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杳忘山的大陣現在看着是很是氣派的,雖然內裏是用各種陣盤補起來的。
但好在言朔打了個元嬰期的壕,那還是有些家底的——雖然更多的是不動産,被修真界的人分了。
不過盛陵真人還是在身上帶了不少東西,被言朔破開禁制之後,都交由了烏晏來分配。
——短期內,小妖們即便是拿到靈石等東西,也未必能夠漲多少修為。
所以烏晏就從那四個送菜的修士的儲物袋中,找了些小妖們能夠趁手的法器。
雖說都不是什麽特別好的貨色,但也能給大家增加一些戰力,若真到了大陣被破的時候,也能叫他們有一些自保之力。
然而每個小妖的心裏想的卻都是能增加一分戰鬥力,或許就能多拉一個修士墊背。
至于說逃出生天?那是誰也沒有想過的。他們要跟老祖同生共死。
而且現在老祖還在閉關,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關,這要是這個時候修真界打上杳忘山,他們勢必是要用性命保護老祖的。
——他們不管說出怎樣大義凜然的話,要将修真界的修士打個怎樣的屁滾尿流,事實上他們心底都清楚,他們能拼的也只有這微不足道的性命。
只有這,若非是老祖出現,早已經被那萬靈門折磨的丢了的性命。
每日大家都表現出一副鬥志高昂的樣子,實際上背地裏都已經準備好了後事。
——他們整個山的小妖都要跟修真界拼殺,說不定連一線生機都無,哪裏還能有個收屍的人?可是,他們還是忍不住想這些嘛。
修士們一日不來,小妖們的神經反倒是一日更緊繃過一日,從不敢松懈。
到這裏,守在陣法旁的小妖察覺到頭頂一閃而過的光華,頓時是心頭一跳。
驚得揪着旁邊同伴的胳膊,磕磕巴巴地好一會兒才說清楚自己看到什麽,随即他們分頭行動,通知各處的負責人。
——看那靈光的樣子,似乎對方只是路過,可是他們這杳忘山便是當年落在萬靈門手中,除了萬靈門出去,也少有人來這裏。
又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哪怕草木皆兵一些,他們也不覺得過分。
烏晏聽到彙報,點頭,表示知道了。除了安慰了心底到底有些發慌的衆小妖,也肯定了他們的警惕是對的。
“哪怕最後确定對方只是路過,于我們而言也是能安心一些。”
“可若因為一時大意,錯過了對方的探子出現的時機,導致應對出錯,最後吃大虧的還是我們。”
大家都認可烏晏的話。
然而心底也确實是嘀咕,其實就算早就發現對方的探子,他們能做的事情也很少。
——當然,這樣的低落情緒也只是一瞬,随即他們就重整情緒,準備應對。
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他們又看到靈光劃過,護山大陣內的小妖們都忍不住擡頭去看。
甚至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哪怕明知道對方發現不了裏面的狀況。除非陣法被破。
就這樣又等待了不短的時間,一直沒有再看見光華,天色也越發的晚了,小妖們漸漸有些放松。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倏然一道靈光打頭劃來,随即猝然停下,不等小妖們屏息以待,後面又是劃過數道、數十道的光華來,一個個停到半空,成了一個個黑黑白白的點。
小妖們的心猛然提起,又一點一點的落到深淵之中。
修真界,真的打上門來了。
——雖說早早就等着這一天,可真到了眼前,他們的心還是沒着沒落的。
可是回頭看看上陽峰的妖皇洞,想着老祖還在裏面,他們就又生出無限豪情。無論如何,他們要守住大陣,要看着老祖安然無恙出關。
其實所有小妖都極為信任言朔,甚至是盲目信任言朔,都覺得只要老祖出來,哪怕是全修真界的修士也不足為懼。
沒聽烏晏說,老祖出手,一擊就能叫一個元嬰修士命殒當場嗎?
可是卻沒有任何一個小妖在這個時候去妖皇洞找言朔。
不提此前言朔的安排,就說當時言朔的“急迫”和臉色,他們心底也知道言朔的狀況怕是不太好。
按烏晏說的,言朔應當是沒受什麽傷——那所謂的元嬰老祖是傷不了他們老祖的——但是卻有其他的狀況。
他們一致認為是老祖要修為精進。
這種時候就更不能讓言朔的閉關被打斷了。
修士們停在半空,卻沒有急着攻擊,因為說實話他們對杳忘山的具體位置,也不能十拿九穩。
他們到底還不是元嬰老祖——修真界雖是沒落,可元嬰老祖到底也不是只有一個,否則唯一的元嬰老祖都被打死了,誰還敢來找言朔的麻煩?
只是元嬰老祖的身份段位在那,怎麽可能親自來找地方?
當然是拿捏着時間再出現,才能體現他們的地位。
而此刻在半空懸停的修士,大多是築基期的修士,只有領頭的那個是金丹中期,後頭跟着兩個金丹初期。
更多的煉氣期弟子,這會兒正在山林之中奔襲,他們可禦不得劍。
雙方沒有見上面,卻是在實打實的對峙,小妖們的心裏壓力越發的大,好些只小妖連帶着妖态的人樣都維持不好。
心裏是又氣又急,卻又不敢表露出來——畢竟不是三歲小孩了,更是經歷過萬靈門,知道遇事哭泣根本沒有任何用。
除了讓心疼他們的人心疼外,別無他用。
每只小妖都在克制自己的情緒,等着那一觸即發的大戰。
終于,他們聽到了陣法外傳來不少人的腳步聲和嘈雜聲,随即那些人被陣法運轉,送到了其他地方。
這原本是用來防範尋常人的,這煉氣期的修士也能防得住,只要不是精于陣法一道的修士,遇上這種的,也沒了法子。
可是這時,上面的金丹期、築基期修士們,也只是要确定山上有異常情況的範圍。
——其實“精于陣法”的修士,他們也有。但是那幾人也只能算是“精但沒那麽精”,畢竟杳忘山這個陣法雖說是個殘次品,可到底是個上古遺留陣法。
當下的修士哪怕是有個幾百歲的,對人、妖、魔三方大戰的具體狀況都沒知道多少,更何況更久遠的東西。
那時候的混亂大戰,隕落的除了修士們,也斷送了不少典籍。
所以他們只憑着望、聞,還真就找不到地方。
這下倒是找到了大致地方,但若想破陣,也不是一時之功。
看着他們轉悠、實驗,但一時卻沒找到入法的小妖們,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直到那領頭的金丹中期修士不耐煩了。
“就這你們也好意思說是陣修?怪不得都到了這把年紀也沒突破金丹。”他看着面前鶴發雞皮的老頭就道,一點也沒有給人留面子的意思
畢竟這陣修年歲雖比他大些,可修為卻還是築基後期呢。
跟他差得遠,就算氣的手都抖了,又能耐自己何?連反駁一聲都不敢。
只是如今修真界的陣修傳承,還就是他們家最知名了。
所以這金丹中期的修士罵歸罵,卻也還是得用他們。
除非他考慮暴力破陣。
可問題是那大妖連元嬰修士都能打死,誰知道他到底是何修為?
他們在那林中也沒找到一點妖修的血,連對方受傷沒有,受多重的傷都沒把握。
他一個小小的金丹中期,可不敢貿然去捋虎須。
心底不由暗罵那群元嬰老祖,分大妖的時候就要拿的最多,可要動手的時候偏生這麽姍姍來遲。
金丹中期:啊,又不來,來了又要罵我辦事不利,真特麽的難!!!!
言朔:嗯?什麽分大妖?分什麽大妖?誰敢分我?你就看我尾巴大不大、粗不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