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之最近在努力研發一種高新産品,這東西主要的作用是開金手指。作為整日和蕭池這種終極boss厮混的好基友,桓之覺得自己若是沒兩把刷子定會丢了基友的臉。他覺得如果有一種能控制時間空間的利器,那定是極好的。
在多日不眠不休的努力之後,他搗鼓出了這個金手指産品的初步模型,他想了想,給這玩意兒起了個頗有詩意的名字,叫做止水鏡。這個厲害的止水鏡在啓動之後,能創造出一個與世隔絕的結界,并且這個結界幾乎不受外界自然時間的影響,也就是說就算你在這止水鏡的結界中呆上一年,出來也不過是過了一柱香的時間。
若是桓之在許久的後來去人間上了非文科類的大學,那他便會知道,這個理論叫做相對論。做法便是将這個結界以接近光速的速度運行起來。
但,桓之是誰啊,洪荒至今遠古的神啊,什麽相對論那定是不需要的,他随便擺弄了幾下便造出了這個止水鏡。但是最後還差了一個小零件,那便是鲛人的眼淚。鲛人的眼淚哪裏有?東海就有嘛!走起,桓之一轉身便到了東海。
巧了,這東海似乎剛剛刮過幾個厲害的臺風,從海裏刮起了好多條鲛人,擱淺在沙灘上。
诶喲,不錯,這個吊!擱淺在沙灘上的鲛人各個都在流眼淚,果然是桓之一出手,得來全不費工夫!
正當桓之準備走過去接幾滴鲛人的眼淚的時候,他看到那些鲛人,正被一個人一條條的撿起來丢回東海裏。
“靠,誰在放走老子的鲛人?!”桓之三步并作兩步走過去吼道,只見把鲛人丢回東海的是個穿着一身白衣的翩翩青年。
那青年被他一吼,吓了一跳,擡起頭來,看到一個穿一身灰色長衫的男子朝他走來,一頭長發竟也是灰色的,周身仙氣騰騰,是個神仙?愣了半饷道:“我覺得做好事用不着留名吧。”
那青年身形修長,衣袖略微卷起,露出白皙的手臂,他眉眼長得極秀氣,眼睛黑白分明,眼角微微上揚,睫毛長長的,小而精致的臉,鼻子和下颚的線條柔和順暢,下巴尖裏帶着圓,似是還有些未退盡的嬰兒肥。額前有些被海風吹亂的碎發,更顯得有些孩子氣,一頭黑色的及腰長發随風舞動,在夕陽下泛着微紅色的光。
桓之眯起了眼睛,這麽漂亮的娃娃,這小白胳膊,這小細腰,這小長腿,完全就是老子的菜啊!便微微一笑道:“在下姓桓,單名一個之字,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我叫景睦彥。”那青年道,“這位桓仙人,這些鲛人擱淺了一些時候了,若是再不将他們放回東海,恐有生命之憂。”說着便繼續将那些鲛人一條條丢回東海。
桓之瞧了一眼那些鲛人,每條鲛人的脖子上都有兩個牙印,有些個還在泊泊流血的,那鲛人便哭得特別凄慘。桓之估摸着這景睦彥,估計也就是個不過百歲的小妖精,道行還淺的很,但模樣倒是一頂一的好,心想:好個小血妖,你吃得倒是飽飽的,老子看到你可是饑餓的很,快點乖乖跟我回去陪老子滾個床單,本大仙便不計較你這吸食鲛人血的罪過。便道:“原來是景公子啊,今日正是有緣一見,若是景公子不忙,不如到寒舍坐坐可好?”
景睦彥将最後一條鲛人丢回海裏,拍了拍衣袖,歪着頭打量着桓之道:“我今日吃飽了,就不去你家吃飯了。”
吃什麽飯啊,吃你啊!桓之心中一陣咆哮,心想這小妖精似乎有些呆傻,不過倒也沒關系,年紀小嘛,呆傻的老子也喜歡得很。便道:“那不吃飯也行,去我家坐坐可好?”
景睦彥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桓之道:“那不吃飯,去你家還能做什麽?不去了吧。”
做什麽,做你啊!桓之覺得眼前一黑,用手輕輕扶着額頭,擺出一個标準的溫婉笑容道:“不吃飯還能喝茶,吃點心,下棋看書,我家很多好玩的,不去玩嗎?”
景睦彥眯了眯眼睛,思考了半饷道:“神仙,你是不是其實想捉我?”又提高了聲音道:“我沒做什麽壞事,你不可以捉我的!”
就是想捉你啊呆子!你還沒做什麽壞事呢,你衣服上還滴着鲛人的血啊!桓之覺得今日裏真是碰上個冤家了,但又實在不舍得這麽放走,想了想便道:“那自然不是要捉你。其實我今日原本約了一位好友去舍中下棋,無奈那位好友臨時有事沒來,下不成棋頗有些無聊,這才到東海邊走走,正巧遇上景公子,想着若是景公子也會走幾步那黑白棋子,不如便邀景公子去寒舍小聚?”
景睦彥似是放松了精神,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道:“原來如此!”又咬着嘴默默想了一會兒,便道:“那也好,我也喜歡下棋,不如就去你家玩一會兒吧。”
桓之心中暗笑,只聽得景睦彥繼續道:“不過既然去你家做客,我便要回去換身幹淨衣裳,也要和我父親道一聲,免得他等我等得着急,會擔心。”
桓之一愣,道:“衣服倒也不用換了,無非是小坐片刻而已,不過,”桓之覺得有些無奈好笑道:“令尊……你們血族中,如果公子有恙,令尊不是應該會知曉麽?若是無恙自然不會着急,何來等你一說呢?”
景睦彥立即擺擺手道:“哦,不是我血族的父親,是我爹,我前面出門只說是一會兒,若回去的晚了,他和我娘還有我姐姐姐夫哥哥嫂子還有我嬸嬸舅母都會擔心。”
桓之覺得眼前又是一黑,這是個血妖吧?還是哪家的小孩子?若是他爹娘和七大姑八大姨都活着,那難道他是才成的血妖?還和父母住在一起?關系看來還頗好?桓之覺得這不合理的有點頭暈。
思路還沒理清,便又聽景睦彥道:“那神仙你等我片刻,我回家一次便過來,我跑得很快的,最多一柱香的時間。”說着便歪着頭打量桓之的表情,像是在等他點頭答應。
桓之覺得今天正是遇到了個活寶,他除了點頭還能怎麽辦,便點了點頭。見那景睦彥一笑,眉眼舒了開來,眼中如有九天繁星,當真是絕色。桓之心一蕩,卻見那景睦彥真撒腿就跑了走,還真是跑得挺快,便不由頗有些無奈的笑了。
景睦彥跑走之後,桓之才想起今日是來尋鲛人淚的,被這漂亮的孩子一攪便給攪忘了。踱了幾步,對着東海喊了一聲:“老魚頭。”片刻,只見一條鲛人便浮上岸來,朝桓之拱了拱手道:“參見帝君。不知帝君今日駕臨,找老生有何事?”
桓之點點頭,道:“老魚頭,我想問你要幾滴鲛人淚。”
那成年男子鲛人便點頭道:“這些小事何必勞動帝君親自擺駕前來?吩咐一聲過兩日我便差人送到帝君殿上去。”
桓之搖搖頭道:“現在就要,快點,你哭幾滴給我便好。”
那鲛人愣在原地,嘴裏抽了口涼氣:“嘶,這鲛人淚并不稀罕,但要老生現在哭,老生做不到啊。”
桓之啧了一聲,顯得頗有些不耐煩,想了想道:“那你回去吧,叫你那小兒子過來見我。”
那鲛人聽了,便道:好,作了個揖,便退了下去。
須臾,只見那東海裏波濤翻滾,遠遠的看到一位翩翩少年身着白色鲛紗從海中踏浪而來,膚色賽雪,雙眼中秋波浮動,薄唇輕抿,雙手交握在身前,微微顫抖。
那少年在離桓之五步開外的地方站停,他下巴微扣,眼中似有水光微閃,眼角稍有些紅,緊緊地咬着嘴唇,似是在努力忍耐,擡着眼睛直直地看着桓之。
桓之一笑,道:“小錦,過來。”
只見那少年一抿嘴,突然淚如泉湧,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如乳燕歸巢似的一頭栽進桓之的懷裏道:“我還當桓君忘了我了,桓君,桓君……”
桓之無奈的摸了摸他的頭發,又趕緊伸手接了幾滴他的眼淚藏好,便道:“你看我這不是來瞧你了嘛。”
那少年才抽抽搭搭的擡起頭道:“嗯,小錦日日思念桓君,那現在就去桓君殿裏吧。”
桓之将他推開一些道:“今日我只是路過,順便來看看你,我後面還有正事,你先回去,過兩日我得了空再來找你可好?”
那少年一聽便皺了眉頭,雙手還牢牢地抓着桓之的衣袖,滿心不情願離開。桓之心裏擔心景睦彥跑得快,一會兒便要回來,便趕緊安撫一番打發那少年回去。那少年察覺了桓之今日定不肯留他,哭得越發傷心,一步三回頭的回了海裏。
桓之終于松了口氣。天邊的落日已有半個沉進海裏,桓之心裏突然轉過一個念頭,那景睦彥會不會是跑走了便不會再回來了?畢竟哪有妖怪直直地撞進神仙手裏的?
腦後一陣風,桓之一轉頭,便見到景睦彥站在他身後。
桓之覺得眼前一亮,那景睦彥換了件光潤水沉的淺綠色的長衫,那長衫極為合身,腰帶一束,那纖腰畢現,腰帶上配了一塊白玉,長發豎起一半插一根暖玉簪,幹幹淨淨,真如竹之君子。
景睦彥見桓之盯着他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好了,回來了。”
桓之覺着自己分了神,呵的一笑便道:“走吧。”
桓之帶景睦彥去了他離東海邊不遠依山傍海的外宅,沏了一壺茶,兩人便開始下起了棋。桓之除了蕭池和仙界那幾個活得忘了歲數的老東西之外,下棋很少遇過敵手,景睦彥雖說在普通妖怪中已算是棋有高招,但自然遠不是桓之的對手,但既然桓之有意逗他玩,便讓着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倒是景睦彥下得興致極高,一連三盤,明明看着占盡優勢卻都在最後關頭被翻了盤。
景睦彥擡起頭望着桓之暢快一笑道:“神仙你好厲害!”
桓之被他笑的心緒一蕩,才想起帶他來是為了騙他上榻的,倒是一時糊塗,真陪他下起了棋。桓之輕輕搖頭自嘲,這小妖心機全無,單純坦率的很,自己用慣的那套手段似是并不甚好使。
他平日裏幾時缺過這樣或那樣美麗的妖精?連仙界裏的神仙,也是手到擒來。且不說得了他的元精能飛升多少功力,僅是仰仗着他着周身紫氣,便能賺得不少年的修為。
但眼前這小妖怪似乎真的是太小了,還不谙世事,似乎連他是多厲害的神仙也未必看得出來。可他就偏偏喜歡這孩子那天真無暇的眼睛。
桓之喝了口茶道:“景公子,大約你是才成的血妖吧?”
景睦彥點了點頭道:“就去年。”
“你年紀不大,怎麽就成了血妖?”桓之問。
“哦,因為我父王,啊我父親,啊呀,哎,算了說也說出來了。”景睦彥敲了敲腦袋,頗不好意思地一笑又道:“哎,去年的時候,我父王說我已過束發之年(十五歲,親),便派我去打個仗,說是歷練一下,沒想到我殺到敵軍中的時候,被冷箭射中,那箭頭淬毒,救我回去的時候,禦醫說救不活了。然後國師便和我父母說他有辦法救我,但我醒了之後便不再是凡人,我爹娘傷心,便道是什麽都沒關系,只要能救活便好,然後我醒了之後就成了血妖。”
桓之點點頭道:“原來你爹便是人間那景王,你爹那國師其實是個血妖。”
“恩,我從小常常跟着國師玩,他待我極好,但變了血妖之後,我便不再參事,四處閑玩,日子倒是頗悠閑。”景睦彥道。
桓之笑了笑道:“其實悠閑些也并無不好。”說着提了一壺酒出來,給景睦彥倒了一杯,理了理棋盤道:“再來一盤?”
景睦彥和桓之邊喝酒邊下棋,可景睦彥豈知桓之那酒可是百年佳釀,入口醇香不覺厲害,可後勁極猛,兩三杯下肚後,便不知不覺地倒在桌幾上睡着了。
桓之見他睡着了,便走過去将他打橫抱起,放到榻上。只見他睡得極香,這麽被搬動一番也毫無知覺。血族皮膚偏白,而他喝了酒之後臉頰上又稍稍泛起些紅暈,真如雪中寒梅,撩人心扉。眼睛閉着,睫毛濃密纖長,靜靜的搭着,真是個美人。
桓之伸手輕輕撫過他的臉,往日裏那些熱情甜膩魅惑酥骨的妖精見多了,突然見着這麽個清水芙蓉,桓之反而覺得自己下不了手了。想着也是,如此絕色,若是趁他毫無知覺之時要了他豈不無趣?桓之将他的額發攏到耳後,突然發現他的耳朵長得很是有趣,耳角有些尖,略似小獸,卻又不是那種毛茸茸的獸耳。桓之不禁一笑,伸手摸了摸那耳朵,真想看看這孩子情動的樣子啊。
景睦彥一直睡到第二日才醒,醒的時候看到自己躺在榻上,身上蓋着一條薄被,而桓之坐在書桌前看書。他起身道:“我是喝醉了麽?”
桓之見他醒了便朝他笑了笑道:“是啊,也不知你竟如此不勝酒力。”
“真是抱歉了。”景睦彥有些不好意思,“但那酒實在是極好喝的。”
桓之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妖精,倒還是識酒的。”揮了揮手道:“若是喜歡,改日再來下棋喝酒,下次只讓你喝一杯,不然我便又沒了棋搭子。”
景睦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朝拱了拱手道:“這次多謝神仙款待,景某改日再來叨擾。”
“叫我桓之吧。”
“恩,告辭了,桓之。”
桓之這幾日的心思全在景睦彥身上,常常斂了仙氣去找他去外宅下棋喝酒,來來回回足有十來次了。所有的進展加起來一共有:
一,有時帶着景睦彥禦風而行的時候,能拉一下他的手。
二,借口他頭發被吹亂了,幫他把額發挂到耳後。
三,他和景睦彥對喊名字。
四,沒了。
桓之覺得自己失敗到一定境界了。他今天決定,無論如何得要揩點油。
棋盤擺好之後,桓之道:“睦彥,不如今日我們下棋來賭個輸贏吧。”
景睦彥手裏捏着一枚棋子看了看着他道:“行啊,賭什麽呢?”
“這樣吧。”桓之裝模作樣地想了一會兒道,“我們也不要賭錢賭寶貝這樣俗氣,你若輸了,我便親你一下,我若輸了,你便親我一下。”
景睦彥皺了眉道:“這算什麽賭法?”
桓之特別嚴肅地看着景睦彥道:“你們妖界不這麽賭麽?我們仙界一直都是這樣的,這叫雅賭,只有在關系極好的朋友間才玩的。”
景睦彥不解地看了他一會兒,想了想道:“那好吧。”
桓之心裏一陣狂笑,今日你這小崽子是逃不掉啦!
這第一盤,桓之輸在最後一招,景睦彥極高興,他覺得自己最後幾步棋子下得極好。桓之裝作痛心疾首道:“哎,這人啊還真是不能随便開賭,你看我這一開賭便輸了,好吧,那我便讓你親一下吧!”說着裝出一副不情願的模樣把臉往前湊了些。
景睦彥心中喜悅,這桓之可不是那麽好贏的,便幹脆利落的站起身,手撐在桌幾上湊過去蜻蜓點水般的在桓之的臉頰上極快的一吻。
那微涼的嘴唇落在兩頰上,雖然只有短短的剎那,桓之的心裏卻騰起了一把火。連忙作勢搖手道:“剛才大意了大意了,下一盤定要翻盤才是。”
下盤果然是桓之翻了盤,景睦彥悔得很,他覺得他最後幾步棋的确下得不甚高明,但桓之那最後回殺的幾步棋下得實在精妙,讓他長了見識,便道:“好吧,那我給你親一下。”
桓之覺得他那顆老心,已經許多許多年沒有跳的這般快了,他緩緩站起身,緊緊握着拳頭試圖安撫劇烈的心跳,慢慢的低下身,那孩子身上有股冰檀的香味,他不停地告誡自己,這第一下一定要親的快些随意些,不然等下這孩子若是惱了便再也親不到第二下了。
他靠近景睦彥,一個輕輕的吻,落在他的臉頰。那人的皮膚緊致細滑,有些微涼。桓之覺得手心出了一把汗,趕緊坐下,強自鎮定道:“行啦,你下一盤可得仔細點啊。”
景睦彥和桓之就這樣一盤一盤的下,桓之每次在勝負關頭都格外糾結,他既想親景睦彥,又想被景睦彥親,簡直不知如何是好。
景睦彥今日的勝算比往日似乎多了些,情緒特別高昂,一盤接着一盤,似乎并不介意被你一下我一下親着的事情。
忽然聽得一聲;“桓之。”
桓之一擡頭,是蕭池來了。
只見蕭池于胸前插着手,悠閑地踱着步子進來道:“我去找你下棋,你家小童說你這半個多月都在外宅,我便尋來看看。”一眼便看到景睦彥,打量了一番,心想,怪不得桓之每日宿在這外宅不回殿裏,這是又找了新的樂子了。
景睦彥見有人來了,便起身打算行個禮,卻見蕭池打量他,便轉頭看了看桓之道:“桓之,這位是?”
桓之忙到:“蕭先生,我極好的朋友。”
蕭池聽到景睦彥直呼桓之的名字倒也是一愣,看着這小妖道行淺的很,只是長了付好模樣,難道竟是迷倒了桓之?
只聽得景睦彥道:“哦,蕭先生,幸會,在下景睦彥。”
蕭池點了點頭,便在桓之身旁坐下。
景睦彥和桓之這副棋已經下到最後關頭,蕭池瞧了眼,見桓之簡直是亂下一通,心裏便曉得桓之是存了心在陪這小妖玩。
桓之心裏突然起了毛,現在是要怎麽辦?眼看還有一兩步這棋便下完了,接下來無論是他親景睦彥還是景睦彥親他,都會被蕭池當作笑柄笑話到他死。又想着自己離死大約還有相當漫長的時間,便心裏左右為難極了,真是應了那句話叫自作孽不可活。
雖然看棋盤,蕭池便能知道自己是故意讓着這小妖精,但自己若是當着蕭池的面輸給這小妖精,不免也太過丢臉。而且若是自己勝了,扯開話題不去親景睦彥,說不定就可瞞過去,頂多就是個讓棋的事兒,也不至于太不濟。
這麽想着,桓之便一個殺招,景睦彥便輸了。
桓之剛想開口,只聽的景睦彥叫道:“桓之,你果然厲害的很!我又輸了!好吧好吧,再給你親一下今天就不玩了!”說着便插手坐着,微微偏過臉等着桓之親他。餘光瞥見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蕭池,便又道:“蕭先生,你們仙界下棋就賭親一個,真是奇怪的很。”
桓之很想痛苦地捂着臉扭過頭去不看蕭池,但他用眼角便已經瞧到蕭池意味深長的笑意。蕭池挪了挪身子,往後靠得舒服些,饒有興致地看着桓之打算如何收場。
只見桓之咳了咳,站起身來走到景睦彥身旁,極快速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拍拍他的肩,道:“也好,改日我再去尋你。”
說着,景睦彥也起了身,朝蕭池拱了拱手,便由着桓之送他到門口,回家去了。
桓之見景睦彥走了,垂頭垂腦地走回了蕭池身邊坐下,等着蕭池開口奚落他。果然,蕭池悠悠地開了口道:“你若是下棋要賭親一個,我以後便不再找你下棋了。”
桓之覺得他不如現在就沖去魔界裏找魔王血拼一場死了算了,半饷道:“你就笑吧。”
蕭池抿着嘴無聲地笑,笑得肩膀都抖了起來,無奈實在憋不住便哈哈大笑起來道:“桓之啊桓之,你幾時不濟到要靠陪人下棋來騙親一記?這半個多月你在外宅,就也就光騙着那小妖精親了個臉了是麽?”
桓之默默的低着頭,覺得今日這臉算是丢盡了,半饷道:“那孩子傻得很,還不懂事。”
蕭池用手支着額頭,斜着眼睛瞧着桓之道:“你別是遇了情劫啊。”
“不至于的。”想了想又瞥了一眼蕭池道:“你也別得意,說不定哪日你也遇到個收拾你的人。”
“樂意之極。”蕭池緩緩道。
景睦彥這一個月來,隔一兩日便必有一日是和桓之在一起的,他總有一種感覺,和桓之在一起的時候,精神格外的好。他自從成了血族之後,通常白日裏困乏的很,便只是團在家睡覺,總要到黃昏時候才會醒來。可但凡和桓之在一起時,即使是白日裏也精神舒暢的很,哪怕是被早晨的太陽照到,也不會渾身灼痛。
他道行太淺,還不明白桓之身上的紫氣是有多厲害,也不知道,和桓之在一起的時候,桓之總是引着仙氣滋養着自己。
自從那日後,桓之和他下棋總是賭親一下,習慣了他便也不在意了,覺得他們仙人大約就是這樣。這日,他和桓之下了幾盤棋,便坐在書榻上喝着茶休息一會兒。桓之拿了本書在手裏翻看,他便坐在桓之身邊眯着眼睛打盹。他自從變了血妖之後,身上總冷得很,而桓之總是渾身散着暖氣,景睦彥無意中便坐得離他近些。
他眯着眯着,便睡意上來了,桓之見他有點瞌睡,便悄悄朝他吹了口氣,景睦彥便睡着了。桓之将他攏過來,讓他枕在自己腿上,又變了條小毯給他蓋上。桓之伸手輕輕拂過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又将他的碎發攏到耳後。桓之極喜歡他的耳朵,便輕輕地捏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
景睦彥醒的時候,發現自己靠在桓之膝上,桓之還在看書,長長的灰色的頭發垂順下來,有幾束掉落在他的耳邊和肩上。他睡得很暖和,很舒服,他自從成了血妖之後,總是睡得不踏實,白日裏在榻上燃着火爐也會冷醒,而今日這個盹兒,打得十足的心滿意足。而且自從和桓之常在一起玩之後,他的血瘾都變得小了很多。
桓之見他醒了,便放下書冊,朝他笑了笑,道:“醒啦?”
景睦彥看着他的眼睛,深灰色的,眼眉總有一種柔和的弧度,一瞬間他有種錯覺,覺得自己回到了孩童時候,春日的下午,禦花園裏百花盛開,他吃得飽飽的,枕着母妃的膝蓋打盹,便也是這樣的暖和、安心。他醒的時候,母妃也是用這般溫柔的目光望着他,也是這般問他“醒啦”,景睦彥一時有些恍惚,便道:“桓之,所有的神仙都和你一般好麽?”
桓之一愣,笑道:“應該不是吧。”
“那你為什麽不去降妖除魔,卻整日裏和我下棋?”
桓之想了想,便道:“我不愛打架,血淋淋的,沒什麽好。”
“為什麽你們神仙要殺我們這些妖?”
桓之伸手撫了撫他柔軟的長發道:“也不是所有的妖都殺,惹事的才要收拾,你們血妖若是不害人命,我們便不管。”
景睦彥由着桓之揉他的頭發,這些天他和桓之已經很熟了,而且不知怎的,他總是很放心桓之,盡管他是個神仙。景睦彥道:“我從來沒有害過人命。”
“那便不收拾你。”桓之笑道。
“睦彥,”桓之的手心裏纏着他的一簇發,道:“和我在一起快活麽?”
“快活的。”景睦彥道。
“往後都和我在一起好麽?”桓之道。
“好的。”景睦彥道。
桓之俯下身,一個輕輕的吻,落在景睦彥的唇上。
景睦彥愣了一下,推了推桓之道:“我又沒輸,你親我做什麽?”說着便坐起身來,把腿也收到書榻上,雙手抱着膝蓋。
“我喜歡你啊。”桓之道。
景睦彥歪了一下嘴,想了想道:“我也挺喜歡你的。”
桓之低下頭,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親,沒節操番外又來啦!
這麽嘔心瀝血的耽美,親難道不收藏一下?不評一下??不喊一聲桓景王道什麽的?哈哈!
(為了挪出個位置多增加些沒節操番外人設篇,我把桓景篇三章并兩章了,沒有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