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
怒吼聲漸行漸近,伴随着怒吼聲而來的還有足以讓大地震顫的響動。
顧星薇撐着“殘破”的身軀勉力站起,靈力細針在無聲無息間彙聚成型。
不多時,一個寬八尺長一丈二的巨型蟾蜍蹦跳着出現在了崖底。此獸頭頂長着三只眼睛,背後多凹凸不平的疙瘩,并許多灰黑色斑紋。
顧星薇轉頭朝蒲蒲看去,蒲蒲心虛地轉頭看向地上的靈藥。
這四條腿兒的怎麽來得這麽快?!
蒲蒲這家夥偷獸東西也不做得徹底些,竟被抓個現形。
多說無益,顧星薇擡手打出靈力細針,只聽乒乒之聲不斷傳來,那些細針竟像打在了金石上一般,半寸也難刺入。
喝,這蟾蜍的防禦竟然強悍如斯!
再強的防禦,哪怕是金鐘罩鐵布衫也一樣有罩門。顧星薇手上不斷攻擊着,眼睛卻打量起這只三眼蟾蜍來。
這蟾蜍兩眼無神,只中間那只眼睛時不時閃動奇異的光芒。
顧星薇用起馭影随風,腳踏詭谲的步伐,在崖底游走起來。
蟾蜍吐出長舌,呼呼閃動,卻未馬上做出攻擊,竟好似捕捉不到顧星薇的身形似的。
這蟾蜍果然是個瞎的,只能靠一條舌頭辨認敵人方位。
瞎蟾蜍還長三只眼睛做擺設,真是浪費。
且不提顧星薇如何欺負三眼蟾蜍眼瞎,只那蒲蒲眼睛骨碌碌一轉,也似發現了蟾蜍的短處,它疾飛過去,欺近蟾蜍後腦勺,啪啪兩下打在了蟾蜍頭上,還不待蟾蜍回身反擊,就早已疾飛逃走了。
待飛遠了,還轉頭朝顧星薇得意地咧嘴而笑。
瞧,我也行。
顧星薇腳下一個趔趄,真不知這靈獸像誰。
顧星薇身形一緩,蟾蜍立馬捕捉到了她的方位,長舌彈出,冒着呼呼熱氣朝着顧星薇打來。
顧星薇一個前空翻,險險避過長舌,回眸一看,那被長舌打中的地面正哧哧地冒着黑煙。
顧星薇的臉一黑,要是讓這條舌頭打中了臉,那可就沒臉了。
她身形一晃,繼續飛掠着查找蟾蜍的要害。眼睛、菊花這種極容易想到的地方她都試過了,皆不是。
她的靈力細針打在蟾蜍眼睛上,就跟打在石頭上沒什麽分別。那蟾蜍的眼睛本來就是擺設,被打中了不疼不癢的,繼續用長舌尋找顧星薇的蹤跡。
她的靈力細針打在蟾蜍的菊花上嘛,除了讓蟾蜍蹦出個屁,便什麽大效用都沒有了。
她的經脈已經快要負荷不住體內的靈力了,幾個特別脆弱的地方,已經出現了較大的裂紋,如果不能及時散功,就會有經脈斷裂的危險。
反觀三眼蟾蜍,它卻輕松很多,除了對蒲蒲掠陣煩不勝煩,卻仍游刃有餘。嗙,它前跳一步,到了距離顧星薇不足一丈的地方。它無神的眼珠滴溜溜一轉,似乎在确認什麽東西,忽然它中間那只眼睛紅光一閃,如夢似幻的紅芒彌漫而開,很快把顧星薇籠罩其中。
顧星薇腳下一頓,雙眼發直起來。
她眼前的景物變了,不再是崖底,而是一個巨大的草坪,草坪上擺放着為舉行婚禮準備的各種東西,不遠處新郎笑臉迎人。
陸源!
你守護了我十六年,在你最重要的日子,我應該笑得無比燦爛的,可我笑不出來。你可知道我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讓自己不落下淚來?
顧星薇站在熱鬧的人群中,卻像是被全世界抛棄一般孤獨。
蒲蒲看到顧星薇不動了萬分焦急,忽扇着翅膀朝蟾蜍打去。
蟾蜍看了一眼不會動的顧星薇,心中覺得還是先把那個惱人的小家夥解決了為好,那個不會動的人随時解決都可以。
它調轉身形,長舌啪啪地朝着蒲蒲的大致方位胡亂打去。
蒲蒲盤算了一下,它全身上下唯一有攻擊力的便是那兩顆剛長出來不足一年的門牙了,它這兩顆牙連礦石都能咔咔咬碎了當糖豆吃,就不信咬不爛這只醜蟾蜍的腦袋。
它呲着兩顆門牙照着三眼蟾蜍的後腦勺就是一口。
顧星薇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事情,她就好像是旁觀者一般看着那些人表演。她看着陸源進入洞房,她看着大着肚子的陸源妻子來找她讓她遠離陸源,她看着陸源的孩子呱呱墜地。
一切都發展得合情合理,卻又那麽不合情理。
到底什麽地方不對勁呢?
強烈到讓她不能忽視的熱度從她的胸口處傳來,她一步步後退,一步步遠離陸源。
是了,她根本沒有看到過陸源走進新房,也根本沒有看到過陸源妻子大肚子的模樣,更不用說陸源的孩子了。
陸源的婚禮還沒結束,顧星薇就坐着飛機離開了傷心地。她準備把陸源送她的褚石送回到陸源買到它的地方。
那眼前的一切又是怎麽回事?怎麽如此真實,真實得好像她親身經歷過一般。
幻術?這兩個詞從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她急忙抓住。
對,定然是幻術。
她眼前的景色再變,等她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時,她就知道幻術已經被破除了。
幻術不同于幻陣,當受術者意識到自己身中幻術之時,幻術就會自然破去。不像幻陣,哪怕知道身陷幻陣,仍需找到陣眼才能破陣。
顧星薇剛剛清醒過來,就瞥見一道藍色的身影抛飛而至。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擡手接住了滿嘴是血的蒲蒲。
蒲蒲見顧星薇清醒了,立馬捂着嘴巴,可憐兮兮地看着她。
她拍拍蒲蒲的腦袋,把它放到了一旁的地上。
打蛇打七寸,指的就是打蛇的心髒部位。
顧星薇眸光一凝朝着蟾蜍看去,那蟾蜍低低地趴在地上,很好地護住了心髒。如果要攻擊心髒,得讓它跳起來才行。
她打開靈寵口糧的袋子,抓起一把朝天上扔去。
蒲蒲睜着一雙大眼睛,委委屈屈地看着天空,心道:怎麽就不數三呢?
靈寵口糧是用低階靈藥靈草煉成的,帶着微弱的靈氣波動和丹藥的香味。
那蟾蜍并不是什麽異種,靈智不高,只憑本能行事,一感知到天空中多了那麽多美味的東西,趕緊一躍而起,伸着長舌就朝着靈寵口糧卷去。
顧星薇等的就是這一刻,她瞅準了蟾蜍的胸口,把體內剩餘的靈力都彙集于雙手之上。無數靈力細針接連不斷從她雙手上發出,無差別地打向蟾蜍胸口位置,直把蟾蜍的胸口打成了個篩子才停下。
天知道蟾蜍的心髒在哪裏,密集攻擊之下總有幾根能打對吧。
三眼蟾蜍那兩只無神的眼中泛起灰芒,腿部彈動幾下,嘭一聲重重落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顧星薇松了一口氣,還好及時用掉了不屬于自己的靈力,筋脈的傷只要用化生力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蒲蒲倏地飛到顧星薇的身邊,盯着蟾蜍看了半天,見蟾蜍果然沒有動靜後,才飛過去在蟾蜍腦袋上扣扣索索半天,不知道在做什麽。
顧星薇撐着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的身體走過去,“你在做什麽?”
蒲蒲委屈地擡頭,雙翅捧着一物遞到顧星薇的面前,顧星薇低頭看去,面色不由變得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