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自強隊的成員說,李安心被從濃霧裏救出來的時候,渾身上下已經沒處完好的地方了,那幾名在情障濃霧之中的男人也被制服了,目前就關在異能特種兵們的訓練營裏,青木等幾人正在審這幾個男人。
蛹鎮上的衛生所,是新開的家醫療機構,由君酒主持大局,除了梁小琪李茗之等最初的那幾名護士外,她們又新招收了幾個有過醫護經驗的女人,這個衛生所也是兩層樓高的蛹殼,專程負責蛹鎮上人們的外傷處理。
因為李安心目前已經沒有了走動的力氣,李小雨想要見李安心面,只能去衛生所裏見她,蘇酥陪着李小雨起去衛生所,走出房門的時候,見着葉昱正抱着小愛在樓的地毯上玩,便順手撈起了小愛,同李小雨起去了衛生所。
蘇酥抱着小愛,和李小雨剛走,金剛便走了進來,臉促狹的看着坐在地毯上,顯得很是無聊的葉昱,話中有話的說道:
“兄弟,你的事兒,濁醫生都跟我說了,她建議咱們先找個心理醫生看看。”
“啥事兒?”
地毯上的葉昱莫名其妙的擡起眉,額頭皺出了幾道褶子,看起來就像是個“二”,他從口袋裏掏出盒煙,打開來拍出根,抛給了金剛,又拍出根來,叼在自己的嘴裏。
便是聽得金剛促狹中,帶着某種惋惜與遺憾的說道:“就是你陽痿的事兒啊,怎麽滴,都是這麽多年的兄弟了,連我都瞞着?!”
“滾蛋,我草你哪兒聽說老子陽痿了?”
事關男人的尊嚴問題,葉昱想不在乎都難,他從地上暴跳起來,用極快的度往金剛身上撲了過去,但金剛早有準備,在葉昱撲上來揍他之前,就飛了,只聽得金剛大笑了三聲,喊道:
“沒事兒的兄弟,這能治得好,你跟蘇酥說,讓她別急啊,我這就給你找心理醫生做輔導去。”
這是蘇酥說的?!葉昱站在了原地,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怪異起來,自知道蘇酥懷孕起,到蘇酥生産完後這5個月,他确實改往日的流氓脾性,沒敢去動蘇酥,意思蘇酥還有意見了?!
天色此時已黑,今日出了這等規模的襲擊,蛹鎮上被沐陽宵禁了,所以衛生所裏沒幾個病患,幾個女人穿着護士裝,外面套件厚襖子,正在衛生所裏忙來忙去的,見着李小雨進來,紛紛擡手沖李小雨打了個招呼。
這幾個護士都是後來君酒招進來的,她們并不認識蘇酥,蘇酥也不可能見着個不認識的人,就上去跟人家解釋下,“嗨,我是方村村長蘇酥!”,見那幾名護士并沒正眼看她眼,蘇酥便也不解釋,跟着李小雨上了二樓。
李安心就被安置在二樓的病房裏,床邊安着臺呼吸機,身形瘦弱的李安心身上,像是被牙齒咬掉了許多的肉般,纏滿了白色的紗布,紗布上紅豔豔的滲着止都止不住的血。
見着李小雨和蘇酥進來,李安心艱難的擡起了顆頭,眼睛直直的瞪着李小雨,充滿了惡毒的恨意。
李小雨拉了把椅子,坐在李安心的身邊,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李安心便又将腦袋重重的放了回去,擡起幹枯的手,把扯掉了臉上的呼吸機,歪頭,看着李小雨笑道:
“小雨,你來看我了。”
“我來,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我從沒有害過你,你會想要來害我?”
“因為我們是姐妹呀。”李安心有氣無力的笑着,看了眼站在門邊的蘇酥,及蘇酥懷裏的小愛,“你看我們三人,年齡相當,容貌相當,都是在同所大學讀同個專業,我們還在同間宿舍裏共同生活了那麽久,可是現在呢?你們倆活得多好,多好!我呢?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憑什麽?憑什麽你們倆就可以活得這麽幹淨?憑什麽我就得活得這麽肮髒?”
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麽,李安心麻木歸麻木,可是看到現在李小雨和蘇酥,這兩人好似同末世之前沒什麽變化般,雙雙站在她的面前,李安心就是忍不住的思考起來,是不是命運對她尤其不公,尤其!
蘇酥冷笑聲,抱着小愛,轉身就走了,這樣的人還費什麽口舌解釋?直接殺了不就好了?在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便聽得李小雨憤怒的叫道:
“憑什麽?你問我憑什麽?我們同從湘大逃出來的,我們在同天進的蘋果別墅區,我想着用自己的雙手,謀份口糧,而你想的是什麽?你想的是依靠救援,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你與我們就決定了這未來的路,你從開始就選擇了依賴,這就是憑什麽我現在過得比你好!”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陣短暫的沉默之後,房中突然傳來李安心的大笑聲,伴随着這樣的笑聲,還有陣嗆咳的聲音,正要離去的蘇酥突然覺得有點兒什麽不對,便是抱着小愛回轉,看到的是李安心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邊吐血,邊喘息。
她已宛若風中的殘燭,只剩下了點點的生命之火,那雙渾濁的雙目中,有着什麽東西在迅消失,然後李安心便是突然領悟般,看了看李小雨,又看了看蘇酥,嘿嘿笑了兩聲,噴了口血,身子軟,直接從病床上掉了下來,床邊,心跳檢測儀上,根線拉得筆直筆直的。
李小雨還沒回過神來,不知道這李安心笑着笑着,怎麽就挂了?她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頭朝地,腳還留在床上的李安心。
身後,蘇酥走上前來,擡手拍了拍李小雨的肩膀,低聲說道:“她死了,讓人過來處理後事吧。”
然後便只手抓住了李小雨的胳膊,将她從這間病房裏帶了出去,兩人路沉默的走出了衛生所,上了車,由女子自強隊的名成員開車,将她們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