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口罩,手上小臂上也纏了厚厚的皮革,幸運抓着鋼鋸條面對大門深吸一口氣,沖着爸爸點了點頭。
“咔嚓”,清脆的金屬撞擊聲一響,門外游蕩的喪屍被驚動了,喉嚨裏發出嘶啞的低吼聲撲了上來,哐當一聲撞在鐵門上。
心有準備的幸運還是吓了一跳,畢竟隔着門和這樣幾乎面對面給她的視覺沖擊感完全不同。看着喪屍在門上亂抓,鐵門紋絲不動,幸運覺得安全感又提升了一些,她舉起鋸條,在鐵門邊上敲了敲,喪屍立刻轉頭朝着聲音發出的方向抓去,幸運可以确定,喪屍那翻白的眼珠已經失去視覺能力了。
再在适當的位置敲了敲,讓喪屍的眼睛正好暴漏在鐵門的洞眼處,幸運握緊了鋸條的尾端,瞄準空擋狠狠的刺了過去。
伴随着金屬刺入血肉的細微聲音,鋸條的另一端不偏不倚刺進了喪屍的眼珠,喪屍的動作驀地一頓,随即軟軟的倒了下來。從刺穿的眼球裏流出黑紫色的血液,看的幸運胃裏一陣翻湧。
解決了這個喪屍,幸運爸立刻關上屋門。全家人凝神靜氣的聽了半天,确定沒有任何喪屍聽到聲響跟過來後才安下心來。呼出一口氣的幸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強行壓抑的恐懼現在全部翻湧上來。雖然知道他們不是人了,可是卻披着人的外皮,幸運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時沖動的殺人犯。
幸運媽看着女兒的樣子心疼,剛想開口安慰,卻被幸運爸阻止了。他知道女兒只是心裏上一時轉換不過來,但是已經邁出了第一步,克服了心裏的恐懼,以後就好了。
本來幸運爸沒想讓女兒第一個面對喪屍,不過幸運很堅持,畢竟大部分男人比女人适應力強,為了不拖後腿,幸運覺得自己首先要做到敢于跟喪屍相抗。
趁着水電還有,三人勉強吃了一點飯,這時候肉類看着就想吐,只能用蔬菜米飯充充饑。外面的喪屍屍體老放着不是辦法,現在剛立秋,過不了幾天屍體就會腐爛發臭,萬一還吸引食腐的老鼠之類就更糟了,而且堵在門外也是個極大的障礙。
吃過飯,幸運拿着家裏一米多長的擀面杖走在樓梯上小心探路,幸運爸媽帶着厚實的橡膠手套,把倒在門口的喪屍屍體往樓下搬。剛轉過一個拐角,幸運眼尖的瞄見前方似有一個黑影劃過,急忙打手勢停了下來。
後面兩人迅速把屍體擱在地上,幸運爸抽出挂在腰上的西瓜刀慢慢朝前面挪過去。幸運握緊了擀面杖,小心翼翼的朝前面探了探頭。
果然,一個喪屍就在拐角的樓梯口上晃悠,幸運家就住在三樓,這一層下去就是一樓的平臺,直接連着外面的馬路。幸運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喪屍,如果弄出太大的動靜把附近的喪屍引來就麻煩了。她看了看喪屍那步履蹒跚的樣子,心裏有了主意。
屏着呼吸,幸運悄悄的朝着喪屍背後摸去,剩不到三米的時候,原本背對着她的喪屍好像察覺到了她的存在,喉中發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轉過身朝着幸運伸出了爪子。
“砰”,幸運狠狠一腳将上了兩個臺階的喪屍踹了下去,趁着喪屍窩倒在狹窄的拐角上一個箭步沖上去,一擀面杖忽向了喪屍的腦袋。或許幸運用力太猛,喪屍的腦袋如西瓜被打中一樣爆開來,綠色的腦漿和黑紫色的血液濺了幸運一身,胃裏跟翻江倒海一樣惡心,如果不是之前已經親手殺死過一個喪屍,恐怕幸運當場就要吐個天昏地暗。
強忍着胃裏的翻湧,幸運沒有放松警惕,仔細的觀察了下,确定這只喪屍真的已經死了,幸運越過屍體朝樓下走去。
一樓通向外面的樓梯口沒有喪屍,這讓幸運小小的松了口氣,不過這還不是重點。幸運站在原地平緩了下呼吸,顧不得手套上的髒污,掏出了一面鏡子。
慢慢的将鏡子伸出去一點,幸運看着鏡子裏反映出來的狀況。右邊是一個回字形的繞道,可以直接上到小區的大路上,現在只有2只喪屍在稍遠一點的地方來回搖晃,可是“回”字上面的那一“橫”是個6米長2米寬的甬道,大家平時都用來放置自行車,如果在那裏突然遭遇2個以上的喪屍絕對非常危險。而且那條大路平時都是小區裏的人乘涼聊天的場所,正是昨天幸運看到的人間慘劇的現發地!
左邊則是通往小區門口的直路,但是有一段20米長的窄道,不到兩個并排車身的寬度,從鏡子裏看到至少有5個喪屍在游蕩,而窄道盡頭就是一個大的拐角,視角很不好。但是這條路可以避開那段大路,再往前是一個逐漸走低的緩坡,平時就沒有太多人停留,肯定比大路的危險減少許多。
觀察好了情況,幸運收起鏡子,上樓招呼爸媽把兩只喪屍的屍體擡到一樓,輕手輕腳的打開樓道垃圾箱推了進去。雖然已經不會有人收垃圾了,屍體在裏面也會腐爛,但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好在喪屍的氣味雖然腐臭的厲害,卻不會吸引別的喪屍。也許是因為喪屍只對新鮮血肉的氣味敏感吧。
收拾完了屍體,三人盡量不發出聲音的上了樓,走到家門口,幸運媽拿出鑰匙剛打開第一扇門,一股腐臭的氣味突然間竄到了臉旁!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