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今年春節，餘家特別熱鬧，餘老太想讓大家一起團圓飯，早早便讓餘大伯去找餘老爹商量是在誰家擺桌。
餘伯嬸站出來說，“要不就在我們家吧，娘也不用走那麽遠的路”。
餘老娘撇嘴，她才不想看餘伯嬸得意的表情，可礙于餘老太，她也說不了什麽，晚上和餘老爹嘟囔兩句，餘老爹壓根不理她。
餘老娘看蘇盡歡越發不順眼，明裏暗裏催她趕緊生孩子。
蘇盡歡面上笑嘻嘻，心裏罵罵咧咧。
你怎麽不催你兒子去，好像她一個人就能生似的。
蘇盡歡還記着餘豐年半路剎車的事情，簡直不能忍。
餘豐年不想聽餘老娘念叨，借口車隊有事，還沒過完年初五就帶蘇盡歡去了省城，關起院門，繼續學做蛋糕和咖啡。
“餘豐年”，蘇盡歡歪躺在沙發上喊他，“這杯咖啡太苦了，要加點糖”。
餘豐年拍掉手上的面粉，“我拿糖塊給你”。
他穿着沾了面粉的圍裙走過來，用小夾子夾起兩塊糖。放到咖啡裏，“你喝一口看看，還苦嗎？”
蘇盡歡沒動，她倚在椅把上注視着餘豐年。
許是見過的人和遇到的事多了，當初那股傻氣早已消失，整個人看着沉穩不少。
想到餘老娘的話，蘇盡歡突然升起想逗他的興趣。
“我懶得動，你端過來”，蘇盡歡撐起身，“快點”。
餘豐年沒有猶豫，像是早就知道她不會動，端起咖啡往前坐了點，“喝吧”。
蘇盡歡保持着倚在靠背上的姿勢，“咖啡那麽遠，我怎麽喝”。
餘豐年略顯無奈，又把咖啡往前遞了些，“你拿着喝，會灑”。
“好吧”。
蘇盡歡動作緩慢地接咖啡，在手快要碰到杯子時，她快速收回手，半坐起身在餘豐年臉上親了一口。
趁餘豐年沒反應過來，蘇盡歡又在他唇邊親了又親，最後挪到他薄唇上。
“嗯，剛好夠甜”，蘇盡歡挑起他的下巴，“你覺得呢？”
“甜嗎？”
餘豐年沒說話，黑眸裏倒影着她的身影，他眨眨眼，垂眸見虎口有幾滴咖啡，杯裏又出現一輪新的咖啡印。
蘇盡歡順着他的視線看到灑了的咖啡，圍裙的顏色都深了些。
“灑了”，她坐回原位，伸手從茶幾上連拿紙巾，“你怎麽連咖啡都沒有拿穩”。
餘豐年把咖啡放到茶幾上，接過紙巾擦幹淨手。
蘇盡歡頓時沒了逗他的興致，“去繼續做蛋糕吧”。
“不想去了”。
“？”蘇盡歡疑惑，“為什麽？”
餘豐年解掉圍裙，手撐在蘇盡歡身後，将人控制在沙發和他之間，“想再試試甜度”。
蘇盡歡笑了，主動擡頭親他，“這次怎麽樣？”
“嗯”，餘豐年望着她泛着笑意的眼睛，俯下身的同時，用手蓋住她的眼。
沒有視覺的蘇盡歡，聽覺和觸覺都更加敏感，不自覺跟着餘豐年的走。
在她被親的渾身酥軟時，餘豐年停下來了。
蘇盡歡不解，她拿開餘豐年的手，“你……”
“面包好像發酵好了”，餘豐年沒看蘇盡歡，着急起身。
這是什麽破爛借口，蘇盡歡被拒絕兩次，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快速坐起來，将餘豐年扯倒在沙發上，按着他，兇巴巴的問，“你什麽意思！”
“面包比我吸引你？”
餘豐年百口莫辯，“盡歡，你先起來”。
“我不要！”
蘇盡歡俯身重新吻住他，手滑到他胸膛上，想要解扣子。
摸了一會兒，卻沒有摸到扣子。
蘇盡歡睜開眼往下看，沉默了一瞬，她居然都沒注意到今天他穿的不是襯衣。
餘豐年努力克制着心裏的沖動，他微微喘氣，“盡歡，你先下來”。
繼續，還是不繼續？
蘇盡歡在腦中快速思考這個問題。
過了一會兒，蘇盡歡食指點在餘豐年身上，颔首道，“脫了”。
餘豐年只覺得自己熱得要炸了，他張口想要再勸蘇盡歡。
怎料，蘇盡歡嫌他話多，一手捂住他嘴，不讓他開口，另一只手去扯他的衣服。
餘豐年擡手制止她的動作，“盡歡，我不想”。
“我想”。
蘇盡歡眼也不擡，這衣服質量怎麽這麽好，扯都扯不壞。
餘豐年沉默了，他靜靜注視着蘇盡歡，在她快要沒耐心時，他終于開口，“盡歡，你喜歡我嗎？你愛我嗎？真的喜歡我，或是愛我嗎？”
蘇盡歡頓住，微微蹙眉，這是什麽問題？
他的手撫上蘇盡歡的臉，帶着洶湧愛意目光望着她，“那天，我讀到一句詩‘人生得意須盡歡’，人在得意的時候，要盡情的享受歡樂”。
“你是愛我，還是只想盡歡？”
蘇盡歡愣了愣，随即板臉反問餘豐年，“你為什麽覺得我不愛你？”
“是那晚的醉話，還是沒答應和你去領結婚證？再或者是不願意和你生孩子？”
一連串的問題抛向餘豐年。
“那你又憑什麽覺得你愛我？”蘇盡歡離開他，“是聽我的話開車賺錢？還是多次在你娘和你爹面前維護我？或者是你覺得為我好，就一聲不響地和主系統交易？”
“盡歡，我不是”，
餘豐年急了，他慌忙地想要解釋，“我沒有這樣想，我只是害怕你不是真的……”後面的話，他沒再說出口。
蘇盡歡冷冷的看着他，“對，都是我表演出來的”。
她不想再多說什麽，徑直回了房間。
老舊的木門“嘎吱”一聲，阻斷了兩人的聯系。
蘇盡歡從床頭櫃重新拿了一本小說，靠在床頭看。
看着看着，蘇盡歡覺得書頁上的字越來越模糊，她吸了吸鼻子，繼續翻下一頁。
外面的餘豐年站在房門口幾次想要敲門，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得默默去廚房繼續做蛋糕。
“咚咚咚，咚咚咚”，小院外的敲門聲響起，“小妹在嗎？小妹，我是二姐，來看你了”。
餘豐年聽到動靜，擦幹淨手出來，來人有些陌生，但他很快就想起來了，這是蘇盡歡的大姐蘇琴和二姐蘇雨。
兩人見到餘豐年霎時笑成了一朵花，“妹夫，大姐和二姐來看你們了”。說着，還提了提手裏的包袱，“給小妹帶了她最愛吃的白兔糖”。
餘豐年“嗯”了聲，給她們打開門，“大姐，二姐進來坐”。
聽到餘豐年喊她們姐姐，蘇雨笑得更開心了，她看了蘇琴一眼，出門前她說什麽來着，餘豐年明顯是把她們當親戚的。
蘇雨率先走進來，她先是快速打量了一下整個小院，幹淨整潔，地上的小石子還挺有規律，邊邊角角都種了不少花。
“妹夫，你這院子弄得真好看”，蘇雨笑眯眯道。
蘇琴也點頭，“你真能幹”。
餘豐年說道，“這是盡歡打理的”，接着，他又問，“大姐，二姐今天來有什麽事嗎？”
蘇雨往裏屋探頭，“我小妹怎麽不出來？她不在家嗎？”
“盡歡有些不舒服，估計睡着了，我去看看”，餘豐年讓她們坐在院子裏，又倒了兩杯水給她們。
蘇盡歡早就聽到動靜了，但她心情不好，壓根不想理這兩個無利不起早的人。
什麽大姐、二姐，她被拐失蹤被綁架都沒見她們出來，現在過來，肯定是想要找工作。
蘇盡歡埋頭到被子裏，暗罵道，“該死的杜若如！”
餘豐年輕輕敲了敲門，見蘇盡歡不理，他有些擔心，輕輕扭開把手進去，蘇盡歡蒙頭躺着。
他嘆了聲氣，去廚房給她倒了杯熱水拿進屋裏，“盡歡，不要蒙着被子，會難受的”。
蘇盡歡在被子裏翻了個白眼，不理他。
餘豐年知道她氣在頭上，“我給你倒了杯熱水，你一會兒喝”。
說完，他便離開了。
院子裏的蘇雨和蘇琴翹首以盼，看見餘豐年獨自出來，蘇雨問道，“小妹怎麽還不出來？”
“她已經睡着了，等醒了，我再和她說你們來過”。
蘇雨和蘇琴對視一眼，她們這次來是有事情拜托兩人的，原想着有蘇盡歡在，能幫着說兩句，現在人不出來，她們要怎麽說。
餘豐年大概能猜到她們的來意，但他不清楚蘇盡歡想不想留下兩人。
“妹夫啊”，蘇雨還是開口了，“大姐和我這次來，其實是想讓你們幫個忙”。她用手肘撞了下蘇琴，讓她接着說。
蘇琴看看她，又看看餘豐年，接着說，“我和二妹在家沒什麽事情做，娃娃也大了，我們想着來找你們讨個活幹”。
“聽村裏人說，小妹找了人做繡娘，我和二妹手藝也不差，要不，讓我們也加入吧”。
蘇雨在旁邊接話道，“聽說小妹找的繡娘還是個小娃娃，她哪有我和大姐手藝好，妹夫，你說呢”。
“等盡歡醒來，我再和她說”，餘豐年沒有直接答應，“要是缺人的話，我再告訴你們”。
蘇雨有些急，“別呀，妹夫，二姐來一趟不容易，我們現在就把這事敲定了吧，要不我們等小妹睡醒也行”。
餘豐年從口袋裏摸出十塊錢給她們，“這是路費，大姐、二姐，你們還是先回去吧”。
蘇雨還想說，蘇琴卻拉住她，“這錢就不要了，我們有”，她把腳邊的包袱往餘豐年那邊放，“大姐也啥好送的，就和二姐湊錢買了一袋白兔糖，是小妹最愛吃的，等她醒了，你記得讓她吃”。
“謝謝大姐了”，餘豐年把袋子拎起來，帶着她們往門口走，“盡歡醒來，我就告訴她”。
等餘豐年轉身，蘇雨的笑臉瞬間垮了，她壓低聲罵，“你沒腦子啊，走什麽走，之前不是說好在小妹家住一晚的嘛，我男人的事都沒說呢”。
“妹夫都說會告訴小妹了，我們回去等就行了”，蘇琴也急，但她看出來餘豐年臉色不好，待久了反而會引來反感。
她想到餘家村裏風言風語，頓時有了主意。
蘇雨還在抱怨，不知道要怎麽回去和丈夫公婆交代。
蘇盡歡打定主意不理餘豐年，視他為空氣，到了飯點就獨自去飯館吃。
顧和來找兩人時，敏銳察覺到氣氛不對。
他是來告訴餘豐年，前幾天他遇到蔡工頭，兩人比劃着聊了聊，蔡工頭有意向和他們長期合作，過來詢問餘豐年的意見。
餘豐年把事情交給顧和，“若是需要我，你就告訴我”。
顧和點點頭，麻溜跑了。
兩人冷戰，導致元宵也沒有回村裏過。
那天，餘豐年做了好多湯圓，蘇盡歡看都不看一眼，更不要提吃了。
最後這些湯圓都只能放在兌換出來的冰箱裏保存。
系統盯着餘豐年的心情值，猶豫半晌出聲道，【宿主，你不哄哄蘇大小姐嗎？】
餘豐年沒太明白，他這些日子想法設法和蘇盡歡緩和關系，
“我能做的都做了”。餘豐年黔驢技窮了，他每天都給蘇盡歡做她愛吃的，不斷找話題和她說話，可蘇盡歡根本不理他，半分眼神都沒落在他身上。
【可是，你都沒有道歉啊】系統一針見血。
餘豐年張了張嘴，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
【蘇大小姐還是很喜歡你的】，系統團子說道，【一開始可能不太喜歡，但後來肯定是喜歡了的】。
【我的數據不會出錯的】系統語氣堅定，【如果蘇大小姐不喜歡你，她也不會事事想着你了。蘇大小姐表達愛意的方式挺簡單的，你沒發現，蘇大小姐現在有什麽都想着你嘛】。
系統繼續說，【宿主，我覺得是你不夠喜歡蘇大小姐。你很多事情都不願意和蘇大小姐說，如果蘇大小姐沒發現，你就不說了，發現了你也是簡單說幾句】。
【你們人類不是說，愛不能隐瞞嘛？】
餘豐年啞口無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