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8 章 山魈再現

蕭疏不知怎麽回事,但知道這裏是獵從的領地,是萬萬不能久留的。他借助山勢在山林間迅疾騰躍,比登山時快了一倍。

他一邊騰躍一邊觀察着周圍的情況,預防異獸的襲擊還是必須的。同時也在觀察着周圍的地形,他要找個水源,他實在無法忍受身上的腥臭味了。

眼看就要到山底時,他停住了身形,這裏基本安全了,還有個山溪形成的小潭在。

他向四周又看了一遍,沒有人,更沒有異獸。

他把身上的衣服脫了個幹淨,跳進溪水裏,痛痛快快地洗着身上的異物。

潭水微涼,一個爽遍全身的感覺圍繞着他,他将全身浸泡到溪水裏去,享受着那份難得的惬意。

潭水蕩起層層漣漪,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散去。

潭水清澈見底,細小的石子一覽無餘,他光潔健碩的身體同樣清晰可見。

他在層層漣漪裏看到另一張臉時,做出的是應急反應,蹭的一下從溪水裏站起來,手掌護着了隐秘的部位。

如果沒有看錯,他在溪水裏看到的是一張女孩的臉,很像玄天說的山魈。

他在判斷着,那張臉應該隐匿的位置。

就是潭水邊的那個巨石了,他迅速做出了判斷。

“滾開!”蕭疏朝山石方向吼道,聲音順着山勢傳出多遠。

沒人從山石後面走開,也沒有臉在山石上露出來。

蕭疏已經習慣了,即使他赤條條躍過去,也不會在山石後找到女孩,他也不能這麽做。

以靜制動是最好的辦法,他幹脆盤腿坐進潭水裏,眼觀鼻,鼻觀口,玩起了打坐。

鼎力經常這樣懲罰他,在冰冷的池水裏赤條條地打坐,直到池水上的薄冰慢慢消融,池水冒出騰騰熱氣,鼎力才會放他出來。

漸漸地,他對冷變得麻木了,心中的怨氣也被冰封了,不知道什麽是冷,冬衣對他來說也就是遮羞布。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他周圍的潭水冒出袅袅熱氣,一切都化作平靜。

他雙臂伸展,身上的骨骼咯咯作響,身體由內到外說不出的舒爽。

他朝山石瞥了一眼,自始至終,他眼的餘光都沒離開巨石,也的确沒看到有人從山石後離開。

如果山石後真的有人,那麽那個人的定力并不遜色于他。

他站起來,走到潭水邊,打開包裹,拿出一身衣服穿上了。

秦池确實很細心,要是包裹裏沒有備用的衣服和鞋子,蕭疏都無法走出招搖山。

收拾停當,他轉身朝山石看了一眼,也是出于無事可做,他慢慢朝山石走去。

正如他所意料的,山石後什麽也沒有。

也許,剛才那張臉只是幻覺,因為那張帶着肆無忌憚挑逗表情的臉的确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走了。”他回身看了看生活了十五年的招搖山,自言自語道。

他話音剛落,猛地轉身藏到巨石的後面,因為就在他擡頭的瞬間,他看到山頂上黑壓壓的人群,那是黑甲士,他們手裏的兵器在太陽下閃着寒光,星星點點,密集成片。

這群黑甲士竟然還沒走,漫山遍野這是在找我嗎?蕭疏無法确定,但黑甲士一而再再而三地藏起來再出現,分明是在找人,他們竟然連龍谷村的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這麽多黑甲士出現在山頂,他竟然沒有發現,說明他還不夠警覺。居高臨下,那麽黑甲士應該看到他了,但黑甲士還是站在山頂一動不動,說明他們還未看到他。

黑甲士未動,他只能躲在巨石後面,抱着僥幸的心理,因為他現在跑,并不能躲過那麽人的圍捕。

黑甲士還是站在山頂,一動不動,似乎在四處觀察,也可能在等待着沖下山頂的命令。

蕭疏的注意力全在山頂的黑甲士身上,他發現近處那雙陰冷的目光,只是靠的直覺。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朝右前方的看去。

那裏有一片草叢,新草還未長出,枯草在随着微風悠悠晃動。

什麽也沒有,只有枯草。

又是錯覺?他覺得不是。

他的目光從草叢移開,再次轉向山頂時,那個目光又從直覺中出現了,應該還在那片草叢裏,陰冷而又惡毒。

他猛地轉頭過去,像發現那個山魈一樣,不給那對目光所屬的人隐匿的機會。

可他再次失望了,如果那個人真的存在的話,那個人隐藏的速度絕對遠遠超出了他。

他不相信有這樣的人存在,除非是鬼,但大白天的,鬼出現在山腳下,顯然不符合常理。他給自己的答案只能有一個,錯覺,他近來出現錯覺也不是一次了。

他把目光再次慢慢轉向山頂時,才發現,黑甲士不見了,就跟沒有出現過一樣,悄無聲息。

黑甲士消失了,可錯覺還在,目光陰冷中還帶着幾分貪婪。他看向草叢的結果還是一樣,目光不存在。

時間在慢慢過去,他很有耐性,等完全确定黑甲士不是在玩貓捉老鼠的游戲了,他才站起身,走向草叢。

草叢并不大,在他近距離的目光下,要是隐藏起個人來,絕無可能。的确沒有人,更沒有陰冷的目光,只有一只小兔子趴在地上。

小兔子出生時間不久,很小,身體瑟瑟發抖,好像很害怕,卻沒有逃跑。

蕭疏矮身把小兔子拿在手裏,看了看,小兔子沒有受傷,也許這裏就是它的家,它在等着母兔回來喂食。

蕭疏把小兔放到草叢裏,小兔似乎抖得更厲害了。蕭疏輕輕撫摸了幾下小兔毛茸茸的脊背,總覺得他跟小兔有幾分相似。

他站起身,按了按身後的包裹,朝小兔揮揮手,快步向山腳走去。

小兔抖成一團,無能為力地等待着生命的終結。一條細長的紅舌頭舔舐着小兔的脖頸,紅舌頭縮回去的瞬間,尖利的獠牙咬住了小兔的脖頸。

小兔的血液噴湧而出,沒有一滴落入草叢,全部被吸入滿是尖利獠牙的嘴裏。

小兔動了幾下,沒有了生息。

紅色的舌頭舔舐着獠牙上和嘴邊的鮮血,一對目光望向消失在遠處的背影,陰冷,惡毒,貪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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