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踏入元寶鎮,除了死氣沉沉的氣氛,還有鋪面而來的狐臊之氣.董玲是個普通人,還未學過道家法術,所以她除了覺得氣氛有些沉重外,就是膽怯.
而墨陽和宋清越不同,倆人都能看見空氣中彌漫的妖氣,所以相較于董玲,他們多了分謹慎和小心.
街道邊沒有叫賣的商販,沒有行走的路人,一道清風刮過就能激起一地的沙塵,很是荒涼.
家家戶戶閉緊門窗,不露出一絲縫隙.墨陽覺得有些可笑,緊閉門窗根本隔離不了妖物,只不過能圖個心中安慰罷了.
來時他們看到門外有一層法障,走進裏面再往回轉已是不能.顯然是讓人進的來,出不去.墨陽有些奇怪,那這裏的消息是怎麽送到飛仙門的?怎麽有種落入圈套的感覺.思及此,墨陽收起了平日裏的吊兒郎當,更加的戒備起來,除了狐妖,這裏定還有其它的蹊跷.
忽然,從一處民房中傳出一聲嬰兒的啼哭.哭聲震耳欲聾,響徹周遭,生怕被人聽不到似的.三人小心靠近,依稀又能聽到除開嬰兒的哭聲外還有女子小聲的哄語.
"裏面可有人?"嬰兒的哭聲不聽哄勸,一直啼聲不止.讓外面的三人有些頭疼,可又不想離開,因為在這荒涼的小鎮人已經很是稀少了.現在既有活人出現,還詢問一下情況比較穩妥,也可助這屋中之人脫險.
"誰?"屋中一聲質問,語氣警惕.
"夫人莫怕,在下墨陽,是飛仙門九分門弟子.這次攜師弟清越,師妹董玲來此除妖"即使屋中人看不見,墨陽還是有禮的彎了下腰作揖,舉止文雅,很是君子,讓一旁的董玲,宋清越刮目相看.原來平時在門中吊兒郎當的墨陽也有這樣的一面.
宋清越奉師命下山并沒有來元寶鎮,捉妖經驗不純熟的他,加上法術有限,緊趕慢趕也只比墨陽他們快了兩天.爾後便守在了山中守株待兔.在他的印象中,妖,當然是在山中.也确實讓他等到了狐妖,只是,狐妖的出現是因為不耐煩等他下山而已.
如今來到元寶鎮,看到鎮子的荒涼,宋清越心中有愧.所以高傲如他,也只得退居後位,讓墨陽做主了.
"飛仙門弟子?你們以為我會相信嗎,除非有證據可以證明"顯然,女子并不信墨陽的話.
這可難為了墨陽三人,董玲手中只有送給天龍島須眉道人的書信和丹藥,輕易不能拿出.宋清越身上也只有一些降妖除魔的法器,符紙,一般人根本看不懂,只會以為是破挺爛鐵和鬼畫符.而墨陽全身上下身無長物,除了手中的儲存戒,可是戒指是他的防身法器,也是掩藏妖氣氣息的重要物件,要是摘下身份就會暴露,這可為難死人了.
三人緊皺的眉頭,氣氛有些凝重,可屋中女子卻有些耐不住性子,同時也在害怕.長時間聽不到外面來人的聲音,女子以為屋外的是妖精便害怕起來.抱緊懷中哭泣的嬰兒,身體有些瑟瑟發抖"沒,沒有證據,那,那就快些離開"仗着膽子驅逐,身體因緊張已有些疲軟.
"嘿,你這人真有意思.把我們當妖精是不.如果我們是妖精不早就沖進去吃了你了,還會和你說這麽多麽?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不滿被晾在外面,一向說話幹脆的董玲出聲聲讨.
"那,那為何不願給予證明"
"你"
伸手攔住沖動的董玲,墨陽搖了搖頭.随後似是想到了什麽,伸手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個東西,一塊發光的牌子.一看牌子宋清越就知道了,師門令.往裏面注入法力便可和門中人聯系.自己那塊在昨日的打鬥中遺失,所以一時沒有想起.這個東西是證明身份的最好物品.
"夫人,墨陽這裏有師門傳話之用師門令一枚,上面有多種法術護佑,是其他門派或妖無法匹敵的,妖物更是輕易靠近不得,也鮮少有人不知此令.在下覺得足以證明我等身份"
說完不等屋中女子回話,墨陽又上前一步,雙手托着令牌詢問道"不知夫人是否需要先查驗下,墨陽已在門外,将令牌放入門縫中可好?"
門內嬰兒啼哭聲漸小,疑似女子正在哄勸嬰兒般的'哦''哦''乖乖'聲不絕于耳.對墨陽的詢問沒了回複.半響屋內哭聲停止,女子開口道"既有令牌,奴家便信了,查驗就不必了,門闩已解開,各位可進屋詳談"
雖覺女子剛才咄咄逼人的所要證據,如今又不查驗有些疑惑,宋清越想,許是覺得自己不是壞人,懶得查驗,嫌麻煩.便不作他想.而董玲和墨陽卻沒覺得那麽簡單,但又不想懷疑錯人,于是決定先進屋內觀察觀察.
屋內擺設簡陋,如一般房間并無稀奇.在左邊有一布制門簾,門簾內傳來女子的聲音"進來吧,裏面請"
三人依次進入門簾內,看到的便是女子抱着大概半歲大小的嬰兒,身上并無妖氣.女子長相清秀,卻有些太過瘦弱.也許是剛生育不久,前胸略顯豐腴,和骨瘦如柴的身體想比,顯得有些豐腴的詭異.
女子擡起眼睛看向三人,眼中灰暗無光澤,顯得有些死氣"各位道家師父有禮,因為小女子的孩子容易驚醒,所以不便行禮了,請多包涵"
"無妨,是我們叨擾了才是"微微點頭,墨陽溫文有禮的回答道.一旁的宋清越和董玲也附和的點頭示意無事.
向三人點頭回禮,女子又開口道"本來奴家最是好客的,可是因為妖物的出沒弄的人心惶惶,各家各戶都變得閉門不出,輕易不敢出門.各位也看到了,奴家剛産子不久,不便出門,所有事情都是奴家相公在張羅,可是,幾日前他也被妖物所害"說着,女子輕聲哭泣了起來,樣子楚楚可憐.
"夫人莫哭,我三人就是為了除那妖物而來,定會為你報仇"看着啼哭的女子,憐香惜玉的墨陽拍着胸脯保證着,之前的沉穩摸樣蕩然無存,引得董玲直翻白眼,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在墨陽斬釘截鐵的保證下,女子總算恢複了些,三人借機詢問些有關妖物出現的經過,但卻一無所獲.又細心安慰了女子一會,三人決定不耽誤時間,準備去尋妖物的蹤跡.臨走前留下了一些防護的符咒,再三叮咛莫出門方才離開.
此時,和元寶鎮不同光景的南國皇宮中,正上演着一番歌舞升平.君臣恭敬有禮,其樂融融.
坐于龍椅上的是南國皇帝,南帝.劍眉,小眼,國字臉,配上兩撇胡子和薄唇顯出了皇帝的威嚴,卻也顯得有些無情.
南帝左手邊是南國國師紫玉仙人,豐神俊朗有着仙家之氣,不容侵犯.但如果是董玲在這裏,一定會親昵的挽着他,稱他為,元青.沒錯,紫玉仙人就是元青.此時的他端坐在南帝一旁,對自己桌前的美食目不斜視,不食人間煙火.眉頭有些皺起,他,不喜歡這樣的場面.
今日這場皇家宴席是為了慶祝北征的勝利,一個弱肉強食的戰争.強國,吞并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弱國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如今在這裏沾沾自喜的慶祝,不過把自己顯得無能而已.但這戰争,也是他挑起的.所以作為國師,他沒有不在場的理由.可這卻是他最厭煩的.
看着龍椅上南帝的嘴臉,和下坐各位朝中的文武百官的阿谀奉承,紫玉仙人有些嗤之以鼻.有些不解自己為何不留在飛仙門內和念憶多多接觸,以便日後的相處.反倒跑來這裏聽些無聊話語.只是為了以後的大事,自己必須忍耐.
世人都說法力剛強即為仙,仙人有着無上的法力和呼風喚雨的能力.可仙并不是神.神尚有先知約束,仙人自然也有着諸多不可做之事.
歷經了幾萬年,紫玉仙人這個仙字之稱的人,自然有着能人所不能忍,謀人所不可謀之能.衆人都覺得他必是摒棄了七情六欲,紅塵雜事的.而他來到南國也只是為渡劫而已.
其實衆人是愚昧的,他,不過是隐藏至深而已.那些兒女情長,紅塵雜事并不是不在意的.經歷了幾萬了,他學會了沉澱,摒棄了浮躁.讓世人看到的只是一個表象而已.
"仙人,我代表南國上下敬您一杯,感激您的出謀劃策,助我南國輕松拿下江北國,我先幹為敬"在仙人面前,一國之君顯得卑微,是尊崇也是敬意.
"是啊,紫玉仙人,我等也敬您一杯,如不嫌棄一杯即可"看到南帝敬酒,座下的衆人也紛紛擁戴,畢竟皇帝都敬酒了作為臣子還坐着總是不妥的.
皇帝和衆人的敬酒不喝就沒道理了,雖然心中不屑,但并不表露.只是在喝下一杯酒後就聲稱有事先行離了宴席.而衆人在他離開後也放松了許多,畢竟有仙人在此總不好太過放肆的歌舞酒色.
離開宴席的紫玉仙人,不,應該說元青.揮手已将華服退下,換下了一身黑衣道袍.掐指一算,身形一閃便不見了蹤影.有些事還需交代清楚為好.
作者有話要說: 新更奉上,望各位滿意!不想強求了,最後一次,各位能否點個評,收藏也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