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心
他調好了溫度, 問：“這水溫可以嗎？”
“行。”梁悅惬意地伸了個懶腰，又支使他，“我要吃靈果。”
他站起身去拿果盤, 泉水便在他後背上奔跑, 劃下數道水痕。
最後在腰窩處停留一息, 轉而往下，浸潤衣料。
她沒再出聲, 臨岐納悶，回頭望她：“在想什麽？”
梁悅油膩膩地回了一句：“想你。”
臨岐：“……”
他涉水走近。
靈泉在他小腿處打着旋兒。
梁悅想, 正面也好看。
她那頭溫度稍高一些, 熱氣氤氲。
她曲起腿，将下巴搭在兩條柔膩的胳膊上, 頰邊貼着幾縷濕發。
她眼睛依舊亮晶晶的，羽睫輕扇，瞳仁中映着他的影子。
下一瞬, 他彎下腰, 将她頰邊濕發別過去, 在她鼻尖落下一個吻。
梁悅摸摸被親的鼻尖, 剛想起身, 臨岐的大掌就按在她肩頭, 阻她。
她低頭看看自己, 明白過來。
見他目光移開，害羞不已, 臉上比泡了熱泉還紅。
将果盤遞給她。
梁悅：“……”
她就不信他能忍住~~
不過循序漸進, 循序漸進……
感覺看他那樣子, 下一刻就要暈倒在池子裏了。
咬着果子，腳下劃拉着泉水, 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蛇蛇。”
“嗯？”
“你說，雲渺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看不出來。”
“我覺得是女孩。”
“你怎麽知道？”
“嘿嘿，感覺呗。”
“這樣。”臨岐頓了頓，還是忍不住想，她是本身就不想要孩子呢，還是不想跟他？
“那你能看出來它現在是什麽修為水平嗎？”
臨岐回憶了一下：“如果按人修算，可能是開穴二期吧，不過我也不知道鬼修該怎麽看。”
“哦。”梁悅摸了摸丹田，問，“那我現在呢？”
“抱元初期吧。”
“咦？我沒有升階劫雷的嗎？”
臨岐解釋：“應該是因為，你本身就有我的內丹，現在在慢慢轉化成你自己的。內丹成時，已承受過劫雷錘煉。”
梁悅明白了，感情劫雷是看內丹分派的，而她升階應受的劫雷，臨岐早就替她都受完了。
她撲哧一聲笑出來。
“你笑什麽？”
梁悅語氣中帶着流氓的小驕傲：“這麽說來，我既白嫖了你的內丹修為，又白嫖了你的財産，還白嫖了你。”
要是換很久以前，臨岐早就炸鱗，并大罵她不要臉。
現在他被“白嫖”這個詞羞得不知道怎麽回答。
梁悅說完，突然反應過來，“白嫖”這個詞恐怕不太好聽。
忙解釋道：“白嫖在我們那裏是個中性詞啦！哈哈~”
臨岐轉過頭，柔聲道：“我願意給你的。”
梁悅蹭過去，右手擡起，勾了勾他耳骨：“那我就不客氣地笑納啦！”
臨岐捉過她的手，吻她指尖。
掌心。
還有手腕上的黑金雙色蛇形紋身。
她手腕翻轉間，鱗片上有金色流光閃過。
“蛇蛇，上次我們在竹樓，你的鱗片。”
臨岐執着她的手，問：“你…不喜歡？”
“當然不是，就是好奇，你現在是妖修模樣，眼睛什麽的都不一樣，鱗片為什麽不出來？”
臨岐心裏輕笑，看來是喜歡。
“我沒有特意轉化出來過，如果你想看……”
她坐過去，摟着他脖子：“沒事，不着急。”
她想要試試，能不能讓他的鱗片為她再次顯現。
臨岐猶豫了一下，才将手臂合圍，将她圈在懷中，扶着她坐穩。
梁悅靠得更緊，在他唇邊輕啄，呼出清爽果香，她親夠了，揶揄他：“終于敢抱我了？”
靈泉漣漪以兩人為中心，一圈一圈往外擴散。
與以往不同，現下只隔一件薄薄的濕透的小衣，瑩.軟貼着胸膛，随着呼吸起伏，又像跟着蕩漾的泉水擺動。
臨岐定了定神，在腦中複盤。
梁悅雙手支在他寬闊肩膀，見他有些走神，奇怪：“在想什麽？”
臨岐眼珠轉動，定睛看了看她，深吸一口氣。
“悅悅，我想讓你舒服。”
梁悅愣住：“怎麽？”
他雙臂緊了緊，将她抱上來一些，蹭動間，讓梁悅明白，他在征詢她的同意。
梁悅吻他側臉，斟酌了一下措辭，才道：“你知道交合可能會懷孕的吧？”
臨岐剛想解釋，他不是這個意思，不過他正愁找不到理由詢問她的想法，于是他點頭。
梁悅看着他的眼睛，金色的，仔細看去，像一泓絢爛的湖水。
“我不想懷孕生小孩。”她看看他臉色，複又補充，“不是因為你哈，我從小到大都沒有過這個打算的。”
臨岐心中疑慮放下，應道：“這都是你的決定，我不能幹涉的，不過如果我能選，我也不希望，我怕像雲绮那樣。”
然後他輕笑：“不過，我方才不是那個意思。”
梁悅有點懵：“那是……”
他摟着她腰身站起，然後走至池邊平臺，将人緩緩放下去。
梁悅更懵了。
有一種眼看着學渣突然變學霸的震驚。
他撐在上方，身上的泉水淅瀝滴落，濺起一蓬蓬盛開的水花。
“悅悅，可以嗎？”再次征詢她的同意。
泉水本不算熱，溫溫的很适宜，不過梁悅突然覺得有些燙。
全身的胭脂色複又加深，她從喉間輕輕逸出應允。
暫把疑慮按下，她好奇，他打算怎麽做。
接着，輕紗飄落，她眼前瞬間迷茫。
梁悅：“……”
然後手腳突然間被縛住，她下意識掙了掙，卻沒想到是回旋镖如約而至。
梁悅：“……”要幹什麽？！
不是，他是有樣學樣，還是偷摸地看了什麽不該看的？！
說實話，臨岐有些慌，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讓她滿意。
不過話都架到這份上，總不可能退縮。
他俯下身去，吻她的唇。
透過輕紗，還是可以模模糊糊看見他俊逸容顏。
梁悅閉了眼，勾着他的舌尖起舞。
動作間，能感覺到兩人身上的水滴在她身上彙聚、滑落。
吻跟着向下蔓延，從最高峰，到最低谷，沿着曲線蜿蜒。
遇見了水滴，便停一停，然後這些泉水便被舌尖塗勻在肌膚上。
不是……方才還看都不敢看，一看就哪兒哪兒都紅透，怎麽這會……
梁悅的疑惑很快被輕緩的接觸攪散了。
他舌尖十分靈活，她是知道的。
他吻得十分認真，一勾一纏，舌尖上的泉水被替代，仍是濕.潤的。
讓他想起以前鑽過的山洞、淌過的靈泉，清淩淩的。
但與泉水不同，更濕滑。
游弋在山澗，頂端有一凸起，舌尖點觸滑過。
然後他分開舌尖，卡住搓弄，柔柔按壓，微微上提，含進嘴中細細呵護。
梁悅仰起脖子，腳背繃直。
顫顫地踢在他寬闊肩頭。
熱泉池上方有幾株高大的靈樹，現在是仲秋，隔着輕紗，她能看見泛紅的、微黃的樹葉，和樹葉上方燃燒的霞雲，深深淺淺，模糊成一片秾豔的油畫。
她甚至能想象到，如果讓她去畫，用筆刷蘸取濃稠的顏料，攪.弄着，糅合到一起，調出這些絢麗的顏色。
耳邊傳來細微的靈泉流動聲，膩膩水響。
梁悅再次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細碎的霞光透過樹影落在她臉上，讓她感覺自己也變成了一段碎光，完全被靈泉浸潤。
已經沒有餘力去想臨岐怎麽突然開竅了，上哪補課去了。
熱浪來襲，就連呼吸也時不時窒住，她動彈不得，只能随波逐流。
思緒漂蕩來去之間，梁悅聽見臨岐在下面說了一句話，她沒太聽清。
“什麽？”她咽了咽口水，問他。
臨岐溫柔重複：“悅悅，別害怕。”
梁悅不解，害怕…什麽？
下一息，她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
有鱗片的觸感，盤桓着，繞着她的腳踝，震顫的尾巴尖，抵着她足心，輕輕搔刮。
“哈~”她悸顫，忍不住央道，“蛇蛇，癢！”
尾尖聽話地移開了，接着她腿面一沉，鱗片湧動的觸感傳來，她的一條腿被他纏住了。
與妖修形态的舌尖不同，蛇信子分叉更深，扁平順滑。
像重新探索，蜿蜒着摩挲着經過，直至抵達泉眼。
梁悅想起看過的紀錄片，蛇類的信子探出口腔，因為要攫取空氣中的氣味因子，往往快速挑起，而後回收。
梁悅想，臨岐現在得到了她傳出的訊息嗎？
她很喜歡。
臨岐當然清楚。
蛇信尖緩緩游弋，遵循着本能前進，分開摩挲、輕擦震顫。
梁悅緊着呼吸，感受這前後不一的接觸，更加深入，但存在感沒有那麽強。
輕飄飄的，帶來一些癢意，若有若無間，仿佛在泉池中輕點而過，留下一圈漣漪。
相較于之前，這樣有些不上不下地，她有點空落落的不滿足，迷蒙中又感覺有點不對。
什麽不對？
是了，她前段時間見過的，臨岐的真身規模。
現如今又過了一段時日，按理說，不應該這麽……小？
她的思緒到這，突然如風筝線被狂風扯斷。
下一息，強烈的充盈感瞬間爆發！
冰涼的尖齒同時貼了上來，扣在她皮膚上！
“唔！”
身體霎那緊如滿弓，震顫不已，她登時顧不得許多，靈力鏈激.射而出，斬落輕紗。
她兩臂撐起，向下看去。
梁悅被這樣的情景震到呆住。
他的真身果然又大了許多，巨大的裂口張開，似要撕咬。
然而金色蛇眼與她對視，他的眼神裏沒有攻擊性，只有蓄滿的情愫。
她心猛得一震，柔柔喚他：“臨岐……”
黑色巨蛇順從，随着呼吸脈搏送進抽出，卷落甘泉銀線。
臨岐倏然變回去，将她攏進懷中，吻她濕發，溫言安撫。
餘韻讓懷中人打着擺子，她蜷着雙手，抵在他寬闊胸懷。
半晌，梁悅感覺幹緊的喉嚨松了下來，啞着嗓子問他：“你，怎麽突然……”
這麽會啊？！！
臨岐看她歡喜得緊，終于有一種立大功的驕傲。
他輕咳一聲，不要臉地邀功：“我琢磨明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