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27 章 深海妖獸

方愚勤抱着他的力度已明顯不足,又被一甩,從蕭疏手臂上脫落出去,向海面升去。

剛把方愚勤甩掉,蕭疏就感覺到纏住他的腕足又收緊了,他在海水裏急速靠近那兩道幽藍的光。

他明白,海賊正用腕足把它送向血盆大口,随後,他将被海賊尖利的獠牙咬碎。

瞬間,兩道幽藍的光近在咫尺,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包圍着他的全身,血腥味更加濃重,雖然看不到,他知道,他就在海賊嘴邊了。

“死去!”蕭疏在心裏怒喊了一聲,左拳全力擊出,正中海賊的右眼。

一道幽藍的光完全熄滅了,一股粘稠腥臭的東西噴到蕭疏的臉上。他周圍的海水一陣劇烈地翻騰,纏住他的腕足猛地收緊,同時甩出。

他感覺到身體骨骼的脆響,随後是痛徹全身的劇痛,他失去了知覺。

……

周圍都是紅色,應該是血紅色,他被濃血包圍着,卻嗅不到血腥味,溫溫的,暖暖的。

身體一陣飄蕩,他猛地睜開了眼。陽光很刺眼,什麽都看不清楚,他閉了閉眼,等适應了周圍的光線,才再次睜開眼。

他平躺在海面上,海水悠然地翻動,他随着海浪晃動着,海水碧藍,好像未曾發生一場血腥的殘殺。

海面上除了他,什麽都沒有,其他人應該不是成為了海賊口中的美食,就是葬身海水,屍體随海浪飄走了。

他還活着,是一個奇跡。

他動了動身體,肋骨還有絲絲疼痛,但無大礙了。骨骼的脆響還在記憶裏,他的身體竟然再次自我痊愈了。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離開大海,到了大陸才是最為安全的地方。

豔陽當頭高照,碧水藍天一望無際,他在寬闊的大海上,實在的渺小得微乎其微。

如果葬身大海,他都不如大海裏一條自由自在游蕩的魚。唯一慶幸的,他還活着,漂游在大海上,為了一線生機而四處張望。

一片灰蒙蒙的顏色出現在他的左前方渺遠的天際,就像幾條首尾相連的小船,朦胧在水汽裏,似有而無。

就是這一片灰色給了他力量,他奮力朝着那個方向游去。他的游姿确實很蹩腳,他只在窄窄的水潭裏戲過水,在深不可測的大海上,他的游泳的技術不敢讓人恭維。

好在,他漸漸熟悉了水性,能在海中暢游了,總體感覺來說,要比大陸上行走要輕松了許多。

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如果可能,他真願意做一條悠閑自在的魚,暢游在大海中。

那片灰蒙蒙之色終于清晰了,那是一片山巒,黑黢黢,時斷時續,穩穩地矗立在他的視線所及之內。

這給了他無盡的力量,身上的絲絲疼痛也已消失,剩下的只是暢快。

一片黑影出現不遠處的海面下,是隐沒在海水之下的島礁嗎?如果不是,會是什麽有那麽大?像小山一樣,能夠完全阻住他前行的水路。

他距離那片巨大的黑影越來越近了,他也減慢的速度,以免撞擊到島礁上受傷。

不對!他停下了,而他與那片黑影接近的速度并沒減慢,那個“島礁”也在向他這邊游蕩,而且相當迅疾。

到底是什麽東西?他涉水徐進,仔細看着那個巨大的東西。那東西還在向他靠近。

一道幽藍的光透過海水從那東西上面發射過來,冷森森,帶着攝魂奪魄之氣。

千年海賊!那只眼睛已經被他打穿了,瞎掉了,再也發不出幽藍的光。

蕭疏一驚,立刻停住了身形,全身繃緊,雙拳握緊,準備着拼命一搏。

他心裏很清楚,他能僥幸打穿海賊的一只眼,不可能還有下一次機會。即使如此,他也不能便宜了海賊,乖乖地做海賊的口中食。

蕭疏停下來,海賊幾乎同時也頓住了,蠕動的腕足與蕭疏相距不足兩臂長。

沒有風,海面異常平靜,一切都在靜止狀态。蕭疏與海賊的三只眼睛對視着,風起水動也就是眨眼之間的事。

幽藍的光更強了,十多個腕足開始微微蠕動,海賊發起攻擊的前兆。

蕭疏深吸一口氣,準備死前的尊嚴之戰。

腕足瘋狂地伸縮,掀起層層巨浪,浪花劈頭蓋臉打在蕭疏的臉上,蕭疏什麽也看不到了。

海賊是妖獸,而且是深海的頂級妖獸,是有的靈性,不差于人族的思維,海賊在事前吃虧的情況下,竟改變了戰術。

蕭疏沒有絲毫的辦法,手臂擋着巨浪,準備被海賊的腕足纏住。海賊會徑直用腕足把他勒得骨斷筋折,氣絕而死的,根本不會再給他打傷另一只眼睛的機會。

浪花小了,海賊的腕足還沒有纏住他。

怎麽回事?蕭疏疑惑地放下手臂,才發現海賊并沒向他發起攻擊,而是向他的右前方游去,十二個腕足頻繁舞動,游泳的姿勢很是可笑,就像一個剛學會狗刨的游泳者。

海賊竟然跑開了,而且是倉皇而逃。

蕭疏看着遠去的巨大黑影,一頭霧水,自己明明是命在旦夕了,卻毫無原因地逃過一劫。

他沒再停留,奮力朝山巒游去。

他不知道,就在去往的高山上,一個人站在山頂目睹了這一切,被所看到的情景驚得目瞪口呆。

……

海水湧動,拍擊石壁激起層層雪浪,有兩截似被刀削斧剁過的齊整的樹枝跟着其他雜物在浪花裏一漂一蕩。

箕尾山!字體碩大,字跡蒼勁有力,能在如刀削的懸崖峭壁之上雕刻此字的一定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

蕭疏仰望着峭壁上的三個字,肅然起敬。

刻字的旁邊的石壁裏長出一株蒼松,雖不大,但足以支撐人體。刻字的人是踩踏蒼松把字刻到石壁上的嗎?這不得而知,蕭疏卻在蒼松上看到一截黑布,黑布很齊整,像是人工裁剪過的。

再次經歷生死,陸地總讓人感到親切。山勢陡峭,憑借攀爬的本領,蕭疏可以依仗峭壁上根草爬越面前的懸崖,但他不想冒險,他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右側不遠的地方山勢平緩,攀爬到山頂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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