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拿到書那天算起雷茲已經準備考試快一個月了,有一說一雪區是個很好的學習地點,在南榭家的這段時間裏除了他倆去過一次巫師塔見到了南榭的老師特蕾莎外,他沒見過除了南榭之外的其他人,南榭家的小屋明明地處去巫師塔的必經之路但壓根沒感覺到有車輛來往。
雷茲回憶起了他來到雪區的那天,他聽到馬車夫說等下岔路口別走錯了,意識到雪區應該不是只有到巫師塔的一條路,怕搭錯車的他便抓着機會連忙從馬車上跳下來。在他的前方不遠處确實有一個岔路口把路分為左右兩條,搭着他過來的馬車往左邊的路走了。
他正猶豫着,突然從右邊的路上傳來了陣陣馬蹄聲,他連忙躲在了路邊的雪堆後,很快有好幾輛馬車從右邊的道路出來向雨區方向奔去,雷茲注意到這些馬車的配色都是黑白灰配色。雷茲曾經在雨區聽說過,巫師一般都只會用這種顏色來标記自己的特殊身份。等馬車都過去之後,他從雪堆後出來,走向了右邊的道路。他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遠才倒下,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在南榭家了。
不知不覺他已經在這裏呆了很長時間,平時除了做家務他也開始照料起後院的蔬菜瓜果。南榭時不時會出門,等回來的時候都會帶些生活消耗品,雷茲經常主動告訴她家裏有着什麽東西沒有了,南榭聽到後下次出門就會帶這些東西回來。當然南榭出門的時候雷茲并沒看到馬車之類的交通工具,應該又是用的魔法之類的吧,魔女的生活還真是便利。
“魔女難道沒辦法變出生活用品嗎,比如食物什麽的?”有天雷茲在吃飯的時候忍不住問了這個困擾了他很久的問題。
“聽好了雷茲,你別弄錯了,魔法可不是萬能的,”南榭放下了碗很難得的幫雷茲講解了起來:“魔法從本質上來說就是運用魔力增加削弱轉移轉化物體,但是沒辦法把一個物體憑空變出來,換句話說魔法能讓1變成100,但沒辦法把0變成1。”
“那攻擊魔法,火球術那些不是憑空變出來的嗎?”雷茲覺得這點屬實有些說不通。
“我說你真是個傻瓜,在巫師塔受的教育看來沒進你腦子裏,”南榭沒忍住噗呲地笑出了聲,她站起來把手放在了坐着的雷茲頭上:“稍微給你看看吧,這個世界真正的樣子,看完了你今天得加倍給我做家務學習!”
雷茲擡起頭,南榭的手上出現了一個黃色的小型魔法陣,透過手的縫隙雷茲發現南榭本來烏黑的雙眼變成了一個金色一個紅色,仔細看瞳孔上也有小小的魔法陣。
還沒等他回過神,一種自大腦的沖擊感讓他閉上了眼睛,等他睜開的時候,桌子椅子牆壁包括已經放下手坐回椅子上的南榭這個空間所有的事物都變成了灰白色,空氣也變得漆黑一片。然後他看到了在漆黑的空氣中閃爍着的各種顏色流動的光粒子,它們時而聚集時而分散,就像調皮的小孩子一樣在空氣中快樂的遨游,雷茲伸手去抓,光粒子像是被手擠開了一樣什麽也抓不到。
“你看到的這些光就是各種自然元素,我給你施加了元素可視化的狀态魔法,”南榭的聲音透着些許疲憊:“所以說戰鬥魔法可不是憑空出現的,我們只是把這些元素用魔力彙合後增幅達到傷害水平而已。”
話音剛落,雷茲的世界瞬間回到了之前的模樣,南榭的眼睛也變成了原來的黑色,他沉默了一會興奮地望向南榭:“師父,我想學這個!”
“哪個啊?”南榭感覺自己好困,她得去睡覺了。
“全都想學!”雷茲念念不忘剛才那種感覺,感覺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你吃完飯繼續給我看《魔力基礎知識與操作技巧》那本書,我剛才說的書裏面都有,我看你是把之前看的都忘了,我先睡覺有事醒了再說,”南榭站起身快步躺進了不遠處的躺椅中,太累了,她都不想罵雷茲了。
等雷茲還想對南榭說什麽時,他發現南榭已經睡着了,他這位師父經常就這樣一睡就是一整天,而且怎麽吵都不會醒。他不清楚是不是魔女都是這樣,還是南榭的個人習慣。
夜幕降臨的時候南榭沒醒,等雷茲把所有家務都做完,書也認真看了三分之一時南榭還是沒醒,雷茲只得給她蓋了條毯子自己先去睡了。安靜的一夜過去,雷茲從床上醒來,發現南榭床上還是跟昨天一樣,被子疊的整整齊齊,一看就是晚上沒回床上睡。他感覺大事不妙沖出房間,南榭還像昨天一樣躺在躺椅上一動不動。
“嘿!南榭!不,師父!你醒醒,第二天白天了!”雷茲急得抓着南榭的肩膀就是一頓猛搖。
“何莉,早上了嗎?”南榭含糊的吐出一句話醒了過來,她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媽媽的名字?!她倆當年看來的确是關系很好的朋友,不過自己跟母親長的有那麽像嗎?雷茲有點懵又有點生氣:“看好了,是我,是雷茲!”
“啊啊啊,是雷茲啊,”南榭總算回過了神,她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好像說出了何莉的名字,表情變得尴尬又難看:“我沒事,我去洗漱了,你去準備早飯,吃完上課。”她起身抓着頭發進了裏屋,中途沒再看雷茲一眼。
等到兩人氣氛尴尬的把早飯吃完後,今天的課程正式開始。這一個月雷茲基本都在學習科諾維奇學院的文化考試知識,關于資質考試的準備只有那本《魔力基礎知識和操作技巧》。他除了第一天拿到手時認真讀了一晚上外,平時學習文化考試知識和做家務就忙的不可開交,根本沒時間看《魔力基礎知識和操作技巧》,好在昨天時間充足緊急他把基礎知識認真讀完了。
在雷茲之前上課的時候他找到了誰是做這疊資料的人這個問題的答案,十有八九就是南榭自己做的資料,證據是這一個月圍繞這疊資料南榭給他解答了他的所有疑問,還時不時給他拓展啥的。南榭不像學校的老師那樣上課但幾乎知無不言,在她的幫助下雷茲已經把這疊資料弄明白了大半了,如果科諾維奇學院是考這上面的知識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合格。
“咳咳,首先我得告訴你你的魔法資質很高,但是你的能力特蕾莎老師告訴過你了跟魔法相關的只有狀态魔法相性(大)。”
南榭一開頭的話就讓雷茲心口一緊,她後面的話也接二連三的飄進了雷茲的耳中:“除了特殊十階魔法外的各類魔法你可以看成各種形狀的杯子,資質等級就是這些杯子高度,而有沒有相關能力就是說明你的體內這類魔法杯子的存在與否,所以雷茲可以說你的身體裏有個狀态魔法的杯子,還挺高。”
雷茲算是聽懂了,南榭的話就是說他沒有相關能力戰鬥魔法是別想了,他只能使用狀态魔法。他感到有些失落,他記得特蕾莎說過神話種魔女幾乎都有全系魔法相性的能力,就因為他是人類嘛,所以只能用狀态魔法。
“你這個家夥真的是,少給我鬧別扭!”南榭用力拍了下桌子,巨響把雷茲吓的一抖,“你知道整個大陸有多少沒有能力的普通人嗎?九成以上,有魔法相性能力的就更少了,更別說你的魔法資質等級還這麽高,而且你是覺得自己現在可以挑三揀四?”
“你說的對……”可能是才11歲雷茲就算早就想清楚現狀但總會控制不住一些幼稚的想法,不過南榭沒有一次慣着他,他之前還會生氣,但是最近他想明白了,南榭應該是想幫助他早些成長。他現在在聽到南榭的話後會很快冷靜下來:“師父,請你教我狀态魔法。”
“哦…”南榭也感覺雷茲最近順從了不少,尤其是學習的時候跟平時生活完全不一樣,讓她有點不太習慣……就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
“如果運用魔法,首先要清楚魔法的本質,無論什麽種類的魔法都需要體內魔力的幫助,,所以成為巫師第一課就是尋找自己身體裏的魔力。”南榭示意雷茲坐下來:“你現在坐下來閉上眼睛。”
雷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閉上雙眼,陷入黑暗之中,他感覺他像是回到了昨天的那個世界當中。然後就在他這麽想的一瞬間,他看到了,更準确來說他感受到了,一股帶着金黃色光芒的力量從他身體中出來在他眼前掠過後回到了他的身體裏,他想再看一次時,它又會從他眼前掠過。
“嚯,看來我不用告訴你了,你的魔力性格還真活潑啊,比主人是可愛多了,”在南榭的笑聲中雷茲睜開了雙眼,他已經看不見他的魔力了,但是他能在身體裏感受到魔力的存在。真奇怪,明明之前從來沒有感覺的,一旦意識到了就像是一直在那裏一樣般的理所應當。
“魔力性格?”雷茲一臉疑惑,魔力還有有性格嗎?難道是活的?
“魔力的話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自己跑到體外,應該是不能獨自存活,沒有證據能證明魔力是活的,但是你把魔力當做活的的話有些地方才能說通,每個人魔力的狀态不一樣,跟宿主的關系也不同,能力會對魔力和宿主關系有影響,相性加成越大宿主就越容易操控魔力,”南榭伸出食指,指尖上出現了一團小小的白色的魔力球,南榭只給雷茲看了一眼就收了回去:“在你和自身魔力成功建成聯系後,你現在就能看到魔力了。”
這事我也能做到嗎?雷茲看向自己的手掌,閉上眼睛嘗試将身體的魔力向手上彙聚。
“喂!雷茲,你…”南榭露出了自雷茲來之後最驚慌的表情,她撲向雷茲嘗試阻止他,但是已經太遲了。
在冰雪覆蓋的雪區,通往巫師塔的必經之路上有一個小小的屋子,因為結界魔法的保護一般沒人能夠注意到它,這裏是南榭住了九年的家,九年間它都是那麽的溫暖寧靜。然而就在今天無聲的魔力震蕩從內部沖擊了屋子的結界,結界閃爍了好幾下硬頂了下來,但是整個屋子已經被金黃色的魔力籠罩,幾乎都看不清小屋的形狀了。
但是南榭小屋後的森林裏動物們還在雪地裏快樂生活着,它們什麽也沒有感覺到,啊,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主角組內心獨白雷茲:“師父一定都是為了我好!”
南榭:“最近也太聽話了,我好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