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434 章 嚴正跑了?

幾天後,青陽城的事情告一段落,鴻元真君他們也各按先前計劃離開。慕萱和葉無雙、郭睿、喬玦四人一起,前往息俞城去找嚴正真人。

除了喬玦,他們仨與嚴正都比較熟識,一路上便就此說起來。

葉無雙笑道:“當年與嚴正交過幾次手,那時可沒想過會有這麽一天。如今再見,也不知他在妖界過得如何。”

郭睿笑道:“嚴正前輩既與桑田前輩真心相愛,哪怕背井離鄉也是甘甜的。嘿嘿嘿……都過了這麽多年,說不定啊他們連小人兒都造出來了。”

慕萱想了想,道:“他未必就像我們想象的這般。按理說我們來妖界也有一段時間了,不管是打到北冥城還是在青陽城布防,都算得上妖界最近的新鮮大事了。息俞城桑家與木家乃是姻親,他們不可能沒聽說我們的種種動作,嚴正道友如果知道我們來了,怎麽可能不急着趕來相見?”

葉無雙思忖道:“興許是什麽事情絆住了?”

慕萱搖搖頭,不确定究竟是怎麽回事。她手中沒有嚴正真人的傳訊符,只有等到了息俞城才知道原因了。

緊趕慢趕到達息俞城後,慕萱一行還沒歇口氣兒就被三位聖妖在城門口攔住了去路。一位灰蓬蓬頭發的聖妖看起來是領頭的,他眼尖,看見慕萱後就直奔着她去了。

“哎呀呀,這位就是木家九小姐前輩吧?久仰久仰,晚輩們在此恭候多時了!”那聖妖熱情地招呼着,同時不忘躬身行禮,姿态做的十足。

慕萱略一沉吟,擡眼道:“你們是?”

她卻不曾知道自己在妖界何時這麽出名了。連息俞城都有妖認識她。

聖妖道:“晚輩奉桑陽天尊之命,特意在此等候,想邀請木前輩前往桑府一敘。”

慕萱奇道:“桑陽天尊?他是如何知道我們會在近日來到息俞城?”

葉無雙和郭睿喬玦也暗暗警惕起來,時刻準備着出手。

那聖妖卻搖了搖頭,仍是一臉笑意道:“天尊說九小姐在息俞城有故人,辦完木家的事情之後定會前來,所以有此吩咐。再多的。晚輩也不清楚了。”

慕萱與葉無雙、郭睿交換了一下眼色。都明白了這個聖妖話中隐含的意思。所謂故人,指的就是嚴正真人吧,難道他真的出什麽事了?

事不宜遲。萬一是不好的消息,就更耽擱不起了。慕萱對他們道:“既然桑陽天尊盛情相邀,就請三位前面帶路吧。”

她還記得息俞城內的路,知道怎麽去桑家。但今日畢竟情況不同,慕萱不得不慎重起來。好随機應變。

行至桑府前,慕萱悄悄将神識放出,在桑府內游走了一圈。遺憾的是她并沒有發現嚴正真人的行跡,不過也未察覺有什麽異常。

三聖妖将慕萱四人引進去。說是桑陽天尊正在貴賓堂等候。這時桑府的左側花園邊門處卻轉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朝慕萱郭睿走來。

郭睿小聲對慕萱道:“鴻元前輩不是說桑岚易沒日沒夜地閉關修煉嗎,今日怎麽出來了?難道也是專門等着我們的?”

來者正是桑岚易。他走到三妖跟前客氣道:“長老們辛苦了,爺爺讓我指引貴客前往。你們就先回去休息吧。”

三妖對桑岚易頗為恭敬,聞言就此告退。

等他們走遠,桑岚易對慕萱四人微微一笑,抱拳道:“慕道友,郭道友,好久不見了。”

慕萱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他一番,見他與百年前相比更添沉穩氣度,便笑道:“許久不見,桑四少爺風采更勝從前。”

桑岚易笑笑,道:“是嗎,多謝前輩謬贊。大天尊爺爺已經在等候了,我們趕緊過去吧。”

郭睿狐疑地看了看他,似乎不相信他的話就這麽完了——就算見了他們倆不呼天搶地地撲上來問水蝴蝶的消息,也總得提個一句兩句吧?怎麽看這情形,桑岚易連絲毫想問的意思都沒有呢?

慕萱也沒料到他會就此打住,不過看他不想多說,她也不好追問,就這樣跟着桑岚易一路到了貴賓堂。

桑陽天尊果然已經在等候,聽到動靜後他轉過身來,形貌與普通老者無異。

“易兒先下去吧。”桑陽天尊扭頭對站在一邊的桑岚易道。

桑岚易卻好像沒聽到一般,倔強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桑陽天尊無奈嘆了口氣,不再理會他,轉而對慕萱他們道:“四位從人界遠道而來,想必十分辛苦。”

慕萱與他見了個平禮,微笑道:“既然天尊什麽都知道,不如直接說說今日的用意吧。聽說嚴正道友終于打動了天尊,天尊也最終同意了他與桑田姑娘的婚事,我們今日前來就是為了探訪故友,不知他人何在?”

桑陽天尊苦笑道:“你們找他,我也在找他呢。嚴正這厮不僅拐了我最心愛的小女兒,如今甚至不知生死,我恨他恨得牙根發癢卻也無濟于事。”

郭睿驚道:“什麽?嚴正前輩跑了?”

葉無雙看了看慕萱,明白她的意思後問道:“天尊這話有些說不通吧?既然你已經答應了他們二人的親事,那嚴正還有什麽理由拐騙令愛出走呢?莫不是你以為嚴正身為人類修士,在妖界孤身可欺,做出了什麽不當的舉動?”

葉無雙與嚴正不是知交,但偏偏他們二人都與郭睿的師父相交甚深,所以也算比較清楚各自的為人秉性。嚴正這家夥雖然脾氣固執了點兒,也因此顯得性情耿直。如果他認定了桑田,那便會盡力将事情周旋圓滿,而非惱怒之下恩斷義絕将後路盡斷。

桑陽天尊聽完葉無雙這句句誅心的話語,面上終難掩羞愧之色,嘆道:“當初我以為他孤身來到妖界,只為圖謀我桑家的權勢和我女兒的美色,便行了試探之法假意答應,誰知道他竟真的全心全意呢?後來思量再三我仍覺不妥,猶豫着要不要幹脆除掉他,他卻得知了消息,帶着桑田私奔了……我真是悔不當初啊!”

葉無雙彎起嘴角嘲諷道:“現在說後悔,只怕他們回來後你又起殺心!嚴正做的沒錯,桑田姑娘跟他走也對,你這當父親的果真狠心,只想着家族的利益面子,置女兒的幸福于何地?他們一走了之,不正省得你看了煩心嗎?”

慕萱拉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說那麽難聽。葉無雙對她笑了笑,點頭閉嘴。

郭睿還在那兒喃喃自語,道:“嚴正前輩和桑田前輩不會出了什麽意外吧?如果連桑家的勢力都找不到,那他們還能躲到哪裏去?除非……”

桑陽天尊接道:“除非他們死了,或者回了人界。”

他看着慕萱,道:“妖界都傳說你是木家九小姐,再沒有比我們桑家更清楚真相的了。慕道友,既然你們可以兩界來回穿梭,不知在人界那邊可有嚴正和小女的消息?”

慕萱道:“他們若果真回了人界,大可不必再躲躲藏藏。可我們來時都沒有聽說此事,由此可見應該還在妖界。”

桑陽天尊嘆氣道:“妖界已經尋遍,沒有任何線索,難道他們真的……桑田,是父親對不住你啊!”

一直沉默的桑岚易卻在此時突然道:“爺爺當初說寧願親眼看着姑姑死,也不肯成全他們,如今竟也後悔了嗎?可惜一切都晚了啊。”

桑陽天尊沉浸在悲痛中不可自拔,聞言捶胸頓足道:“造孽啊!桑家究竟得罪了哪路神明,為什麽一個個都這麽忤逆不孝!”

桑岚易道:“爺爺這麽說,那就還是認為人與妖不該在一起,認為這樣的都該死?”

桑陽天尊氣得胡子直抖,道:“你們以後愛怎樣怎樣吧!我老了,管不了你們了,只要你們不後悔,老頭子再也不操這閑心了!”

說罷,桑陽天尊也不顧還有客人在場,竟然拂袖而去。

桑岚易微笑道:“多謝爺爺成全,無論結果如何,孫兒都不會後悔。”

郭睿詫異道:“你小子裝的也太像了吧?剛才不問,我還以為你忘了水道友,還後悔之前說的要幫你的忙呢。”

桑岚易仿佛眨眼間變了個人似的,整個妖都鮮活起來了。他激動道:“別呀!我盼了百多年沒盼到蝶兒,好不容易等到了你們,還想托你們傳個話呢。這個忙請前輩和道友一定要幫,大恩大德我終生不敢忘!”

郭睿啧啧道:“這麽久了你還記挂着水道友而不變心,連我都快感動了。既然這樣,不如你跟我們一起回人界好了?”

桑岚易搖搖頭,道:“不是我不肯為蝶兒放棄妖界的一切,依她的性子,她若不愛我,我即便放棄性命也沒用。我們的問題不在于人界還是妖界。另外,姑姑與嚴正前輩出走,爺爺的身體狀況早就大不如前,只要他能答應我跟蝶兒在一起,我便不能真的把他老人家最看重的東西棄置不顧。就算是作為交換條件,我也應該守好桑家。”

慕萱道:“水道友會明白你的苦心的。可惜了嚴正道友和桑田姑娘,如果你爺爺早一點看透,不就皆大歡喜了?”

桑岚易神秘地笑笑,然後壓低聲音道:“我知道嚴正前輩和姑姑藏身在哪裏,他們根本就沒走遠,還在息俞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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