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的鐵城依舊矗立,上火徹下,下火徹上,皆是駭人模樣,夜叉孤魂你來我往,具是繁忙。城上無間二字忽明忽暗,森然的得很,不知為何一股白煙從門縫之後慢慢上滲,四處皆是虛無幻境一般。
突然聽得一聲巨響,大門敞開,無間地獄之中,一個黑衣人從中飛出,速度之快便是眨眼之間,雖是蒙頭遮臉,卻有一股戾氣撲面而來。他便是在無間地獄淬煉了十八年的陵魚,身形穩健,看似應是功力恢複了,他輕巧的落在了閻睿的身前,閻睿早知他今日出關,便在此等候多時了。
“你這便是要走了?”閻睿張口問道,單手附背,一手至于腹前,英姿挺拔。
陵魚美目一展,心情大好,臉上身上的創傷雖是未曾好,可是神力神識皆是恢複,便多吐了幾個字,“我已久等了!”
閻睿搖頭,好友依舊是這般性子,自己也沒有折,只能好心祝福幾句,若是有事能幫則幫上一些吧。“如今已是十八年後,英招也已長成,你可知曉她在何處?”
“江南柳園鎮劉家。”陵魚嘴角一揚,心中滿是憧憬,在無間地獄呆了許久,只有一個念頭,即使不能同在一起,便是守着就好。
“你若是……黑獄他!”閻睿雖不願意提起此人,也知曉陵魚對此人深惡痛絕,可是又不得不提,若是陵魚得出這兄弟同源該是立刻就知曉了,那又當如何。
“我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半分神識,同一凡人一般,想在衆生之中尋一凡人比登天還難”陵魚說完輕輕一笑,雖是凡人卻也是不死之身,護着英招的力氣還是有的。
“陵魚,我不能同去,便把這個贈與你!”陵魚接過閻睿遞過來的一道金牌,‘三面令’有急事可調度在人間的鬼差,還能調度陰間鬼使,閻王也不曾輕易送人,閻睿竟将此物送于自己。剛剛想張口言謝,卻被閻睿打斷,“不必謝我,這東西你可用三次!”
陵魚點頭,拍上閻睿的肩膀,兩人互打了一拳在對方的胸口,大有心照不宣的意味,“我這便派人送你出去。來人!”閻睿朝着身後喚了一聲,只見一個瘦小的小鬼從身後急急忙忙迎上來,鐵青的小臉上寫着無奈。
“小的吳邪,送大爺上路!”吳邪皺着一臉菊花,他自那日在三途河畔被這位爺撞到之後便是平步青雲,一路直升,成了閻太子的侍從。
“好!”陵魚瞧了這個小鬼一眼,有些眼熟,如此醜陋的臉鐵青着,額頭還有三天紅包,突然說道,“是爺醜還是你醜?”
吳邪面色一僵,這位咋還記得那回事兒呢?都過了十八年了,這般斤斤計較,于是求救一般的望向自己的主子,卻見閻睿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嘴角擎笑。
“是小的醜!”吳邪認命道,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微微一嘆,就前頭領路了。陵魚緊随其後,直奔人間而去,行路不提。
吳邪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路默默行路,心中忐忑,這些年來關于身後這個煞星的傳聞不少,多是從無間地獄傳來,說是夜叉去了大半,鬼魄損了多數。聽自己的好哥們說,他們一個個都是日日鼻青臉腫,身上無一塊好肉,裏面的人都巴不得這位大爺早點走,據說晚上還有普天同慶大會呢,自己還是快些走,回去還能喝上一杯去。
吳邪心裏正想着,便到了人間的出口,那片光亮便是了,于是他一晃便去無蹤了,只留下一句話,悠遠傳來,“大爺順光而出便可!”
陵魚挑眉,這個小鬼倒是好玩,若是有機會定是讨了來,定是日日都有樂子,暫且便宜自家兄弟了。于是也就不計較了,便只身前往亮出,看着面前這個躬身才能通過的便是所謂的人間去路?
陵魚面色一沉,真是哪般?無奈也只好前去,待走到盡頭出,只見狗洞般大小的出口,頓時臉就綠了,條條好路不讓走,為何要走這處!面紗之下臉色鐵青,心中記下一筆,讓他吃啞巴虧,這九天之上,黃泉之下也就屬英招了,那個小鬼,總有遇上的時候。
他心中如是這般想着,便彎腰爬行而去,一穿而過便又是另一番情景了,這便是人間?陵魚疑惑,這明明是一處湯房,四處煙霧缭繞,只聽得四散嬉笑之聲,皆是少女之音,清脆悅耳,若百靈黃莺娓娓動聽。
“綠兒!将那一片皂角遞于我!”一只纖纖玉手橫在了陵魚的面前,雖說女子的軀體也曾見過,也同英招雲雨過,可是何曾見過如此之多的女子!陵魚的老臉頓時紅了一把,待女子轉眼而來,瞧見一個黑衣男子得在此處,頓時一聲尖叫,招來一陣慌亂。
“大膽淫賊!姐妹們給我打!”一聲令下,各種皂角各種布巾悉數沖着陵魚而來,陵魚狼狽逃竄,身後少女窮追不舍,高喊捉淫賊,此處是一陣雞飛狗跳,地獄之後卻又是另一番光景。
“主子爺!這不太好吧!”吳邪小鬼,一張愁死爹吓死娘的老臉硬生生的湊了上來,閻睿瞧了他一眼,便繼續瞧着水鏡之中,陵魚狼狽的熊樣。
“哈哈!有何不好!”閻睿一邊捧腹狂笑,一邊得空問吳邪,吳邪一張褶子臉,嘴角垂着,心裏叫苦不跌,鑽狗洞的事兒,一定就算在了自己的頭上,這女子湯房雖落不到自己,可不見得主子爺會被記恨上。
吳邪心裏那個悔啊,還不如當個小小鬼差時不時去人間溜達一番,也比在主子爺這裏受罪強啊,吶吶的說道,“萬一陵魚大爺追究起來,小的和主子爺都……”
“慢着,他在我這兒久居多時,傷了我那麽多的夜叉小鬼,要不念舊情,爺早就将他晾在冥界門口了!還有要是怪罪恐怕只有小鬼你了,主子爺我定是無妨的!”閻睿甚是得意的說,瞧着吳邪快哭出來的菊花臉心中別提有多樂。
陵魚啊,陵魚,你在我這裏可是如魚得水,不知在人間混的如何,還有不用太感謝我,我可是見你忍了十八年未曾得見女人,做個好事兒,讓你瞧瞧人間的女子,不用太謝我啊!
閻睿抿嘴一笑,吳邪則是哭喪着臉,“主子爺!您真是好人!”嘴上一嘟囔,卻被閻睿聽見了,于是便問,“你一個人說啥呢?”吳邪見閻睿眉毛一拎,心中便開始打鼓了,立馬改口,“小的說,主子說的是,說的是!”
閻睿臉上的表情甚是舒緩了,和顏悅色的眯了一雙桃花眼,瞧着那水鏡之中一個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吳邪湊着想瞧上一瞧,卻被閻睿一把捂住,自己的小樂趣,怎地能讓一只小鬼給瞧見了。
“去去去,瞧什麽,還不快去辦差!”閻睿揮着右手驅趕狀,吳邪臉一苦,認命了,人間的黃牛都沒自個兒這般勞碌命吧!替主子爺頂罪,還得辦差事,主子爺倒好,獨個兒吃食,不分自個兒一瓢羹。
見吳邪走遠,閻睿便又瞧着水鏡裏邊,霧氣缭繞中那幾個冰肌如雪的妙齡少女在池中洗浴,感情是他自己想窺探湯房,便将陵魚丢了去,若是陵魚知曉這事兒不知可會吐血?
吐血倒是沒有,陵魚剛奔出湯房,在大街上走着,心中便是将這個人前人模鬼樣,人後色欲熏心的閻睿是記恨上了。若是被他拿住小辮子,看他若何懲治這個閻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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