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唐憲宗所帶來的元和中興後,盡管有所緩和了唐朝這個令萬邦膜拜的帝國走向衰敗的腳步,可終究也擋不住歷史的走向。因長期服用丹藥致使身體惡化的唐憲宗在元和十五年正月駕崩後,似乎便是加快了唐朝走向衰弱的腳步。
太子李恒繼位後,不聽忠臣良将勸谏,将先帝唐憲宗的親信寵臣、相幹人等一并殺伐貶斥,更是将一些奸佞之臣寵冠上位,呈現出一朝天子一朝臣之勢,更有甚者整日縱享宴樂,畋游無度不說,且是消極理政,不留意天下當勢之務。
任用的宰相又是鼠目寸光,毫無遠見,認為藩鎮已平,更是以消兵對之,為此為外患留下了禍根。時過不久,內政中宦官當道,獨攬大權,不謀國事,黨派之争又是愈發的強烈,外患未解下,又着實增添了內憂。
江湖上雖有趙複忌統領大局,卻也是哀怨聲連連,許多不軌之士垂涎于這武林盟主之位置,便造出流言蜚語污穢這個年輕的武林盟主,實則卻是因為一己之私,故意為之,從而發洩來自于心底的憤懑,也将是趁着此段時機,妄想達到自己那龌龊肮髒之勾當。
如此下,大小門派之間的争鬥竟也膠着不解,不段傳來厮殺争鬥聲,再加之衆多名望高重的前輩一一歸隐,也使得了這個爛攤子不可收拾。另外也始之于随着極負盛名的“禦劍”淡出廟堂、江湖的雙方視線,從而覺得現今的大唐是一觸即發、一發不可收拾。
天下征現的亂象,擾亂的風雲,促使那個曾經被贊為空前絕後的盛世大唐飄搖了起來…迷亂的黑煙也圍繞着這個大唐不斷的升騰了起來……
一條古道上已被斑斑落葉鋪滿,在夕陽的餘晖照射下它們泛起了茫茫紅光,道路兩旁枯藤纏繞的老樹卻是一棵挨着一棵整齊的排列着,這樣看來好像是有人刻意為之的,或許是為了營造某種意境,又或許是為了這條路增添些許情調,還是其他什麽,個中原因不甚清楚,總之歷經風雨,那些老樹也不曾動搖秩序,感嘆之際,也覺得前人當真是對此用了不少功夫。
看着這條荒涼的古道,和那老樹們的滄桑的模樣,斷然猜測這裏已經被遺棄了不止一百年。越是如此的情景,卻越讓人覺得這裏有種深熟的味道,滿滿古韻下便是美不勝收。
幾許哀怨的鹧鸪聲過後,這條罕有足跡的古道上竟然驚奇的出現了一人一馬,遠遠而來。
也許是奔波了很久,看得出那馬已經消瘦的不能再消瘦了,那牽馬的人漫步輕盈似乎也有了些疲累。
馬的厮鳴聲後,一身灰衫的他溫柔的摸了摸那馬棕色的脖頸,接着将目光若有所思的望向了即将落下的日頭,停置片刻後,他輕垂口了氣,似乎在憂愁什麽,而随着他憂郁的眼神,及當下的情況來說,想必他一定是在擔心夕陽落下後的下榻之處。
果然,當他發現遠處有一戶人家時,下一刻他的眼神中略顯出了一絲欣喜之色,腳步也随之快了起來,準備是要投宿了。
待他奔向人家,身影漸漸遠去時突然迎起了一股蕭瑟的西風,吹沒了他之前所留下來的彎彎曲曲的腳印,再翹首前方卻發現與天相接的漫漫塵煙下,他的身影又模糊了些,只是總歸發現了有幾片卷起的落葉粘在了他的身上。
此情此景下對于長期漂泊于江湖中的豪情俠士們倒沒覺得什麽,因為知道他們不會因為秋起而增添憂思,有一杯酒來喝自然能抵得過了所有。
可是不知為何,當這個身穿灰衫的青年男子路過此條古道時,總感覺先前此處的滿滿古韻,別味美意,已然被打破了,在他消失于視線之內後,再觀望此處心底會莫名的凄涼,無奈,憂愁之感竟油然而生。
不久後,灰衫男子叩響了一戶人家的大門:“有人在家嗎?”
停頓不過一時,便有個老婦将門打了開,有些疑惑的望着他,道:“公子你找誰呀?”
“哦,是這樣的大娘,眼看着天色将黑,此處沒有客棧,又加之在下趕了很久的路程,是想着在您家投宿一晚,歇歇腳。”灰衫男子禮貌的回道。
“是這樣啊,好,好!”老婦客氣的拍着灰衫男子拱起的手。
“真是多謝了!”灰衫男子謙遜有禮着,“哦,不會打擾道您老人家吧?”
“咳…呵呵…不會…不會!”老婦臉上充滿了和諧的笑容,“來…來…公子快進來吧!”
“哎…”灰衫男子應道。
“全兒、老頭子來客人了!”老婦一邊引領着灰衫男子一邊說道。
片刻已從屋子裏走出了兩個人,一個青壯年,一個鬓白老漢。從他們的面相上可知是對父子,他們面帶着欣喜、熱情、幸福的笑容走了過來。
“在下途徑此地,無處落腳,無奈打擾了主人家,還妄見怪!”灰衫男子拱起手說道。
“公子客氣了,哪裏有什麽打攪,快,快屋裏歇吧!”老漢說道,“老婆子,在照看過兒媳後,今天就早點做飯吧,畢竟公子難得到此!”
“哎,好!”老婦回道。
“是啊,也難得家裏能遇上這兩件喜事!”全兒高興的說道。
灰衫男子怔了怔,如果客氣的說自己的投宿能算上一件喜事,那麽他說的兩件喜事又是?
“敢問家裏的另一件喜事是?”灰衫男子詢問間,幾人已然來到了屋子裏。
“哈哈…就是今天早晨,內人為家裏添了新生命,呵呵…是個女兒!”全兒眉宇間透漏着難得的辛福。
“那可恭喜兄臺了!當真值得高興,當真是件大喜事!”灰衫男子憂郁的眼神中,因此似乎緩和了不少。
“呵呵…公子一會可要多喝些酒水,出門在外,就算沾沾孫兒的喜氣!”老漢說道。
“好,一定,一定!”灰衫男子恭敬的道。
“嗯,全兒,快去把那母雞剝了,再多備些酒水,咱家已經很久沒這麽熱鬧了!”老漢向着全兒說道。
“是,爹您陪着公子,那我這就去了!”全兒語落後,向着灰衫男子禮貌的應下頭後,走了出去。
灰衫男子同時回應着。知道今天是這戶人家的喜日子,灰衫男子便沒有阻攔全兒的準備,想來若是往日到了這小戶人家,他也許會阻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