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汽油澆在堆好的幾個破爛的木椅上,幸運拿出火機點着,火光一下子填滿了整間屋子。
包裹着她的暖氣讓有些冰冷的身體回升了些溫度,幸運舒服的嘆了口氣,或許是因為受了傷的緣故,那股之前游走在周身的暖流也不見了。
這算什麽,同富貴不能共甘苦的異能。
搓了搓差點凍僵的雙手,幸運拿出一把細長的匕首在火上消了毒,小心的挑開裹在肩膀上的繃帶,還好,血已經不流了,但是胡亂包紮,讓傷口上糊滿了血塊和少量混合着藥粉的膿液。
得把傷口洗淨,不然會發炎。
在屋裏找出一個還算幹淨的臉盆,熱了一瓶礦泉水,就着瓶口濡濕紗布擦洗掉傷口上的污血。
也不知道他們這會回去了沒有。幸運腦子神游天外,擰開一顆膠囊,把裏面的消炎藥粉灑在傷口上,疼的直抽冷氣。等天一亮,她還是考慮先回去再說吧,對了,她好像還記得逃命的時候還路過了一家超市,不然繞路過去看看,一個人上路到現在,空間裏的食物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這鬼天氣,說下雪就下雪,冷死了,你們幹什麽呢,走快點!”樓下突然響起罵罵咧咧的呼喝。
想躲開已經來不及了,雜亂的腳步聲直沖着這裏走來,想必已經看見門縫裏透出的火光。幸運快速把繃帶打結,穿上大衣。
“砰!”屋門被粗野的踢開,走廊裏的風吹的火苗獵獵作響。
幸運站起身退到牆角。
對方手裏都擎着武器,看見屋裏只是一個小女人的時候,幾個人放下了警惕嘿嘿笑了起來,“咱們運氣不錯嘛,這兒有個新鮮的小娘皮。”
幸運不說話,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兩手縮在大衣的袖子裏。
他們沒有立刻動手,只是落在幸運身上的目光讓人厭惡,幾個人嚴嚴實實的堵在門口,也不怕幸運能跑出去。
不過幸運也沒想跑,這麽晚,外面下着大雪,怎麽說這裏都比較好,話說回來,相對于那只變态的金錢豹,幸運倒覺得現在安全的不像話了。
緊接着被拉扯進來的幾個女人,讓幸運無所謂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破舊肮髒的棉襖裹在女人們的身上,在火光下顯得蠟黃枯瘦的臉,身子微微哆嗦,半截小腿暴露在空氣中,顯的棉襖空空蕩蕩。
幸運看的出來,棉襖下面應該就沒有任何衣服。
這群畜生,幸運禁不住握緊了拳頭。
“小妞,過來一起暖和暖和。”大大咧咧的圍坐在火邊,一個人朝幸運招呼。
其他人跟着笑了起來,“就是,我們會讓你好好暖和的。”
在他們眼裏,幸運就好像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
不着痕跡的活動了一下受傷的肩膀,幸運在腦子挑選該用哪種方式來了結他們。
嚯,門又被大力推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披着一件大大的鬥篷,從鬥篷下伸出一只手低着頭拍打腦袋上的雪,幸運看不見他的長相,心裏卻有些慎重起來。
他是個異能者。幸運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能感覺到,但這種感覺卻很清晰,好像一種相同的磁場,挨近了就有知覺。可惜也不是每次都行,比如上次那個影子似的男人。
“都檢查好了?”有人開口問道。
“嗯。”他不多話,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我們找到一個新鮮的小娘皮,看她羞澀的樣子,估計還是個雛兒,要不今晚先讓給你了。”這些人不想真的把幸運讓出來,只是知道他不屑于做這種事,才故意開口。
“我早說了我不……”他怒氣沖沖的擡頭,話卻卡在了喉嚨裏。
“是你!”
“是你!”
兩聲驚叫同步的幾乎混成一個聲音。
他不是死了嗎!幸運心裏震驚。
她居然還活着!男人心裏詫異。
震驚過後,幸運想起了現狀,随即臉耷拉下來,冷冷的問,“你怎麽會在這裏?”就算吳越是朋友,不代表他的朋友也是朋友,尤其在這種情況下。
不過她确實沒想到,吳越之前明明說凡柯為了救他死在了變異猴子的爪下,她卻在這裏見到了活生生的人。
“我……”凡柯愣了一下,不明白幸運的敵意從何而來,他們兩個之前沒啥過節吧,随即後知後覺的想到目前的局面,抓抓頭發,有點尴尬的開口,“這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她是你的女人?”周圍人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
“不是,”凡柯條件反射性的張口駁道,看着那些人眼光一熱,趕忙接着說,“呃,她,她是我妹子。”
“妹子,”幾個人淫~笑起來,一臉暧昧不清的表情在幸運和凡柯之間打轉,“行了行了,我們明白。我們不會搶你的女人的,朋友妻不可欺嘛,哈哈哈。”真TMD倒黴,好不容易以為今晚可以嘗嘗新鮮,居然是他的女人。
“……”凡柯張了幾次口,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幸運也沒有辯解,跟這些人渣動嘴還怕髒了舌頭,真有必要的話,她只想動手。
凡柯坐在挨着幸運的那個方向,放緩了聲音說道,“過來吧,窗戶跟前冷。”他對幸運的印象還停留在上次見面的時候,那時候她身邊還有個叫蕭懿的保護她,可是現在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想起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吳越,頓時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他不會叫這些人欺負她的。
“不用。”幸運冷冷的拒絕了他,從吳越那裏得來的好感正在不斷下滑。
“呵呵,人家等不及了,你還傻坐着幹啥,趕快過去啊。”這大屋裏有三個內室,他們吃飽喝足了,眼裏都帶上了淫~穢的光線。
凡柯有點着急,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他不能否認,不然這些人肯定不會罷休,要真是翻臉,他又覺得劃不來,他一個人又不能開車。
幸運卻一個轉身,拉開一間內室的門就走了進去,她還有話想跟他說。
“你看女人都主動了,你還等什麽。”他們拽着凡柯往那邊推搡。
“你們……”唉,他怎麽就不知道這話該怎麽說呢,那女人不會也誤會他了吧。
“小別勝新婚嘛,你放心,今晚我們不會打擾你的,嘿嘿嘿。”那些人不由分說的把凡柯推進屋裏,反手帶上了門。
“喂,你們這群……”凡柯張口想罵,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
回身,發現幸運安靜的坐在床上,眼神冷冰冰的看着他。
“喂,你別誤會,我什麽都沒想。”凡柯連忙擺手。
“我說你想什麽了嗎?”幸運涼涼的吐出一句。
“我……我本來就什麽都沒想,我這是為了你好,你別不識好人心,告訴你,老子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
“那我還該謝謝你了?”幸運挑了挑眉。
隔壁響起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凡柯和幸運同時臉紅了。
幸運真是立刻想殺了那群王八蛋。
“噓。”凡柯這才發覺房間不怎麽隔音的,在房間裏溜了一圈,最後确定唯一說話比較安全的地方,浴室。
“過來。”對着幸運示意,凡柯走進了浴室。
知道他有話要說,幸運跟了進去。
“這些人不是好人。”凡柯坐在浴缸上提醒幸運。
“那你還跟他們一丘之貉。”幸運靠着牆,一點都不領情,如果他敢有什麽異動,她就直接閹了他。
“我只是為了活命,我不做惡,管他們好人壞人。”
“嘁,你不動手,也不代表你就多無辜。”幸運心情不好,口氣很沖。
“這世上又有哪個敢自稱無辜。”凡柯瞟了幸運一眼,“因果循環而已。”
“你什麽時候開始論佛了。”幸運怪裏怪氣的說道。
“你就別損我了,我不過就是想留條命找人不行嘛。”凡柯不爽的說道。
“早這麽說不就完了,”幸運也不再調侃他,兩人相對無語的靜默了一會,幸運低聲開口,“你在找吳越。”
“你見過他!”凡柯伸手逮住了幸運的胳膊。
“嘶……該死的給我放手。”幸運呲牙咧嘴的訓斥道,哪裏不好抓偏偏抓住受傷的那條胳膊,幸運差點忍不住把膿液按他臉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激動了,吳越沒事吧。”凡柯趕忙放開了手,焦急的在幸運身邊連珠炮的發問,“他沒受傷吧,你在哪見過他,啥時候的事,他有沒有說過要去哪?”
慢條斯理的揉了揉被拽疼的傷口,幸運慢吞吞的說道,“你要我先回答哪一個?”
“哪個都行,他沒事吧,你在哪裏……”
“停停停停,”幸運可不想聽他再唠叨一遍,“他很好。”
等了半天,凡柯驚愕的眨眨眼,“就這樣?”
“起碼我最後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還好好的。”除了……其他人都好好的。
凡柯的眼神不對了,“你跟他在一起??”
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放你一百萬個心,我對他沒興趣。”
“咳咳,”凡柯不自在的咳嗽了幾下,“我,我就是想知道,他沒事就好,那就好。”
幸運沒有理他。
“那個……你是怎麽跟他分開的?”凡柯小小聲問道。
幸運低着頭沒有說話,不過凡柯卻發現她的眼圈慢慢轉紅。
“呃,不能說嗎?”雖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問下去,可是凡柯卻止不住嘴裏的話。
隔了好久,就在凡柯以為幸運什麽都不會說的時候,幸運低低的聲音溢出嘴唇,“被喪屍咬了,還能活着嗎?”
“啥!”凡柯大驚失色,“吳越被喪屍咬了,什麽時候,在哪,你快說話啊。”
“不是吳越!”幸運也沖着他大喊。
“不……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凡柯脫力似的喃喃,驀然感覺到刺骨的殺意,罕見的靈光一閃,立刻口不擇言,“沒事沒事,不管誰被咬了也沒事。”
“你确定!”凡柯的領子被揪住了。
“我,我猜的。”
幸運洩氣的手一推,凡柯腿沒站穩差點跌進浴缸裏。
“不會是簫懿吧。”凡柯總算有點開竅的問道。
幸運沒說話,不過臉上卻明擺的挂着答案。
凡柯也沉默了,安慰人他可不會,不過想着要找吳越還得靠幸運,他搜腸刮肚了半天,總算想到一個理由,“其實……還真有人被喪屍咬了也沒死的。”
“真的。”幸運眼裏閃着光。
“反正,反正我當時見到那個人被喪屍咬了,真沒死。”但是那人沒兩天發瘋了,見動彈的東西就咬,跟得了狂犬病一樣,只好把他打死,不過斷章取義不算騙人吧。凡柯心虧的不敢看幸運。
驟然得到希望的激動讓幸運忽略了凡柯的異色,她現在只能考慮到一件事,既然有人被喪屍咬過還能活下來,簫懿就一定還活着。
他還活着。幸運一直以來黯然的心情明朗起來,她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