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高卓去九星府求了上山的通信證,一行人便去了後山查看。
守山的将領看到高卓,快步向前問候:“高公子,今日你們還上山嗎?”
高卓點點頭:“這幾位朋友都是能人異士,歷師父同意我們上山,還望将軍放行。”
“那是自然。”将領有些喪氣,“這大蛇也不知怎麽回事?這兩日都聽不到動靜,生怕沒守住給它跑了別處。”
“放心吧,沒事的。”高卓略略安慰将領後,便同衆人上了山。
暮鳴是個急性子,帶着九龍幡走在最前面:“獸蛇最後一次出沒,是在哪裏?”
高卓指指北方的一個山頭:“那裏,毀壞了衆多樹木。”
流光回頭望了一眼松子:“松子,我怕……”
松子見狀立馬站到兔子身後:“你怕關我什麽事?”
兔子白了流光一眼:“堂堂妖族殿下,居然也會怕嗎?”
“別丢人了。”暮鳴一把拉過流光,“怕就站我身後。”
流光恨恨的站在暮鳴身後,戳着他的後背:“師兄,我要站的不是你背後好嗎?”
暮鳴不理流光,雙目圓睜注視着遠處的山頭:“那附近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嗎?”
高卓道:“有一個山洞通往城外,但是前兩日已經命人堵住了。”
桃子接道:“洞的另一端也是荒無人煙,獸蛇或許是從那裏過來的。”
當初她就是從這裏帶走狐妖的兒子,從而逃出歷文星的追蹤。
“那個洞你們有沒有查看過?”
“沒有。”高卓搖頭,“那個洞深而狹窄,只容得兩人并肩而過,倘若進去與大蛇正面相撞,只會無辜送掉性命,所以我們是在洞口作上标記,倘若發現有大蛇從裏面出來的痕跡,便會将洞口封死。”
“那我們過去看看。”
當衆人走近那個洞口,只覺寒風陣陣。周邊的大樹也是倒的倒,折的折,沒有一棵是完整的樣子。
流光往裏走了幾步,直道:“這種陰寒之地,養蛇确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高卓拿出手帕将地上的幾根枯枝撿起:“這些枯枝原本是放在洞口的,上面塗抹了劇毒,如今被撞在一邊,想那大蛇即便不是住在這洞裏也是在這附近出沒,各位要小心。”
“劇毒?什麽毒?”兔子看向那枯枝,除了陽光透着樹葉投上去的斑斑光點,別的什麽都看不出來。
“因不知那大蛇習性,就将人間叫的出名字的劇毒都塗了些,但願有用。”
“沒用。”暮鳴看了一眼枯枝,道:“那獸蛇少說活了幾百年,蛇皮不知蛻化過多少次,早已鋼筋鐵骨,對它來說這些劇毒同地上的石土沒什麽兩樣。
高卓嘆口氣:“原也是抱着萬一的想法,無用就無用吧。”
嘶……嘶……
聽聲音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
“小心。”暮鳴将九龍幡拿在手中,“提防是獸蛇。”
山石不動,樹木卻晃的厲害。
此時,他們才發現這山上竟連一個活物都沒有,飛鳥、走獸、甚至是蛇鼠蟲蟻都沒有。
想必都被那獸蛇吃了。
連自己同類都吃,看來是餓極了。
“嘶……”
他們終于看到了獸蛇:它緩慢的爬着,扭動着腰粗的蛇尾,鵝卵石般的眼睛直瞪着暮鳴,像是盯着獵物。
獸類的直覺告訴獸蛇,那個手持九龍幡的男子是最大的威脅。
“師兄!小心!”流光手中揮出一把赤光劍企圖刺向獸蛇的眼睛。
但獸蛇很靈活,它只甩了一下尾巴便将流光擋了過去。
轉瞬間,數道妖光擊在獸蛇的身上,如同天邊的虹光一樣絢爛。
獸蛇卻對這些攻擊置之不理,它碩大的尾巴向着暮鳴揮去,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暮鳴根本抽不出空來施展九龍幡。
“流光,接住!”
他将九龍幡扔給了流光。
可獸蛇的眼睛也一直在盯着九龍幡,它看到九龍幡脫離了暮鳴,也不再戀戰。蛇口一張,竟是要把九龍幡生吞下去。
“糟了!”流光見狀連忙從懷中随意掏出了個寶物扔向蛇口。
咔擦一聲,上好的寶劍竟被獸蛇一口咬斷。
好在,九龍幡落到了地上。
流光撿起九龍幡,對衆人吼道:“進山洞!快!”
衆人不知其意,但此時只有遵從。
暮鳴守在洞口,祭出慣使的□□紮向獸蛇的頭部,他需要吸引獸蛇的注意力,好給流光施展九龍幡的時間。
獸蛇本不欲與暮鳴糾纏,但無奈□□所到之處,皆為要害。不得已,張開蛇口欲将暮鳴吞下去。
□□一橫葉飄零。
一時間,獸蛇竟然被暮鳴繞的團團轉。
只是,暮鳴不小心被旁邊的樹枝劃破了手背。
九龍幡已經有了個雛形的樣子,只是若要收服獸蛇此等龐然大物,還需再等一刻。
“糟糕!”山洞內的高卓突然道:“暮鳴的傷口已經呈現青黑色,這是中毒的跡象,怕是沾上了枯枝或是獸蛇表層的毒。”
“那有沒有解藥?”桃子看到從暮鳴手上落下一滴血,還未沾到土便落在了獸蛇橫掃過來的尾巴上。
“沒有。”高卓很是後悔,“那是多種□□配制而成,從沒想過配制解藥。”
兔子目不轉睛的看着外面,突然喊道:“暮鳴,你回來。”
暮鳴也漸漸感覺到力不從心,手上一陣陣麻木的感覺傳來。可他一生征戰沙場從未躲在別人身後過,更何況是婦孺之輩?
兔子見他不肯回來,便交待松子和桃子道:“我出去把他換回來,你們記得攔住他。”
“可是……”
“沒什麽可是,暮鳴頹勢漸顯,四人中我活的最久,沒道理把你們推出去。”
說罷,兔子變沖了出去,一掌将暮鳴推到了洞中:“你中了毒,不可再亂動。”
暮鳴被打至洞中之時,只覺手部麻木更甚,眼睛便有些睜不開,渾噩中指看到一個嬌小的青色身影飛舞在獸蛇四周。
兔子從腰間抽出一柄銀色軟劍,向着獸蛇襲去:“雨淚許久不曾用了,今日就用你來試試我這雨淚是否威力如初?”
雨淚周身泛着冰冷的寒光,劃過之處皆會留下一道寒氣。只是這道寒氣很快就會被獸蛇掃去。
九龍幡正在一寸一寸變大,獸蛇越來越焦灼,嘶鳴聲也越來越大。
突然獸蛇轉了方向,竟是向洞內襲去。
兔子心道不好,忙吼道:“小心獸蛇!”
“快,往洞裏面去!”桃子忙喊着衆人往裏走,她也知道往洞裏走不是個好辦法,可此時若是出去就是往獸蛇嘴裏送。
“龍游四方,雲羅天網。”
只聽流光一聲歷喝,獸蛇整個頭部卡在洞口動彈不得。
而桃子幾人差一點就被蛇信兒舔到。
“收!”
剎那間,陽光被黑幕遮住,如同寒夜。
只覺有習習涼風從身上、臉上拂過,雖然寒但卻很舒服,這感覺很熟悉。
來不及回想,黑幕便褪去,獸蛇已然消失不見。
九龍幡正緩緩落在流光的身上。
是了,那是觸摸九龍幡的感覺。
原來這九龍幡可以大到遮天蔽日。
“兔子,你沒事吧?”流光将九龍幡收好笑問道。
“沒事,去洞裏看看他們吧。”
桃子四人聞聲從洞裏出來:“獸蛇呢?”
流光晃晃手中的九龍幡:“被它吃了,我師兄怎麽樣了?”
桃子道:“無妨,那些毒對我們妖族沒什麽大礙,但是需要多休息幾天。”
高卓背起暮鳴道:“我們下山吧。”
“好。”
兔子一個踉跄,腳下不穩險些摔倒。桃子忙扶住了問道:“大王,是不是傷哪了?”
“沒有。”兔子搖搖頭道:“可能是許久不曾這樣打鬥,有點不适應。”
“大王,松子扶你。”松子跑到兔子的另一邊。
“哎喲。”流光也一個踉跄,險些摔倒。
沒有人看他。
“哎喲!”流光真的摔倒了。
高卓走在最後,忙問道:“流光公子,還好嗎?”
“不好。”流光坐在地上,揉着肩膀道:“我剛扭到胳膊了,誰來扶我一把?”
桃子回頭和高卓相視一笑,不語。
松子回頭道:“你又不用胳膊走路。”
“那我腿扭傷了。”流光将手伸出,等着松子來扶。
“诶?前面那是什麽人?”桃子看到前方有幾個道士模樣的人正在上山。
幾個道士也看到他們,高聲道:“前面可是高公子?”
高卓見到對方問起自己,朗聲道:“正是。”
“我等乃是從京城來的天師,剛剛天現異象,我等奉命上山查看,聽聞高公子今日早已上山,不知可遇到那傳說中的大蛇?”
“回各位天師,剛剛我這幾位朋友合力收服了大蛇,等下山後再細細向各位說明。”
幾位天師面面相觑,聽說那大蛇極為兇殘怎麽這幾個年輕人說收服就收服了?
高卓看看不遠處的天師再看看坐在眼前的流光,不由笑道:“我這位朋友收服獸蛇時傷了腿腳,不知各位能否幫忙背一下。”
“嗯?”流光忙從地上跳起,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不用,不用,這點傷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