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些事情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久久沒有回神,尤其是付修寧和那幾名白焰門的普通弟子們。
半晌之後,常清茗舒了一口氣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死了那麽多的門人,你就沒想過該怎麽處置白靜妍麽……雖然她是你的女兒,可是……”
說到這裏,常清茗也有一些糾結,不管是好是壞,白靜妍總歸還是白希的女兒,這樣說好像也不太對。
白希閉了閉眼,有些絕望地說:“女兒?唉……我倒情願沒有生過這麽一個邪魔。”
說到這裏,白希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種名為“恐懼”的神色來,半晌才開口說:“自從經過了那次血案之後,她好像也不再瞞着我了,來去如風不說,甚至還可以自己變成一團灰色的煙霧……她明明是一個人,怎麽就能變成煙霧了呢?而且這孩子原本長得像她娘的,可是自從改名白靜妍之後,她就越長越像那位送給我仙藥的仙子,我……”
短短的幾句話而已,卻在常清茗的腦海中掀起了狂風巨浪!
如果真如白希所說,白靜妍可以來去如風甚至可以直接化身為負能量,那她是不是就是那個曾經重傷了宮燃的師父的女子?
而且白希說白靜妍越長越像給他邪藥的那個女仙,那豈不是說,他的邪藥本就是水月上人給的?
可是六十多年前的話,在聞夢蓮的回憶中,水月上人不是在閉關麽?
常清茗想得越多心中就越涼,孤寂凄苦的白靜妍和活潑開朗的水月上人不時在她的腦海中變幻着,時而狠厲無情、聚散為煙霧,時而像一個長輩一樣鼓勵她,關心她。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水月上人呢?
常清茗和師父聞夢蓮一樣,她一點都不想把懷疑放在水月上人的身上,可如今已經不是懷疑的問題了,已經成了鐵定的事實……
傷了宮燃的師父以及一千多年前傷了柳星淵的是不是她?
七星宗山腳下悄無聲息帶走那兩個被負能量所侵蝕的人是不是她做的?
水月上人到底做了多少他們不知道的事情?這其中,又有多少事情與負能量有關?
常清茗的心情一下子就低沉了下去,即便他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她也給自己做了面對最壞結果的心理建設,可是當這個結果真正來臨的時候,她還是一點都不想面對。
就在常清茗情緒低落的時候,一只幹燥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聞烨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茗兒,我知道你心裏不太好受,不過這種事情我們也別無他法,你放心,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站在你的身邊陪着你。”
常清茗輕嘆了一聲,反手握緊了聞烨的手,之後放緩了語氣對付修寧說:“付先生,事情的大概我們已經了解了,你就帶着他們在葉宅好好休息吧,你放心,大多數修士是進不到這裏的。我們還有不少事情要做,就不奉陪了。”
常清茗說完之後,聞烨想了想,拿出來一只小小的白瓷瓶,又拿出來一只紅色的小瓶子對付修寧說:“白色瓶子裏是普通的靈丹,凡人吃了可以延年益壽,調理身體,這些人的身體都受過那些灰霧的侵蝕,把一粒靈丹化入水中讓他們一人喝一碗水,一天一粒,這些靈丹用完了估計他們的身體便與常人無異,甚至比普通人更好了。”
“至于你……”聞烨皺了皺眉頭,猶豫着說,“你吃的并不是什麽好藥,而且這麽多年過去,你的壽命也所剩無多,紅色瓶子裏的靈藥是本座自己煉制的,一個月一顆,能慢慢化解你身上的藥效,不過你會随着藥效的衰退開始正常變老,而且變老的速度要比普通人快,本座也說不準這藥的作用有多大,吃不吃你大可自己決定。”
把付修寧和白焰門僅存的這些人在葉宅安排好之後,常清茗和聞烨便回到了聞烨在葉宅的書房之中。
常清茗特地把自己在白希和付修寧這裏得知的事情全部記載在一塊玉簡之上用靈力傳給了聞夢蓮,這才和聞烨一起商讨接下來的行程。
最終他們決定還是去白焰門的舊址看一看,不為其他,只為讓自己放心。
白焰門的原地址上,也許是因為白靜妍不在的原因,那些負能量已經在漸漸地散去。
聞烨和常清茗知道這些負能量這樣擴散下去遲早會影響到附近,索性常清茗現在已經有了足夠的實力駕馭青冥劍,而這一片的負能量比之當年彙溪城中還要少上一些,所以常清茗清除掉這些負能量并沒有費多少力氣。
除去這些負能量之後,兩人便辭別了付修寧去了狼族的地盤——至少狼王和狐王這兩族還是可信的,不管怎麽說,這種事情也該給他們提個醒才是。
前往狼族的路上,嗤笑一聲說:“這次倒是沒有人因為感受到青冥劍的存在特地跑來找麻煩了。”
常清茗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說:“師父的威脅還是挺管用的嘛……再說了,歸一境的高手大多還是知道青冥劍存在的意義的,自然不會亂來,至于剩下那些不到歸一境界的,怕是誰來也敵不過你我聯手吧?除非他們想再圍一次,只可惜一盤散沙,成不了事。”
說到這裏,常清茗忽然頓了一頓,若有所思地說:“聞烨,你說……到底有多少人搶奪青冥劍是因為自己的私心,又有多少人,是臣服于水月上人,聽她命令的呢?水月前輩她一直以來都對我那麽好……”
常清茗說着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儲物手镯,她這手镯便是初次見面的時候水月上人給的,至少那時候水月上人是真的把她當晚輩來疼愛的。
想到哪時候如少女一般耍小機靈的水月上人,常清茗輕嘆了一聲問:“聞烨,你說……水月前輩是不是不得已才這樣做的?”
聞烨看着常清茗那有幾分期待的眼神,擡手摸了摸她的小臉蛋,又揉了揉她的頭發,這才柔聲說:“也許吧,你願意相信她就相信她吧。不管怎麽說,心裏有個美好的期盼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