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235 章 :鳴冤

吱呀一聲,屋門緩緩被人從外頭推開了。大軍司馬府這名家兵方才發現,外頭守着好幾個中壘營的人。

随着屋門被推開,先前在大軍司馬府門口看到的那個小個子便闊步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個威武雄壯的大個子——恰是撄寧和樊鵬琨。

“你的家人,已被我帶走了。”撄寧開門見山,噙笑道,“桌上的供詞,你認還是不認?你若不認,從現在開始,我每隔一個時辰便放一個你的家人出去,看看大軍司馬,可會饒他們。”

說罷她回頭看向樊鵬琨,吩咐道:“第一個,就放他那腿腳不大靈便的父親吧!”

家兵一聽,頓時對她的話信了七八分,驚懼之下便開始思量,自己現在到底該如何做出抉擇。

“出了這麽大的事,大軍司馬若不能倒臺,你們這些小羅羅,怕都不能活命。”撄寧提醒道,“為了活命,還是配合我一些,說你該說的話,做你該做的事。”

“大人的确讓我派人劫殺那個野人,”家兵終于開口了,“但我們并不知,那野人就是劉副将!我們更不知,大人他為何要殺劉副将……”

“既是如此,這紙上寫的也并不冤枉了誰。”撄寧的目光,掃過桌上供詞,頗有些不耐道,“別再猶豫了,畫押吧!”

家兵方才沉默了片刻,終于下定決心。

撄寧帶着供詞,很快回到了中壘營。

此時劉玄绛已在馬钊的伺候下,好生梳洗一番,穿上錦衣,剃掉了滿臉須發,并将發髻梳得一絲不茍,雙目有神,神采奕奕。

見撄寧回來了,臉上透着幾許笑意,他便迎上前去,問:“事成了?”

撄寧點了一下頭,忍俊不禁。

“太好了!”劉玄绛高興不已。

“卓校尉……”賀儒在外頭喊着撄寧,不稍多時便推開攔阻他的人闖了進來。進屋一見劉玄绛,他頓時大吃一驚,“劉将軍?您怎麽……”

劉玄绛睨視他一眼,沒好氣走至桌邊,拿了兩塊玄鐵鑄成的貼身盾,在上頭呵了一口氣,對撄寧道:“若不是這東西替我擋下那些箭矢,我現在怕是那馬蜂窩了吧?”

賀儒聽言,不由得頭皮發麻。

這時,撄寧不緊不慢告訴他,“那個野人,就是劉将軍。”

她肯定了賀儒的猜測,使得賀儒更是臉色大變。

賀儒冷靜下來之後,忙躬身道:“實在對不住!那會子情況緊急,我自顧不暇,這才沒有照應将軍安全。”

轉念他又覺得不對。

劉玄绛現在可是舉國緝拿的叛國賊!他怕他做甚?

他擡起頭來,站直身子,尚且端了幾分小心,一邊緊看着劉玄绛,一邊壓低聲音問撄寧,“你們這是……”

“劉将軍是被冤枉的。”撄寧直言告訴他,“通敵叛國者,另有其人。”

“噢?”賀儒大感驚異,随即問:“通敵叛國者,是誰?”

“是大軍司馬。”

“大軍司馬!?”賀儒自然感到不可思議,急急問:“你們手裏,可有證據?”

“若沒有證據,我豈會在這裏與賀都統胡亂說?”撄寧發笑,很快板下臉來,道:“那日牛頭嶺一役,大軍司馬要害的,是當時的儀軍統領,我的司教,現在的李參将,北伐軍副将。而劉将軍,則是大軍司馬害人不成的替罪羔羊罷了!”

賀儒聽了撄寧的話,想到當日的情形,不禁驚呼一聲,“我想起來了!當日大軍攻山,遇到敵軍設下的陷阱,我一早便提出了破壞敵軍陷阱的法子,可大軍司馬遲遲未有聽取,是在另外幾位副将的強力勸說下,才決定讓我一試的!這原來是他在拖延時間嗎?”

“竟有此事?”撄寧更是收獲了一條指控袁紹峰的罪證,不禁高興上前,不無期待問賀儒,“賀都統可願跟我們一同去大理寺,指控大軍司馬?”

“這……”賀儒心中怦然,自不敢輕舉妄動。他想了想,問:“你們有何證據?”

“我有南诏安王宇文韬的書信為憑,劉将軍,更是最好的人證,還有大軍司馬府的家兵,也對大軍司馬派人刺殺劉副将之事供認不諱。”撄寧說罷,便笑着問賀儒,“賀都統以為,這些夠不夠?”

“夠!”賀儒笑了,眼底滿是興奮的光芒。

索性他一早把這個大軍司馬給得罪了,自己在五兵營,怕是再無進步。現在把他拉下馬來,倒是老天爺給他的一個大好機會!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大理寺大門前。

劉玄绛擊響了沉寂已久的鳴冤鼓,聲聲滾滾,惹得諸多百姓圍觀。

大軍司馬府,袁紹峰接連聽聞自己差遣辦事的家兵失去音訊、撄寧賀儒帶着劉玄绛到大理寺鳴冤,一時間氣血上湧,差點昏厥了去。

事情發展太快了!他根本沒有時間去處理和應對。

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麽方能挽回局面……他幾乎想收拾金銀細軟,帶着家人現在就出逃離京。

“大人,大理寺卿方大人帶人在門外求見。”

方暨白帶人來了!這麽快就來了……袁紹峰一下哆嗦,一屁股坐在了軟榻上,好似整個人都被抽空了一般,有氣出,沒氣進。

想他戎馬一生,到頭來行差就錯只這一步,就要前程盡失了……

慌什麽?不認!只要不認就好!區區一個劉玄绛,難道憑他一面之詞,就能反了天不成?況且,牛頭嶺之事,他未必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袁紹峰念頭鬥轉,突然覺得自己灰心喪氣得也太早了些。

“請方大人進來。”他鎮定心神,沉靜地吩咐一句。

方暨白很快進來了。他先向袁紹峰施了一禮,端着一副例行公事的态度道:“大軍司馬大人,朝廷一直在緝拿的叛國賊劉玄绛适才到大理寺鳴冤,指控大人您不僅陷害于他,還是真正的通敵叛國者。”

袁紹峰心中一剎驚異,“他憑什麽這麽說?我何曾通敵叛國?他有何證據?”

方暨白卻不透露,只噙笑道:“大人莫急。是非曲直,大人且随我到大理寺分說清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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