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鐘大哥和小泰擡上二樓房間裏的水為之,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自然是還沒有醒來。店老板楚姐便也坐在一邊靜等着這位看似奇怪的酒客。
站在門口處的鐘大哥望了兩眼水為之後,将目光轉向了嬌美的楚姐,“阿雲還是我來等吧!”
“沒事鐘大哥,我自己就可以了!”楚姐委婉的回道。
“可是你自己在這裏,我怕他醒來真的…”
楚姐泛起了冷酷的目光,“鐘大哥,你什麽時候也這麽看人了?”
看到楚姐有些生氣的表情,鐘大哥沒有将下話說完,無奈的咽了下去。
“鐘大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事情都沒清楚,怎麽敢胡亂揣測呢?”楚姐冷酷地目光收斂了起來,露出了柔情的一面,“再說你看他這文弱的面孔,就算他是一個居心叵測的人,又能奈我何呢?難道你是第一天認識我?”
鐘大哥擔憂的目光眨了眨,随之他言道:“那倒是。”
楚姐莞爾一笑,“呵…放心吧!”
“好…阿雲,有什麽事叫我!”鐘大哥略顯安心的道。
“嗯。”楚姐應聲過後,将視線集中在了水為之的身上。
大約一炷香後,水為之猛烈的坐了起來,“絲絲!”語聲未完水為之只感覺後腦勺傳來陣陣痛感,“額…”所以他不由得摸上了後腦勺疼痛的位置,手感之下有一個金包凸起在了後腦勺上。
楚姐見此道:“你終于醒了!”
在這陌生的聲音傳入了水為之昏昏沉沉的腦間後,水為之便将目光注意到了那風采特秀的楚姐,接着水為之不禁奇怪的問道:“你是誰?這是在哪兒?”
“呵…這裏自然還是南香酒館,我是這酒館的老板,我叫楚湘雲。”楚姐面色平靜的解釋道。
“南香酒館?”水為之疑惑的重複了一句。同時水為之還環顧着四周的一切。
“是南香酒館不錯,可公子難道是忘記自己做過什麽事了?”楚姐的面色有些不悅,“呵…縱然是我這酒館人員薄弱,可是官府還是有辦法對付猥瑣之輩的。”
聽着楚湘雲的句句刺耳言語,水為之蹙眉回憶起了之前的事,不過一時間他還沒有應答楚湘雲的言語。
“公子難道真的沒有什麽話要說嗎?”楚湘雲的目光嚴肅了起來。
水為之緊蹙的眉頭下,他的那雙憂郁的眼神撲閃了兩下,接着他說道:“絲絲呢?絲絲她還好嗎?”
水為之這一句言語着實有些讓正在氣頭上的楚湘雲一愣,“你說什麽?誰?”
“絲絲啊!”水為之堅定的解釋着,“就是勸我酒的那位姑娘啊!”
楚湘雲狐疑的打量了番水為之後,猜問道:“你說的是南妹妹吧?”
這一次卻讓水為之疑惑了起來,“南妹妹?”
“呵呵…我想公子一定是認錯人了,她不叫絲絲,她的全名是木南,是我這南香酒館的酒師。”楚湘雲嫣然一笑夠,面色中的怒氣也漸漸褪去了。
“木南?不可能…不可能…那酒明明就是她釀的!她分明就是絲絲!”水為之有些激動的争辯着。
“公子你先別激動,有什麽話慢慢說,否則不知道還要鬧出什麽誤會!”楚湘雲勸慰着。
水為之扭曲的面容有所收斂後,傾吐了口氣息,穩了穩情緒,“嗯。”水為之游動的眼神在這時也停置了下來,正望向着不遠處的一點,他慢慢的解釋了起來,“三年前,受朋友之約我自平遙趕往長安去辦一件事,便與絲絲匆匆分別,當我與朋友從長安返回時,便發現留在平遙的絲絲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楚湘雲插話道:“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會是她自己離開去了別處吧?這倒也說不定…”
“絕不可能!”水為之毅然決然的打斷了楚湘雲,“當時與絲絲一起的還有我的小妹,據小妹說絲絲是擔心我的安危,沿着官道直奔長安尋我而去,可是我們在相近的時間裏,自長安返回平遙的那條必經的官道上根本沒有發現她的影子,她怎麽可能去別處呢?”
“這倒也真是件怪事!”楚湘雲長長的睫毛眨動了起來,“另外有什麽大事要你去辦,而抛下心上的她呢?”
水為之直愣的目光在此刻不情願的望向了好奇的楚湘雲。
“額…好…你繼續說吧…”楚湘雲尴尬的放棄了心中的疑問。
“我心急如焚,連忙沿着官道去追,可是…”說到這裏水為之的聲音有些凄凄顫抖,“後來…我順着平遙一路向南來找,三年了,足足三年了還是沒有找到,直到今天…”
望着眼前這憂傷文弱的面孔,楚湘雲的心不知為何也跟着悸動了起來,也許是出于同情,也許是出于對這男子癡情的感動,總之楚湘雲的眸間不自覺的眨動出了一抹奇特的光芒。
“所以…當再次看到她的時候未免有些激動,有些難以自控!”水為之緩和過後卻看見眼前這攜有冷傲之氣的楚湘雲沉默了下來,所以他問道,“楚姐你在想什麽?”
“哦…沒什麽!”楚湘雲茫然起身,向着一旁走去。
水為之舒緩了一股氣息後道:“所以…楚姐你…理解了嗎?”
楚湘雲踱了兩步後,又轉過身子望向了水為之,“我理解你的意思,可單憑南妹妹與絲絲長的像,你怎麽就那麽肯定南妹妹就是絲絲呢?”
水為之從床上離開後,依然覺得後腦勺時不時的傳來火辣的疼痛之感,不過他沒有在意,沉重的吐息後,他道:“我之所以能走進南香酒館,确實因為我對貴店的酒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水為之背起了雙手,深情續道,“我與絲絲相戀已過三年,這酒香也就在我鼻子裏超過了三年,若說這酒是她人所釀并非絲絲所釀,我絕不相信!”
“看來你對她的感情已深入骨髓。不錯,不瞞你說的确是多虧了南妹妹釀酒技藝,我這南香酒館才能死灰複燃,不然我這酒館真不知道會不會撐到現在,從而能名滿襄州!”楚湘雲說道。
聽楚湘雲這麽一說,水為之的眉目又皺緊了起來,“那她是怎麽來的這南香酒館?”
楚湘雲說道:“大概也是三年前吧,是我與鐘大哥在返回南香酒館途中在路邊發現的她。”楚湘雲目光凝聚似乎又望回到了三年前,“事情大概是這樣的…”
楚湘雲漸漸回憶了起來:鐘大哥趕着運有酒壇的馬車,向着楚湘雲道:“阿雲累了吧,不如我們歇一歇,反正有小泰他們照料酒館,不急于這一時!”
“嗯,趕了這麽久的路程,人不累,馬倒也累了,确實,也該讓馬歇一歇了!”楚湘雲說道。
“馭…”鐘大哥将馬車停在了一邊。接着鐘大哥将身邊的水袋遞給了楚湘雲,“阿雲,來喝點水吧!”
“好…”接過水袋,解下塞子,楚湘雲将水袋提到唇邊,欲要往嘴中灌時,她忽然見到在不遠處道旁正匍匐着一個人,所以她又落下水袋,“鐘大哥,你看那裏…”
順着楚湘雲的手指望去,鐘大哥果然發現了一個人,“阿雲,是一個姑娘!”
“快…鐘大哥我們快去看看…”随即楚湘雲與鐘大哥便跳下了馬車,急匆匆的向着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個姑娘的位置奔去。
片刻後兩人便來到了這地上精神恍惚,面目憔悴,嘴唇幹裂的姑娘面前,楚湘雲呼喚道:“姑娘…姑娘…”
只聽這一位姑娘朦朦胧胧道:“木南…木南…木南…”
“什麽木南?姑娘什麽木南?”鐘大哥望着這眼睛半睜半閉的姑娘問道。
“木南…木南…”虛弱的聲音再次從她那蒼白的唇縫邊擠出。
“姑娘你叫木南嗎?你的意思是你叫木南嗎?”楚湘雲溫柔的抱起了這意識模糊的姑娘的頭問道。
這位姑娘夢呓着道:“我是木南…我是木南…木南…我要…”她的聲音越來越輕,“…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