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池突然想到不算他仙氣所化的小童,這偌大的晉安殿只剩下了他和景苒兩個人,便道:“你來了晉安殿這些天,還沒四處逛過吧?”
“只有走到懷瑾閣,別處沒去過。”景苒道。
“好了,現在也別住什麽懷瑾閣了,就跟着我住吧。”蕭池道,“反正左右無事,我帶你去轉轉。”
景苒聽到有得游玩,臉上便掩不住的笑。
“真是小孩子心思,有得玩就這麽快活麽?”蕭池笑道。
“快活的。”景苒認真的點頭。
蕭池用兩根手指放在唇邊一吹,一聲嘹亮的嘯聲遠遠傳去,片刻,只見一頭鹿踏空跑來。那鹿生得馬一般大,身披七彩斑紋,足踏祥雲,頭上有四只角高高聳起,枝杈繁茂。
“哇!好漂亮的鹿!”景苒睜大了眼睛,她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動物,突然想到莫悠那頭白狼,當時看起來威風十足,但如今和這七色鹿一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蕭池伸手摸了摸那鹿,那鹿屈了前腿跪下低頭行禮,“它不算是鹿吧,它是夫諸。”蕭池道。
“是先生的坐騎麽?”景苒問。
“恩…… 平日裏的坐騎吧。”蕭池道,“打架的時候不騎它。”
景苒眼睛一亮道:“那打架的時候騎什麽?”
蕭池笑了起來,伸手拉着景苒坐上了那似鹿的夫諸,道:“下次給你瞧哦,很威風的。”
景苒點點頭,又道:“先生,那你這只夫諸叫什麽名字?”
蕭池想了想道:“天下夫諸就這麽一只,還要起什麽名字?”
景苒道:“哦,沒名字啊……”語氣中有種惋惜之情流露。
“那你給它起一個?”蕭池道。
只見那夫諸轉過頭來,看着背上的景苒和蕭池,好像很期待的表情。
“夫諸也想要名字麽?”蕭池道。
只見那夫諸點點頭,眼睛彎彎的像是在笑。
“那苒兒給它起一個吧。”蕭池道。
景苒食指手指點在唇上,擡頭看着天仔細想,莫悠的巨狼是白的,所以叫小白,她的兔子也是白的,所以也叫小白,這夫諸是七彩的,恩,景苒開口道:“那就叫小花吧!”
那夫諸猛地瞪大了眼睛盯着景苒,而蕭池哈哈大笑,道:“小花?好,這名字好,夫諸,以後你就叫小花吧!”
那夫諸的眉眼突然垂了下來,頭也低了下去,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原本雖然沒有名字,但好歹夫諸這名字一聽便知道是個靈獸,但小花?是只貓吧!但既然先生也說了好,那也沒了辦法。以後在朱雀、狴犴、白澤、畢方它們的面前定是再也擡不起頭來了。
不管夫諸小花的情緒如何,景苒是十足興高采烈的。
蕭池把景苒側抱在身前,輕輕拍了一下小花的脖子,小花便騰着祥雲跑了起來,頓時,晉安殿的樓閣都縮小了,景苒興致勃勃的往下看,原來晉安殿竟是這麽大的,像是望不到邊。
小花跑過一片樓閣,景苒看出來那就是她懷瑾閣的附近,又過了一會兒,小花俯沖下去,來到一片極為開闊的草地,蕭池将景苒抱下地,景苒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景色。
那草地上滿滿的盛開着鹿鈴花,随着微風搖曳,遠處是一片巍峨的群山,山頂積着皚皚白雪,山腳下有一個安靜的湖泊,一大片的連綿的粉色從湖泊邊一直蔓延到山上,竟是十裏桃花林,那湖泊中倒映着那桃花、青山、雪頂和藍天,美得讓人忘了呼吸。
太陽溫暖耀眼,景苒突然發現她站在這樣的太陽底下,身上也毫無一絲不适,她回頭看看蕭池,蕭池朝她點點頭示意她去玩,景苒一聲歡呼,把腳上鞋子一踢,赤了足像只小鳥似地歡脫了跑出去,她踩在柔軟的草地上,一邊跑一邊笑,一邊旋轉舞蹈,那白紗随着她的身姿飄揚,像只白色的蝴蝶翩翩起舞。
蕭池看着她,像在看一副畫,那畫裏有遠山如黛,近水如鏡,綠草襯着桃花,佳人在身旁。
蕭池從袖裏拿出一支竹笛,放到唇邊,悠揚的笛音在這青山綠水間萦繞,景苒聽得入迷,随着笛音緩緩走回來,又不敢走近,癡癡的站在原地,怕擾了這猶如高山泉水又如瑤華仙境般的樂曲。
蕭池見她走過來,笛聲不停,只是對她微微一笑,景苒有些恍惚,那銀發白衣的人,如此相貌堂堂,那在竹笛上舞動的手指如此修長優雅。
“神仙”。對于蕭池,景苒心裏再也沒有更好更貼切的詞了。
那笛音一轉,從清亮之律變得婉轉起來,景苒覺得她不住的想要翩翩起舞,她拉起那裙上的銀紗,舒展着手臂,旋轉、舞蹈,身姿柔軟輾轉,秀發泛着柔和的紅光在空中翻舞,足尖劃過,帶着那裙紗繪出一個優美的弧度,柳腰輕,水袖拂,好一曲霓裳羽衣,好一朵盛開的白蓮。
不知何時起,在那如絲如水般的笛音中,配上了一陣清脆的鈴音,如同在那曲子的鼓點上開出了一朵朵俏皮的小花,與笛聲交相輝映,在這寬闊的天地間,在這鹿鈴花遍地的原野間,在這湖光山色間,盤旋。
一曲舞畢,蕭池放下笛子,拍起了手:“苒兒,沒想到你舞姿也是如此精妙。” 景苒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笑着,才發現她的右腳踝上,多了一串紅繩串着的小金鈴。
“咦?”景苒低下身子去瞧,那小金鈴共有六個,每顆都精巧可愛泛着金色的流光,細細看來鈴铛一面有蓮花的圖騰,和景苒肩上的命契是一樣的,而另一面上刻一個“苒”字,定是蕭池給的了,景苒便笑道,“怪不得剛才聽到鈴聲,原來是先生給了串足鈴,好漂亮!”
蕭池把景苒抱起來坐到小花身上,景苒兩只赤着的腳蕩在半空晃來晃去,那細細的鈴聲便陣陣傳來,蕭池笑着把景苒往懷裏抱了抱,吻了吻她的發,小花便慢慢地往那片桃花林走去。
蕭池和景苒靠在湖邊的桃花樹下,那桃花花瓣片片飄落,景苒突然想起了辰蘇白。
她每次想起辰蘇白,都會想起那飛舞的桃花,那白衣男子站在桃花樹下,笑容溫柔。那甜糯的桃花糕,連香氣都讓人難忘,還有那個吻,記憶中裹在粉色桃花花瓣中的吻。
蕭池伸手把景苒摟到懷中,景苒這才一下子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趕緊用力眨眨眼睛,提醒自己莫再想辰蘇白了,現在和先生在一起,先生待自己那麽好,自己也定要好好的全心全意的好好待先生。
景苒擡頭看看蕭池,先生其實長得也是極好看的,也溫柔,又厲害,景苒朝他微微笑了笑,眼睛彎了起來,唇邊的小梨渦甜甜的。蕭池緩緩低下頭,一個極為輕柔的吻落上了景苒的唇。
那吻像是羽毛般柔軟輕盈、飄渺缭繞,卻又像陳釀一般款款深情,令人陶醉。景苒的心跳得有些快,這吻和她以前遇到過的所有的吻都不一樣。辰蘇白的吻帶着包容,帶着憐惜,卻是一種施舍。莫悠的吻總是充滿的情.欲,充滿着引誘,更像是索取。而先生的這個吻,既不是施舍,也不是索取,那是什麽?
一連幾日,蕭池和景苒都在晉安殿的各處游玩,這一日,蕭池帶着景苒到桃花林畔的湖邊釣魚,沒多久,蕭池便釣起一條大魚,景苒歡呼着将那魚從魚竿上取下來。那魚看起來就肥美的很,景苒覺得饞蟲又爬了上來,便道:“先生,我們不如把這魚烤了吃吧?”
蕭池見景苒一臉饞樣,便笑了起來道:“是了,你就是愛吃魚,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保證你吃到過瘾。”說着便收了魚竿,招來小花,帶着景苒跑了起來。
小花踏着雲跑了好一會兒,景苒突然意識到他們已經出了晉安殿,有些驚訝便道:“先生,我們這是出去玩?”
蕭池點點頭道:“我們去青丘。”
這世上狐貍自古愛吃魚,但若說起哪裏的狐貍吃魚最挑,又最擅長做魚菜,那定是青丘的九尾狐了。
蕭池和景苒一到青丘,那青丘從山門口起,便每隔三步就有一對低着頭,拱着手之人夾道歡迎。只見一紅衣女子款款從大殿裏迎出來,見了蕭池便行足了一個禮道:“蕭先生,什麽風竟把您給吹來了?”
“範玉姑娘,”蕭池朝她微微笑了笑道,“別來無恙?”
“托您的福,我還正愁着我家小八是不是笨手笨腳得罪了蕭先生,往後蕭先生若是不再照應我青丘該要如何是好,今日見到先生才放下心來。”那範玉生得極美,眼神極為妖媚,說話的姿态也叫人酥了骨頭。
蕭池搖搖手道:“小八在我那兒時乖得很,不過到底還是回家更快活些不是麽?”說着便朝範玉身後的一位女子看了一眼。
景苒這才注意到,那女子不正是前幾日圍攻她又被蕭池趕走的幾個女子中的一個麽,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伸手輕輕抓住蕭池的衣角。
蕭池低頭看了看景苒,又伸手摟過她的肩道:“範玉,這丫頭和你一個脾氣,就愛吃魚。”
範玉這才明白蕭池的來意,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忙道:“這還不好辦?我青丘別的沒有,這好吃的魚還是不少的,這位姑娘,不如随我到殿裏坐坐,我們一邊吃魚一邊聊聊?”
景苒見範玉客氣的很,便笑了笑,欠了欠身道:“真是多有打擾了。”
範玉這才笑吟吟地轉身,引他們蕭池和景苒進殿。範玉今日總算才相信了前兩日小八說的話。
他們青丘的九尾狐自古生得極美,觊觎九尾狐的人頗多,她作為青丘的女帝,總不能看着每隔兩日被人搶走一兩只小狐貍,若說是為了被搶走的這一兩只小狐貍便開戰也不現實,如此不如每日開戰罷了,可若一直隐忍不發,那估計沒幾日青丘的九尾狐便要絕了種。
權衡之下,她便送了一個姑娘給蕭池,又送了一個小子給桓之,那小八便是送給蕭池的九尾狐了。有小八在蕭池那兒呆着,還有小七在桓之那兒杵着,青丘的麻煩少了許多,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
但前兩日小八哭着跑回來說蕭池為了個新來的小妖精把殿裏姑娘都遣散了,範玉當時是絕不相信的,只當是小八惹了蕭池被攆回來又不敢說,才扯了這麽個一點可信度都沒有的謊。但今日一見,還真是那麽回事。堂堂晉安殿的先生,竟會為了個小妖精跑一趟青丘來吃魚?
範玉覺得,這下好了,改日見到她那些鄰裏姐妹七大姑八大姨的,她可以爆料這絕對奪人眼球的消息了。
青丘狐貍做的魚果然不是蓋的,擺了一桌,一大半都是魚菜,而且那些魚景苒都聞所未聞。範玉作陪,給蕭池斟上好酒,要給景苒也倒上,蕭池攔了攔,道“一點點就好。”
範玉用公筷給景苒夾了一塊魚,景苒嘗了嘗,好吃的眉眼都皺了起來。蕭池看着她,抿了口酒,笑了。範玉覺得,這真是天大的八卦,蕭池絕對是落了情網了。只見景苒拿了只空碗,夾了一大塊魚,三兩下極為熟練的把魚刺剔了,很自然的放到蕭池面前,蕭池也像是習以為常似的吃了。
範玉覺得今日簡直是完完全全颠覆了她原本對蕭池的印象了,晉安殿的先生,除了從上古時期至今的赫赫戰功,最着名的的就是那姹紫嫣紅的後宮了,她精挑細選給蕭池送去的小八,放在哪裏都絕對是傾國傾城的禍水,但到了蕭池那兒,連半個浪花都沒給濺起來。
而面前這吃魚吃的歡的小丫頭,實在看不出是哪裏有兩把刷子,竟然連蕭池都能擺平?難不成是在榻上有什麽看家功夫?也不會吧,比別的九尾狐還不敢說,但要比榻上的本事,他們青丘的九尾可是絕不輸人的。那到底是什麽原因呢,範玉滿腹狐疑。
吃了魚,也逛了青丘,景苒心滿意足的跟蕭池回去了,她喝了一點酒,那酒入口醇香但後勁很足,景苒有些微醺,小臉紅撲撲的,靠在蕭池懷裏,騎着小花回了晉安殿。
靠着靠着,景苒就有些迷糊地睡着了,再醒來的時候,蕭池抱着她正踏進主殿,景苒眼神有些迷離,四處張望了一下,又看看蕭池,笑道:“回來了呀,今日真快活。”
蕭池見她有些醉,神态單純可愛,便忍不住起了念頭道:“快活的還在後頭。”便抱着景苒穿過大殿,右轉,穿過一座假山,便是一汪暖泉。
蕭池三兩下就褪了自己和景苒的衣裳,泡在了那暖池中。蕭池抱着景苒,景苒趴在他的肩上,面前便是蕭池銀色的長發,她用臉蹭了蹭,那頭發濕濕的,又順又滑。
“先生,”景苒的聲音有些模糊。
“嗯?”蕭池摸着她的腰背,真是纖細極了。
“你的頭發為什麽這麽好看?”景苒道。
蕭池一笑,把景苒從肩上撈起來抱在面前,景苒好似不舍得離開他的頭發,眼神落在蕭池一縷浮在身前水面上的頭發上,想伸手去抓又像是不敢。
蕭池撈起那束頭發,放到景苒手中,景苒握在手裏,用兩只手捧着,滿足的“嗯”了一聲,道:“真漂亮。”
景苒将那束頭發在手中輕輕繞動,左右玩足了,才擡頭看着蕭池,蕭池身上濕漉漉的,那皮膚泛着水潤柔和的光,肌肉的紋理十足漂亮,尤其是從肩到手臂的弧線,還有從鎖骨到胸口的線條。
景苒頭腦并不是很清晰,但覺得面前的人實在好看,便緩緩伸了手,輕輕地觸了觸蕭池的胸膛,硬硬的,但皮膚很光滑,摸着很舒服,便贊許地“嗯”了一聲。
蕭池眯着眼睛看着景苒,半饷道:“如何?”
景苒點點頭道:“身材真好。”
蕭池心裏好笑,還從來沒哪個妖精在這種時候還能客觀地稱贊他身材好,便拉了景苒的手貼着自己的胸,摸到浸在水面以下的腹部,又問她:“那這裏呢?”
景苒點點頭道:“好。”
蕭池又拉着她的手往下走,直到握上一個早就矗立起來的巨物,道:“那這裏呢?”
景苒的手觸到一個滾燙的硬柱,猛的一個清醒,酒勁也去了大半,慌不擇路的往外逃,被蕭池一把抓住。
“苒兒,”蕭池吻着她的耳朵輕輕地喚她,“還是怕我麽?”
景苒的心跳飛快,她被蕭池緊緊抱着,貼着他赤.裸的胸口,景苒呼吸了幾次,試着平靜自己的混亂的氣息,她伸手繞了一縷蕭池的頭發,将臉貼在他的脖頸邊,輕輕蹭了蹭道:“不怕了。”
蕭池拉起她的一條腿放在自己腰上,托着她的臀,慢慢地将那物擠了進去,景苒抱着他的肩,感受着那緩緩膨脹開去的感覺,覺得自己也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她輕輕地吻着他的肩,由着蕭池帶着她上下起伏,一千年,就這樣過一千年,何嘗不是一件快樂的事呢?
作者有話要說: 甜麽甜麽親???
(還有誰記得當年片羽湖畔的莫悠麽??)←←男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