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65 章 銀線玉蛛

苗隐不緊不慢地轉過身來,一擺手,朝已躍到大殿門口的段毅說道:“段毅,不用追了,他跑不了。”

段毅聽言,驟然停住騰躍的身體,轉過身看着苗隐,說:“太蔔大人早有準備。”

苗隐哼了一聲說:“還沒有人能從我的眼皮底下逃走,何況他還是個毛孩子呢。”

蕭疏當然沒聽到苗隐的話,身形騰躍間,已經到了宮院的中央。

四周守衛的黑甲士手拿刀槍從各處沖了過來,宮院過大,圍攏來的黑甲士還是留下了空當。

蕭疏看到了,西南角方向的黑甲士只有三個,中間空隙很大。他三四個騰躍已經到了那三個黑甲士近前,面臨生死之際,他當然不會心存仁慈,雙拳全力擊出,拳風震蕩,大有排山倒海之勢。

直接面對拳風的兩個黑甲士倒是很識相,忙抽身閃避,但還是慢了些,一個人被拳風掃了一下,蹬蹬後退幾步,撲通一聲坐在地上了。

其他黑甲士聚攏而至時,蕭疏已經躍上了高高的圍牆。

似乎有些不對勁,一絲欣喜剛襲上心頭,就瞬間消失了,蕭疏回身看去。

宮院裏沒有苗隐的身影,段毅都未出現,黑甲士追擊的速度也有些緩慢。

太不正常了,不論苗隐,單憑段毅的功力,此時也應該在宮牆下了,兩個人為什麽大殿門都未出來?

蕭疏心下狐疑,他朝圍牆外看了看,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不像有埋伏。

沒有時間多想了,即使有埋伏,他也要拼殺一番,他不會輕易把自己的命交給別人處理。

他一縱身,直向牆外地面落下。他怎麽也沒想到,他的身體還未落地,就阻住了下墜之勢,懸到了半空。

他再仔細看時,才發現,他掉進了一張網裏。

網線極細而且透明,所以才不易被人發覺。

如此細的網怎能困得住自己?蕭疏不以為意,伸手抓住網眼,想把網開一道口子,他從破裂處跳下去。

他沒想到,網線竟如此堅韌,細線幾乎勒進他手掌裏,網線竟無絲毫破損。他腳下用力,向用騰躍之術從細網中逃脫出去。

他試了幾下,最終還是放棄了,細網綿軟,他腳下根本無法借力,而且細網粘性極高,無論他如何跳,細網都粘在他的腳底。

他想順着細網往上攀爬,直到網的盡頭,他手腳并用,邊弄開粘連的細網,邊艱難地往上跑。

他跑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看到細網的盡頭,他擡頭時,才發現,就在頭頂,一個如他的頭顱一樣大小乳白色的東西正在空中來回走動,借着陽光,他看到了頭頂密密麻麻的細網。

該死!他很清楚,沒有必要往上攀爬了,他已經被一張密密的網包圍了,而這張網的始作俑者就是空中來回忙碌的家夥。

到現在為止,他才明白,為什麽段毅沒有急着追出來,苗隐更是沒有出現,那兩個黑甲士也不是怕死,只是故意給了他西南角的空當,因為牆外有張網正在等着他。

他太小瞧苗隐了,作為一個頂尖的掐算師,被他一個毛頭孩子逃脫,那也是天大的笑話了。

“玉蛛好樣的!”蕭疏正在懊惱,腳下方向傳來一個玉器相擊般動聽的聲音。

他不用去看,是那個被苗隐稱呼郡主的女孩的聲音,他低頭看去。

肖晴換了一身裝束,蔥心綠的襖裙,襯托得玲珑的臉龐更加白淨,蝴蝶形的兩個玉簪束住如雲的秀發,臉上的自得之意讓人憤懑。

“小子呀,別浪費力氣了,還沒有人能從我師父的銀線玉蛛織就玉網下跑掉呢,安穩呆着吧。”肖晴單手掐腰,右手的玉指指着蕭疏喊着。

蕭疏看了肖晴一眼,沒有說話,就把目光移開了,轉向空中的還在辛勤忙碌的家夥。

“玉蛛,可以了,他跑不了了。”肖晴在下面喊道。

玉蛛似乎能聽懂肖晴的話,竟真的停了下來,在半空中站定,兩只鼓鼓的大眼睛看着玉網裏的蕭疏,似乎也在嘲笑蕭疏。

蕭疏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目測過了,如果傾盡全力蹦跳,雖然逃不出玉網,但有可能抓住那個困住他的家夥。

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雙腿一躬,雙腳下踩,身體粘着玉網淩空躍了起來,眼看着,他再伸出手,就可以抓到銀線玉蛛的長長的腿了。

但,還未等他的手臂伸出,一道金光當空射來,他感覺身體一陣灼痛,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着,仰面朝天倒在玉網上。

打落他的是一道寫着“坤”字的靈符,靈符發出的金光将他照在其中,無法動彈。

那只銀線玉蛛順着銀線飛快爬走了,最後落在站在宮牆之上的苗隐手上。

苗隐冷面俊俏,柳眉微彎,嘴角現出一絲冷笑,冷眼看着蕭疏,并未說話。

“師父,把他交給我吧,我會好好拾掇他一番的,一出公然冒犯我之氣。”下面的肖晴喊着。

“郡主,他是蓋餘國的要犯,我還有很多事要問他,兒戲不得。”苗隐說着,右手一伸,口中念念有詞。

只見空中的靈符金光大盛,那張困住蕭疏的玉網迅速收縮,勒住了蕭疏的全身。蕭疏像一只白色的蠶繭一樣撲通一聲重重地掉在地上,動彈不得。

肖晴不失時機地走過來,蹲下身子,上上下下看着蕭疏,咯咯地笑起來,笑了一會兒,又往蕭疏身前湊了湊,說:“師父最疼我了,如果我替你說情,也許,她可以放了你,你求我,我就幫你說情,求我呀。”

蕭疏瞪了她一眼,把頭轉向一邊,沒有搭理肖晴。

“竟敢這樣對待本郡主,你不想活了。”這下,肖晴可氣壞了,站起身來,擡起腳來,就想踹蕭疏。

肖晴腳擡起了,又慢慢放下了,哼了一聲說:“踹你幾腳也太便宜你了,看本郡主以後怎麽收拾你?!”

然後轉過身,她面向已經從宮牆上躍下的苗隐說:“如果他不如實招供,你能不能把他交給我發落?”

苗隐微微一笑,伸手理了理肖晴的秀發,說:“也好,如果他不說實話,就由郡主來處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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