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蘇白進了屋子,也不管受了驚吓杵在一邊的丫頭,查看了景苒的情況,摸了摸她的額頭,喚了她幾聲也沒有回應,道:“這樣有多久了?”
“大約有小半個時辰了。”那丫頭答。
辰蘇白拉過景苒的一只手,放在床邊上搭了她的脈,一皺眉頭便沖着莫悠道:“怎麽脈象亂成這樣!你做了什麽?”
莫悠被他平白無故一陣吼,便道:“什麽都沒做,游完湖便回來歇着了,是吧?”為了确認他出門的那段時間裏沒什麽事,莫悠便朝靈兒詢問。
靈兒拼命點頭道:“游湖的時候,小姐是玩得久了點,但也沒見疲憊,之前還見過東辰大人的,都好好的啊,回來小姐說有點倦,就早早歇息了,是睡了一會兒,奴婢才聽到小姐小聲哼,去瞧她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剛還做了什麽?”辰蘇白冷聲問。
“喂了血,都給吐了。”莫悠道。
“喂過你自己的血麽?”辰蘇白冷冷地盯着莫悠的眼睛問。
莫悠皺了眉頭道:“怎麽會,當然沒有。”
辰蘇白覺得他們這些個血族都格外惡心,便狠狠一記眼刀往莫悠刮了過去。
他仔細地診脈,發現景苒身體裏有真氣在亂竄,才使得脈象如此不穩,便将景苒抱起來靠在自己懷裏,引了護體仙氣出來,帶着景苒身體裏亂竄的真氣緩緩流動,過了一會兒,景苒才平靜了一些,不再皺着眉哼哼,臉色也緩了下來不再緋紅。一柱香的時間過後,景苒身體裏的真氣也安穩了下來,脈象平和了下來。
看着景苒好似不再難受,一直站在床邊盯着瞧的莫悠也松了一口氣。景苒的眼睛微微抖動,緩緩的醒了。稍稍睜開眼,眼見之處是一身白衣,是有人抱着她握着她的手麽,好溫暖啊,她覺得腦袋沉沉的不太清醒,但覺得身上舒服多了,便又閉上眼睛,往那懷裏蹭了蹭,好暖和好香。
聽得有人喚她:“苒兒,醒了麽?”聲音很好聽,那人是誰呢,她身邊有誰是這麽暖和又香又溫柔呢。
啪。腦袋裏一個閃念,她簌得睜開眼睛,便看見了辰蘇白的臉,盯着看了一會兒,那人好看的眼睛也瞧着她,輕輕地搖她,眉頭稍稍皺起,看起來有些擔憂的樣子,又伸手碰碰她的額頭。
她覺得她一定是在做夢,便對着辰蘇白甜甜一笑,道:“哦,在做夢啊。”景苒說完這句話,便又閉上眼睛,覺得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夢裏這個人也這麽好看這麽溫柔,真是個好夢,便笑得甜蜜,往那懷裏再蹭了蹭。
“苒兒。”又聽得一聲喚。這次的聲音很熟悉,是莫悠。這人煩得很,擾本姑娘的美夢。景苒這時靈臺不太清明,便不自覺的把“煩得很”三個字給說了出來。左右覺得不太對,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真的瞧見一襲白衣,這次景苒驚得清醒了起來,一個激靈便擡起頭來,便對上了辰蘇白略有些笑意的眼睛。
“東、東辰蘇白。”景苒驚得眼冒金星,嘴裏稀裏糊塗的這麽來了一句,掙紮着想要起來。便聽得辰蘇白道:“不要動,好好躺着。”便把她放到枕頭上,把她的手放回到被子裏,又掖了掖被子,起身站了起來,道:“苒兒,通常我們不把稱謂和名字連在一起念的。”
景苒覺得羞愧地無地自容,道:“對不起,東辰大人,我一時糊塗。”辰蘇白朝她笑笑,道:“休息一會兒,現在沒事了。”說着便走了開去。
景苒才看見旁邊還站着個哀怨地瞧着她的莫悠,便道:“我好多了。”
靈兒立即上前道:“我幫小姐整理一下。”說着便擰了毛巾幫她擦臉。
辰蘇白和莫悠出了房間,走到外面臨街的走道上。莫悠幽幽地道:“今天這是多虧了東辰君了。”
辰蘇白不理他,沉默半饷,道:“你便和她那父親說,要想蓋住她的仙氣,還得去尋個好些的封印!”說完一甩手,也不管莫悠便徑直走了。
莫悠無奈地站在門外看着辰蘇白離開,又聽着房裏悉悉索索的聲音停了,便見靈兒開了門。他走到景苒床邊坐下,小丫頭看着他不說話,大眼睛裏水盈盈的,他伸手輕輕撫了撫景苒額角的發,道:“好了便好,擔心死我了。”
景苒抿了抿嘴道:“他走了麽?”
“恩。”
“是你尋他來的麽?”
“不算吧。”
只見景苒眼裏的一滴淚滾來滾去,終于,落了下來。
莫悠把她摟了過來放在自己膝上,輕輕拍着她的背,緩緩地道:“乖,沒事的。”
景苒的眼淚接連跌出眼眶,連成了一條線,落在莫悠的衣衫上,景苒輕輕地抽泣,莫悠輕撫她的背。半饷,景苒道:“我傻得很是麽。”
莫悠沉默了片刻道:“傻得可愛。”
也不知過了多久,莫悠覺得景苒睡着了,便輕輕地将她放回枕上,幫她蓋好被子,撥弄了一下她的額發,瞧了她一會兒,見她呼吸均勻,看似再沒有不适了,小臉粉嫩嫩的,他很想親一下,可是靈兒一直瞧着他,便嘆了口氣,回了自己房裏。
躺在床上莫悠翻來覆去地睡不着,眼前一直是景苒的臉,又想起東辰最後說的那句話,所以說這苒兒的确是半仙之體,景睦彥将她的靈氣封了,那為什麽之前都沒有事,今日卻會靈氣逆行而亂了脈象呢?難道是因為她長大了仙氣變盛了,那封印快要破了?無論如何,得先和睦彥商量一下。
這一覺景苒一直睡到第二天天黑了才醒,莫悠坐在她床邊,探了探她額頭,倒是不燙了,問她感覺如何,她說沒什麽不舒服的了,只是覺得沒什麽力氣,半饷,說了句:“靈兒,我渴了。”
靈兒立即會意道:“小姐您稍等,靈兒片刻便回來。”景苒便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