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辛一直與天界仙人有來往,這一點慕萱是知道的。
對于慕萱肩負的責任和使命,歷辛一直都很關注,然而他畢竟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地點也不固定,因此便給慕萱留了許多傳訊符。平時參商仙玉有什麽變化,慕萱也會跟他說一聲,告知她的進度。
這個猜測關系到聖門的危機興衰,慕萱當即就發了傳訊符過去,并且很快就收到了歷辛的回複。
歷辛只說為了維持天地之力的平衡,元嬰修士的飛升難度降低了,但飛升的數量不會一下子猛漲。即便是天界仙人不使什麽手段,高深神秘的天道也不會不管。這個說法從側面委婉地肯定了慕萱的猜測。
也就是說,慕萱的使命完成之前,修士們修仙最大的難度在于順利飛升,即修仙路的盡頭,前面則順暢得多;慕萱的使命完成之後,困難則相對均勻了些,從頭到尾的關卡難度都有所提升,總的來說各有利弊。
慕萱他們回到聖門,便把此事告知了長老會諸位長老和太上長老,尤其是金丹後期接近圓滿的修士。在慕萱飛升之前,他們若能結成元嬰,将來飛升的幾率也就更高;若不能,那麽日後結嬰便是一大關。
該說的她已經說了,至于他們如何選擇,就看他們自己作何考量了。
至此,慕萱關于天命之事的準備就算全部完成了,只待到時引動飛升天劫。最後的日子裏,慕萱除了研究陣法以外,便抽空詳細詢問了白佑天界之事。
白佑随着參商仙玉落入凡塵已經有一千多年的時光,天界種種即便有所變化,也不會有很大差異。她多了解一些,飛升之後也好行事。
得知她的目的後,白佑想了想。道:“你成功打通飛升通道的話,絕對是大功一件。起碼也會被封為靈君,有一定的自主權,而不是像大部分初飛升者一樣先磨個幾千年自己拼殺地位。這樣的話,你有自己的地盤和權勢,再想做什麽也方便多了。”
慕萱奇道:“被封?那麽行使封賞權力的是誰?高階的仙君帝尊嗎?”
白佑擺擺手,道:“天界的等級制度不那麽森嚴,基本上一切都看實力說話。所有的仙人都隸屬萬仙同盟,萬仙同盟一般是由幾位仙力高深、名望出衆的大仙維持。不過不管是萬仙同盟還是大仙們,對天界衆仙的約束力都不大。真正體現和傳達天道意志的是天榜,這可不是哪位神仙能夠操控的。你做下的功德天道知曉,飛升後天榜便會有所顯示,不然的話那些仙人每個都抱着不同的心思,誰信服誰呢?”
原來是這麽回事兒,慕萱不斷點頭,默默消化着這些知識。想到隕落的炎靈師父,她又問道:“既然如此,那衆仙之間的殺戮争奪天道也是不管的了?我師父炎靈真君之死。是天道的意思還是天界仙人的意思?”
白佑道:“就是打掉腦袋,天道也不管,這些在它看來都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除非是群仙混戰。有可能颠覆天界的時候,天榜才會示警告誡,必要時甚至會強制抹殺某些仙人的存在。至于炎靈真君,當年他雖意欲窺得天意,可并未對天道做出實質性的挑釁,天道是不會出手的,應是那些本土仙人做了手腳。”
慕萱握拳冷笑:“這麽說來,等我實力足夠後,想要為師父報仇也是可以的了!”天道虛無缥缈且無情。若炎靈真君是被天道抹殺的,她自然無可奈何。既然不是。且天道不禁止仙人之間殺伐,一切就又不一樣了。
白佑點點頭。瞅着她道:“你想報仇當然可以,這種事情也不難調查。問題是以你的實力,哪怕勤加修煉奮起直追,至少也要幾千年以後才行,漫長的歲月早就把一切都消磨掉了,那時你未必還會有這種執念。”
慕萱挑眉道:“你也說了歲月漫長,不給自己找些事情做豈不是很無聊?”
未來之事誰都不好定論,白佑便不想再進行這個話題,轉而看向阿萌和逐風:“這兩個家夥上次被奚正重傷,耽誤了不少修煉時間,到現在還沒結成元嬰呢,你最好督促他們勤快點兒,這樣飛升仙界之後對他們對你都有好處。”
元嬰期的仙靈仙獸在天界還是很多的,白佑就是一個。
慕萱與阿萌逐風的靈獸契約會在她飛升之後自動解除,如果他們不願随慕萱飛升天界,則可以恢複自由身以妖修的形式日後自行渡劫飛升。若随慕萱飛升,它們本身沒有經歷天劫,則只能擁有次等仙靈根骨,這樣的話在天界也能修煉,卻必須繼續成為慕萱的契約仙靈仙獸,依附于慕萱。
白佑這話直接默認了阿萌和逐風都願意與慕萱一同飛升天界,然後繼續主仆情分,慕萱卻一定要問問它們倆的意思。
阿萌幾乎眼都不眨,直接就道:“我要跟主人一起飛升!”
慕萱又看向逐風,逐風低頭不敢與她對視,低聲道:“還請主人給逐風一些時間,讓我再考慮一下。”
慕萱笑道:“無妨,不管你如何選擇,都不用顧慮其他人,但憑自己的心做決定就好。”
她把此事跟葉無雙說了,葉無雙思忖片刻道:“我也問問白王,是要自己飛升還是跟我一起。”
白王一如既往地冷酷着,聽罷自家主人的話,冷道:“憑我的實力,便是自己渡劫也有八分把握,根本不必依靠你。不過既然有這樣省心省力的好事,我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就随主人一起吧。”
明明是要沾主人光,偏偏這語氣态度反倒像給了主人天大的面子一般,作為主人,葉無雙十分不爽。
“既然你這麽勉為其難,我作為主人也不好強迫于你,那還是算了吧!”他斜睨着白王,冷聲道。
慕萱看看這對鬧別扭的主人和靈獸,笑道:“白王向來如此,師兄又不是不知道,何苦生氣呢?我想為炎靈師父報仇,你們都是不可缺少的幫手啊。”
這麽久以來,白王在參商洞天裏的時間很多,慕萱和葉無雙也經常一直留在洞天裏。他們倆和白佑、阿萌逐風以及白王早就像一家人一樣了。慕萱不想因為飛升而丢掉哪一個,如果逐風要離開獨立去修煉,慕萱當然會同意,卻不可避免地會覺得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