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47 章 ☆、莫悠之死

那日之後,莫悠再也沒有來找過自己,景苒想到這點,心裏還算是平靜了些,也許他終于放過自己了吧。

她知道自己不能沒有莫悠的血,但她本來血瘾就比通常的血妖要小些,而且平日裏喝些人血也能維持,若是半個月不見莫悠也還是撐得住的。

若是只是半個月見一次那人,閉上眼睛由着那人做些什麽忍一忍也就過去了,這樣子的生活倒還在自己可承受的範圍之內。

她有幾夜反反複複地做着噩夢,夢見莫悠綁了她強索,驚醒之時都是一身的冷汗,趕緊摸出辰蘇白給她的那塊玉佩,握在手裏按在胸前,才覺得慢慢地平靜下來。她有時想到若辰蘇白知道她所經歷的事情會如何,一瞬間便是渾身一顫,再也不敢想下去,那她在他面前定是再也擡不起頭來了。

她平日裏加倍用功練習功夫,希望每日便可到頭就睡,少做些噩夢。只是靈兒這幾日與她喂招的時候都心不在焉。

問了幾次之後,靈兒終于跪在她面前哭道,小姐明明受了這麽大的委屈,自己不僅什麽都做不了,最近幾日還起了心思和一個侍從攪在了一起。

景苒握了她的手,安撫她道,自己從小基本是她帶大的,心裏也一直認她作姐姐,自己攤上的事情也沒有辦法,過一天便是一天了,但若是她遇到了喜歡的人,也絕不能因為自己心情不好而耽擱了她,想去尋那人便去吧。

靈兒哭着抱了她的腿道,定是要小姐歇下了之後,若是小姐允許,自己得了空閑才會偶爾出去一下,平日裏絕不對耽誤了照顧小姐。

景苒便道好。又問了她相好的是誰,都是怎麽溜出殿裏去尋樂的,逗了她一會兒,直到她破涕為笑了,景苒也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許多。

又過了兩日,景苒已經睡下了,卻聽得有人小聲但急促的敲門,景苒一驚,道:“誰?”竟是靈兒的那位相好。

景苒起身開了門,只見那侍從滿臉焦急道靈兒掉進一個仙力設置的陷阱中,他內力淺,救不起來。又道此時其實是他當班,卻偷偷和靈兒去了林子裏私會,若是被上頭知道了定要被扒一層皮,說着跪下磕了幾個頭道,求小姐幫一幫,救一救靈兒的命,此時太陽曬着,怕是靈兒撐不了多久了。

景苒着急靈兒,披上外衫,便跟他從小道偷偷溜出了殿。一路飛奔,此時外頭正是早晨,幸好是陰天陽光并不強烈。景苒倒是不太怕曬,但見那侍從已是滿頭大汗,氣喘不已。

果然,遠遠地看到有一大堆亂石,而靈兒似是被縛于中間,痛苦地掙紮。景苒看了一看,看似只是一個簡單的縛妖咒,只要靈力夠足,沖破即可救人,便跑了過去。

莫悠剛剛躺下不久,便聽得影衛來報,說景苒跟着一個侍衛從小道溜出殿去。

莫悠一下坐了起來,披了外衣便跟了出去,他一路循着景苒的氣息走,果然看到景苒跟着一個侍衛在疾步趕路,他保持一段距離想看個究竟。

只見他們倆七轉八轉地穿過林子來到一片荒地,卻是個亂石崗,中間似是有個仙咒縛着景苒的侍女。再仔細一看,莫悠頓時變了臉色,這根本不是什麽亂石崗,而是幻化後的重九玄雷臺,仙家極厲害的法器,專門用來捉妖的。那重九玄雷臺假使捉到了妖,若無布陣人将其打開,那絕對是逃不出來的,若是硬闖,便會喚來九十九道玄雷劈身,魂飛魄散。莫悠大驚之下,卻只見景苒的一個腳已經要跨進陣了。

蕭池這日在晉安殿後院的荷花池旁半躺着看書,忽然,他感覺到他仙氣微動,便略坐起身來,手一拈,便來了一面玄光鏡,前一陣玉帝那不安分的小兒子問他借他的重九玄雷臺,說是要去降妖,他便給了,卻沒幾日那小娃娃跑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把那重九玄雷臺給弄丢了。

蕭池便勸他不要擔心,那重九玄雷臺是他親手所制,若是有人用了,他自然能感應得到,倒是看看在誰那兒,拿回來便是,若沒人亂用,掉了也是無妨。

這會兒他便感應到了那重九玄雷臺似要運行起來了。

蕭池微微眯了眼,這玄光鏡裏,走進重九玄雷臺的竟然是那在他觀裏燒香的小血妖。蕭池輕輕笑了一聲,挺好的,抓住了便可求自己将她放出來,自己便可有借口卷她上榻了。

卻只見那丫頭一只腳踏進了陣,另一只腳剛要進陣之時,一個影子飛來猛地将她撲了出去。雖是極快,卻還是觸動了那玄雷陣,一瞬間,九十九道九天玄雷以遮天蔽日之勢猛地打在那來撲來的身影上,一陣眩光耀眼。

蕭池一怔,伸手收回了那重九玄雷臺,那玄雷臺便收得小小的落在他的掌心。

将景苒撲出陣去的,便是莫悠。

被九十九道玄雷劈中的莫悠頓時胸口穿了好大一個洞,血泊泊地湧出來。景苒猛地撲過去将他抱起來喊道:“莫悠!莫悠!”但是莫悠已沒了反應。

景苒覺得天旋地轉,想要堵住他胸前的傷口卻毫無作用,她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含了血,扳過莫悠的臉來喂他。可是一口一口地喂,莫悠卻依然毫無反應。景苒的淚水噴薄而出,她抱着莫悠,臉貼着他的臉,傷心欲絕地哭喊着:“莫悠!莫悠!”

可是那莫悠卻再也不會醒來喚她一聲“苒兒”。他是為了救自己,他怎麽竟是會為了救自己連命都不要了?

“莫悠!你不是說過這世上誰也不值得以自己的性命相搏麽!你這個騙子!到頭來還是騙我麽,莫悠!”景苒失控的哭喊,“你不是說,死了的人最沒用了麽?總會被人忘記麽!你不是有這許多女人麽!你救我做什麽啊,莫悠!”景苒如斷了珠子般的淚水一串一串打到莫悠的臉上,漸漸化開了他臉上的血。

亂石崗外的山坡上,那穿着黑鬥篷觀虛愣住了,這個玄雷陣是他擺的,這重九玄雷臺也是他偷來的,為的是捉住景苒。可怎麽會來了這麽一個意外?而且為何突然之間這重九玄雷臺便不見了?明明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無比的仙氣拂過,現在卻蕩然無存了。

他覺得這事情懸的很,便先遁了,從長計議。

景苒抱着莫悠不知哭了多久,淚水也已經流幹了。她靜靜地把莫悠抱在懷裏,挪了一個靠蔭的地方坐了下來,把莫悠平放在自己的腿上。

她掏出帕子,細細地把莫悠臉上的血痕擦幹,幫他把頭發理整齊,莫悠安靜地閉着眼睛,景苒覺得她從未見過這麽安靜的莫悠。

她用手指輕輕地劃過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和他的嘴唇。她從未如此仔細的看過莫悠。她幫他整了整衣衫,把他胸口的傷口蓋住,把他的手拉起來,輕輕地疊好放在胸口,就像他睡着了一樣。

“莫悠,”景苒輕輕地說,“你是喜歡我麽?”

“莫悠,”景苒又輕輕地說,“我原諒你了。”

“莫悠,”“醒過來,我們好好的在一起好麽?”

沒有回答。

只願你平安,景苒的心中突然浮起這幾個字。只願你平安,莫悠。

作者有話要說: 親,今日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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