沒有什麽特別。
臨岐在山縫這裏埋下一個“感應版”食靈蟲。
“你們山中所有的地火花,不出三天都會漸漸恢複,并且,再也不會結出有火球在內的果子了。”梁悅拿出幾張結鳥紙,對凝秀道,“如果有什麽異常,可以用這個傳信給我。”
凝秀聽她這樣講,又見她們的确行事穩妥,終于能稍稍放下心來。
“我回去就和族人們說清楚,這裏我會派人時時巡查的。”
“好。原本是我們情急之下,答應了你們的男首領,現在這樣算是一個好的解決辦法。”梁悅道,“我們趕時間,這便離開了。”
凝秀要送,卻感覺一陣帶着炎熱氣息的清風吹來。
再定睛一看,兩名修士已然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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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這一通,又行了一個多時辰的路,秘境停下,藏身隐蔽處。
秘境內,梁悅只覺這一趟總算是順利,可以放松放松,她攤在草地上,手腳并用在草地上揮舞:“蛇蛇,看,草天使!”
臨岐:“什麽?”
貝果學她,一大一小翻滾玩耍,不一會,把息壤泥團也引來湊熱鬧。
臨岐見她們一身草屑,無語:“就這麽開心嗎?”
梁悅朝他撲去,嘴裏大喊:“當然啦!這可是我們頭一次這麽順利地拿到一個聖物!!”
聽到她這樣講,息壤甩了她一身泥點子。
她回頭:“你是自己就在這的,不算。”
笑鬧一陣,息壤和貝果跑去看新得來的煌魚和地火花。
臨岐想将梁悅從草地上拉起,卻不料被她纏手纏腳,滾到一處。
梁悅在他臉上“啪啪啪”連親數口:“蛇蛇,你知道嗎,我們那邊的腦殘電視劇裏面,有好多這樣的滾草地情節,哈哈。”
臨岐:“?”
臨岐問:“什麽是腦殘電視劇?”
“像這樣。”
梁悅手一揮,天上的雲霞幻化成一男一女,做出一些你追我跑、擁抱親吻的動作。
“就是我跟你說的小說,可以改編成劇,有人演出來,只不過是用一種叫攝像機的機器拍下來,然後給很多人看。”
臨岐懂了:“哦,就像民間唱大戲?”
“差不多吧!”梁悅趴去他胸膛上。
臨岐又不懂:“那腦殘是何意?”
梁悅道:“怎麽說,我們那邊的女孩子很多都是從這些電視劇裏學怎麽戀愛的,有點傻,不過男孩子嘛……”
不知道為何,臨岐突然覺得背脊有點發涼。
梁悅蹭上來一些,一手卡住他下巴,捏住他的臉頰,突然柳眉橫豎:“他們嘛,大多數從一些限制級作品裏面學的……”
臨岐不懂什麽叫“限制級”作品。
但他懂梁悅這個拷問的架勢!
梁悅見他慌亂的小表情,接着道吐槽:“而且,一方只學戀愛,不學做.愛!另一方正好相反。最後的結果就是好像都學歪了……”
她說得非常直白了,臨岐雖然不懂什麽叫“做.愛”,但已經猜到了。
這種高壓時刻,他眼珠轉動,甚至想起了梁悅之前莫名其妙問他的問題,竟然也是在調戲他!
梁悅的手越掐越緊,不許他逃避她的目光。
“我這幾天都在琢磨,你不可能突然明白這麽多,說!你是找了什麽書來學的?!!”
她非常懷疑,他別也學歪了!
臨岐一瞬間覺得是不是帶有火種的地火花在往整個秘境釋放火之靈,讓他覺得又悶又熱。
“沒…沒有哇……”他口幹舌燥,反而把話頭往她身上帶,“我倒看你很會……”
“好哇!不要轉移話題!還不老實交代!”
梁悅眼珠一轉,低頭咬他嘴巴的同時,撤手下移,隔着布料握住。
臨岐伸手去推她的手,臉上比地火花還豔幾分:“唔!悅悅,別,在外面!”
萬一貝果和息壤回來!
梁悅氣鼓鼓:“你不是挺愛在外面嗎?”
她夾緊手臂擺弄,同時緩和了語氣撒嬌:“雖然我們那邊給男的看的限制級作品都很垃圾,但是我覺得你看的這個不一樣,你給我看看嘛!”
臨岐:“……”
兩人僵持一會,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在密林外亂來……
雖然貝果原身是府洞,但當着器靈的面親熱,臨岐方才的反應是不是借口她不知道,反正梁悅自己覺得十分別扭。
是他對她想法的猜測越來越精準了?
梁悅想着,把臨岐這樣上下掐着,拉回了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