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卡特……
雷茲可沒想到會在這裏在這個時間點得知自己生父的名字,看記錄還是個抛妻棄子的頂級人渣,看來自己還是跟之前一樣當他死了比較好。
比起南榭和母親的感情糾紛,雷茲對于南榭在儀式過後的怪病更在意,南榭現在能用的魔法其實比正常的e級魔法資質的巫師高幾級,但相對的她在魔力用盡後也不像普通巫師一樣只是普通的身體虛弱而是直接陷入沉睡,不知道這是不是跟她古怪的元魔力有關系。
理不清頭緒的雷茲緊鎖眉頭把記錄本塞進了自己的巫師袍裏,他想了下覺得既然南榭自己都不打算提起這些舊事,那他就裝作自己不知道比較好。
走出破敗腐朽的圖書館,穿過充滿死亡氣息的廣場,踏上過來時的石頭小路,告別過去的魔法分院,雷茲終于回到了餘晖的大街上。
突然馬蹄聲傳來,一輛裝飾着紫色水晶吊墜和銀色流蘇,雕刻着暗紅色花紋的豪華黑木雙駕馬車從雷茲面前風馳電掣地跑過,風吹起了馬車紫色簾子的一角,雷茲正好看到了裏面那個穿着一襲紅裙的絕美女子。
是徐芙雅,她真人比海報上更美,只一眼就讓雷茲印象深刻,比盛放的玫瑰更嬌豔比籠着薄霧的秋水更妩媚,但她那本顧盼生姿的靈動綠眸卻沒有焦距,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靈魂。
深綠色的眼睛?雷茲想起了那對在雨區的兄妹,他們也有着一樣的綠色眼睛,這種顏色的眼睛很少見他只見過他們有,但徐芙雅的頭發是血紅色的,而徐緩徐近的頭發是深灰色,這點又不相同。
不過如果有徐芙雅這麽有錢的親戚,他倆哪有可能在貧民窟一直呆着,但也有可能有別的苦衷吧……這些都不重要,就不知道他們倆還在雨區貧民窟沒有……
雷茲一邊想着這些有的沒的,一邊往騎士分院那個方向走,他從兜裏拿出了從裏卡多家搜到的一點幹糧。他本來就身無分文,裏卡多也沒有帶錢,他把裏卡多安置好後,找了一圈沒在農場小屋裏找到錢,只得翻了點幹糧就往大路來了,走了好幾個小時才到騎士分院在的餘晖市。
幹糧有點幹,不太好吃,不過至少比南榭的菜好吃點,他啃了兩口便塞了回去,心裏有點堵得慌,看了記錄本之後他的大腦裏便一直亂糟糟的,他試着不去想這些,但他反而更在意了。
雷茲,你不應該想這些,這些只是南榭的片面之詞,這些或許都不是真實的。
雷茲心中反問了一句,但他很快就意識到在一本幾乎不可能會有別人看到的記錄本裏,編故事和說假話顯得很沒有意義。
那自己真的有必要去救自己的母親何莉嗎?如果南榭所寫屬實,那這将會是一個跟自己想象中的截然不同的母親,雷茲感覺自己開始害怕了。
“你母親不是這樣的人……”
“何莉是為了掩護你…”
在他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了在魔法分院的那個有着些許蟲鳴的黃昏,南榭在長椅前對着他說的那些維護他母親的話。
“為什麽,我不明白,如果這些是真的,你為什麽要義無反顧的去救她,”南榭的話仿佛還在耳邊回響,但在知道了所有事前因後果,雷茲心中更感難受,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麽做。
他站在熙熙攘攘的餘晖中心廣場,看着周圍吵鬧的人群,他們或笑容滿面或愁雲密布,或怒不可遏或面無表情。雷茲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迷茫的漩渦,或許他今天就不該去魔法分院舊址,不該去那個破爛圖書館,更不該由着自己好奇心亂來。
“啊!是雷茲嗎?真的是雷茲嗎?!”突然他的身旁傳來了一個熟悉又活潑的聲音,一抹綠色像一股清風撞進了他的眼中,那個笑容,是徐緩?!
“是,你怎麽在這?”剛問完雷茲才發現,自己身後的人群早就分開了,騎士分院的學生們在結束完旗幟賽後正舉着院旗大搖大擺地穿過自動分開的人群返回學校。
而這些學生都在看着雷茲和徐緩,一臉疑惑,雷茲往上看去,大部隊的中間舉着一個木質的鑲金椅子,上面空蕩蕩的,舉着椅子的騎士分院學生也都停了下來看向這邊,整個部隊也都因此停了下來。
“雷茲哥哥,我贏了旗幟賽,在做勝利巡游,你在院門那等我可以嗎?”徐緩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抓着雷茲手臂請求道:“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拜托拜托~”
“好,”雷茲只是眉頭一皺平靜地答應了。
“嗯嗯!那我先繼續了,雷茲哥哥,校門口見!”徐緩笑容滿面的跑了回去,跳上了高處座椅,但還不停的向雷茲揮着手依依不舍地被人群帶向了遠方。
直到雷茲的身影完全消失,徐緩才放下了揮舞的手,一邊就在擡椅子部隊旁的謝威恩疑惑地問:“那位是你哥哥嗎?好像是巫師分院的學生。”
“嗯?對啊!雷茲哥哥穿着巫師分院的校服啊,不愧是他,”徐緩還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說實話,她甚至比贏了旗幟賽還要高興的多。
“我感覺你比贏了比賽還高興,”謝威恩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那當然,畢竟這次勝利根本就不是靠實力得來的,”徐緩收了笑容,眼睛裏有些許不甘心,回憶起了這次旗幟賽的過程,如果不是陰差陽錯遇上了帶着龍的巫師姐姐,她可以說是毫無機會。
“啊,那個兔子洞戰術,那個巫師小姐确實思維天馬行空,”謝威恩想起了那個徐緩跟他說的巫師小姐提議的戰術。
他們知道高三部隊很強,沒想到這麽強,強到他們根本就是各自為戰,戰鬥過程更是各種神仙打架,有的憑借自身肉/體/強度都能跟有能力的五五開,這讓本來因為領袖能力有點信心奪冠的他顯得極其可笑。
但好在在他們來之前,徐緩和他就全速前進地來到了腐朽鹽湖,把旗子分三部分埋到了周圍的地下,接着沒有旗子的他們一直在裏鹽湖不遠的地方繞圈子,遇到人就裝作已經淘汰的失落模樣。
“我記得幾個小時前你們就在這附近啊,”當然在比賽截止時間的前兩個小時,他們還是被發現了一次。
“學長學姐,為什麽這裏的樹都長得一樣啊,我找不到方向……”而徐緩完美地扮演了迷路的小女孩,她可憐兮兮的軟萌小臉成功騙住了對方,對方甚至還好心給她指路帶了她一程。
最後的半小時,腐朽鹽湖旁變成了激烈碰撞的戰場,他們背叛,争吵,打鬥,然而徐緩和謝威恩就只是在安全距離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安靜吃瓜。
最後五分鐘,徐緩抽出了小腿旁的刀子對準了謝威恩,她知道是時候了。
“旗子的位置只有你和我知道,只要幹掉你我就能拿到第一,”她冷冷地看着面前這個深灰色眼睛的一路上幫助她的男生,眼神裏沒有絲毫猶豫。
“時間是差不多了,你一個人應該能行,我走了,”而謝威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朝着終點的反方向走去。
“哈?”徐緩先是愣了一秒,難以置信地擋在了謝威恩面前:“你在開什麽玩笑,終點就在前面唉?你跟我說你放棄了?”
“我從來沒跟你說過我想拿第一吧。”
“那你這一路上是幹什麽?”
謝威恩取下眼鏡擦了擦微笑着回她:“幫助同學啊。”
徐緩愣在了原地,那對灰色的眼睛正溫柔又專注地看着她,她猛的轉過身,臉上有點泛紅地一邊往前走去一邊大聲說:“傻子吧你,我相信你,那麽多旗子一個人怎麽拿的過來,給你一部分,我只要第一的量就行!”
聽了這話謝威恩戴上眼鏡并沒有表現出多少驚喜,他還是微笑地默默跟上了徐緩的步伐。
然後就在旗幟賽的最後八秒,在高三參賽選手中的唯一勝者站在橫七豎八躺倒在地的選手堆中,高舉手中滿當當的旗幟,準備迎接最後的勝利。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兩個熟悉的小小身影,正抱着背包往腐朽鹽湖邊沖來,他認出了其中一個就是兩個小時前他在森林裏看到的那個迷路的可愛小學妹。
“唉,你怎麽還沒找到回去的路,這裏是終點啊!算了,等下你跟我們……”他話沒說完,旗幟賽結束的哨聲便響起,聲音尖銳而嘹亮,響徹了腐朽鹽湖的每個角落,随着哨聲裁判和各個年級的老師也從森林的另一邊出來,來了鹽湖邊。
他人的話語并沒有讓徐緩兩人的步伐慢下,徐緩和謝威恩正好在截止時間前到達了指定地點,在腐朽鹽湖旁的學長學姐們震驚的眼神中,徐緩把背包裏的大量旗子倒出,旗子多到就像一個紅色的小山震住了在場所有的人,她抓着旗子興奮的揮舞着,得意地微笑着。
而徐緩就在這一刻成為了騎士分院旗幟戰裏年紀最小的勝利者,她的名字将成為永恒的傳奇,學院的榮耀刻在每個學生心中。
作者有話要說:給謝威恩點根蠟才有點起色就被直接摁滅了不過他現在還不知道只能說祝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