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笑到最後
一晚上把事情說開，趁着楊巾凡沒工作待在學校上課，幾人連着好幾天出去逛逛。
這天，陸今晝和聞抉待在片場拍攝，終于熬到結束，然後就見楊巾凡在教室外窗戶對着他們招手。
楊巾凡手拿着籃球，意思非常明顯。
三人一同走去籃球館，場外已經滿了，只能去室內。
M大的設施非常完備，體育館都有好幾個，籃球網球游泳全都有。
有了楊巾凡一個校內的，連打球場地都不用花錢。
楊巾凡拿着球，話裏有些遺憾，“要是我們能在一個學校就好了。”
若是以往，陸今晝會介意，但現在還能笑着打趣：“然後我和聞抉兩個輪流給你買飯。”
楊巾凡和陸今晝以前是同住一寝，楊巾凡連平時的課都卡點，更別說是吃飯了，陸今晝次次買飯都會多買一份。
楊巾凡撇撇嘴，非常不服氣，但在絕對的事實面前，他并沒有反駁的底氣。
在場唯一沒說話的聞抉，正看着M大官博看得起勁，陸今晝許久沒聽到聞抉的聲音，轉頭就見他全神貫注盯着手機，一眨不眨的。
“你看什麽呢？”
聞抉将M大的校園新聞帖子翻給陸今晝看，大致是在對于校園流浪貓狗的去留問題征集，然後下面的回複建議給的特別全面。
楊巾凡也湊過來看，沒意外，說道：“我們學校就這樣啊，要是存在問題就會全校征集吧，新聞專業的同學會負責。聽說這是學校給他們的鍛煉機會吧。”
聞抉學校把所有的資源傾斜給表演等熱門專業，其他專業露頭的機會少得可憐，媒體平臺管理者首選都是熱門專業的學子。
作為客串，聞抉的戲份緊湊在幾天就拍完了，沒有多留，馬不停蹄趕往下一個劇組。
再一次碰見陸今晝時，是在頒獎典禮的晚會上。
憑借《朝堂之上》提名最佳男配角，聞抉自然有邀請資格，受邀參加頒獎典禮。
陸今晝經楊巾凡牽線加入他的公司，好的經紀公司擅于挖掘藝人的價值，陸今晝的新劇營銷和人設瘋狂圈粉，讨論度只高不低。
特別巧的是，主辦方将兩人的座位安排在一起。
進場時，陸今晝因為拍照互動耽誤了時間，真正進到會場，都已經到齊了，他的位置安排在前面，為了過去得穿過不少人。
為此，陸今晝的“不好意思”已經說一路了。
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陸今晝松了口氣，一個不注意撞到了人，立馬接上話：“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聞抉被撞到，一個回頭就見陸今晝一臉抱歉，他指了指隔壁座，“你坐這裏？”
兩人已經很久沒見過了，陸今晝特別高興，先入了座，說道：“剛剛多拍了幾張就晚了，你是自己來的？”
聞抉搖搖頭，他是同沈宣陽一起的。沈宣陽雖然沒有入圍作品，但是他的知名度足以拿到邀請函，原定一起走紅毯的大佬臨時爽約，聞抉只能硬着頭皮跟上了。
沈宣陽的粉絲對聞抉沒什麽好臉色，沈宣陽作為絕對大男主沒有入圍，而他竟然成了最佳男配候選人。
陸今晝一聽是和沈宣陽一起，看聞抉的眼神變了，心疼他的遭遇，“祝你好運。”
聞抉不知道他的內心戲，不過還是被他肉麻到了，“沒必要沒必要。”
頒獎典禮很快開始，臺上主持人照常進行着流程。整個會場到處都是攝像頭，陸今晝多次想找聞抉聊天都被他推回去了。
說來也怪，剛認識陸今晝時，不應是時時事事小心的性格，結果現在就是妥妥上課說小話的壞學生樣子。
聞抉沒忍住，一邊注意攝像頭影響，一邊很認真地問：“你的人設不是那種高冷不愛說話的嗎？怎麽有點塌了呢？”
陸今晝哪還有低着頭不敢說話的模樣，透着一股張揚氣，“我是新起之秀，前途無量。有驕傲的資本好吧。”
聞抉妥協，笑着應他：“好好好，陽光開朗大男孩。”
話音剛落，久違的系統音響起，語氣是少有的愠怒，“聞抉先生，為什麽呢？”
明明印象中的系統應該是毫無情緒的，但這次的生氣，像是盡力隐藏，最後實在是瞞不住洩露。
聞抉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麽？”
誰料，這話直接說出來了，距離他最近的陸今晝聽得清楚，他猶豫：“聞抉，你剛剛跟我說話了嗎？”
聞抉這才意識到暴露了，想找個借口，沒來得及。
系統沒有平複情緒，聲音特別大，“你的腿傷了，打戲、舞蹈都離你遠去，你為什麽還能堅持？還有陸今晝！他就應該默默無聞下去！”
這話簡直無理取鬧。
突然，聞抉抓住了話裏的重點，質問它：“車禍是你設計的？”
系統沒有回答，自顧自說道：“你不應該脫離劇情的。”
這活脫脫就是個瘋子，聞抉第一次有了退卻的心，這個穿書任務誰想完成誰就去，他搞不定一點。
“我要回去。”
這時，臺上在頒最佳男配角的獎項，聞抉的作品和角色放映在大屏上，系統惡劣地說：“作為炮灰的你是不會獲獎的。”
确實，獎項頒給了其他人。
聞抉呆愣在原地，直直盯着臺上正在頒獎的情形，陸今晝見聞抉這副樣子，以為他是被打擊到了。
陸今晝握住了聞抉的手臂，這時才發現聞抉全身都在抖動，像是遇到了極大的刺激，擔心道：“聞抉，還會有機會的。”
系統的笑聲一直在腦海裏回蕩，聞抉忍無可忍，“系統，你要我做炮灰，我偏不，哪怕是謝幕下臺我也要迎着掌聲。我們走着瞧。”
既然走不掉，那就看看誰能笑到最後吧。
誰也不知道，聞抉的最後一句話是出聲的，恰好被靠近的陸今晝聽了個正着。
情緒上頭，聞抉和系統都沒注意到陸今晝臉色的變化。
頒獎典禮結束後，獲獎的呼聲最高的聞抉慘遭落敗，出去時記者紛紛圍上來，好不容易才逃離現場，公司樓下堆滿了人。
聞抉的車停在公司不遠處，門口人太多實在是進不去，聞抉看着這麽多人，心裏升起一種無力感，片刻後就想直接下車硬剛。
被齊惕一把拉住，“你現在去回應，事情會更糟糕。”
善後的工作已經夠忙了，齊惕從頒獎結束後眼就沒從手機上移開，一個接一個信息電話過來，不停歇。
正當車上兩人犯愁，車窗被敲了敲，齊惕一個激靈，就怕是記者找上門。
他們車停得很偏，但是并不是安全。
所幸不是記者，是沈宣陽的經紀人，齊惕随即搖下車窗，對方沒磨蹭，直接開口：“宣陽說你和我們車進去，什麽事情回到公司再說。”
沈宣陽的車就停在旁邊，聞抉和齊惕沒猶豫，直接換車。
有了上次的事，沈宣陽的團隊對于車是十分小心，而且公開表示不允許再有危險駕駛行為出現。
門口的記者見是沈宣陽的車，紛紛讓開一條路讓他暢通無阻過去。
到了公司，聞抉的事情對星宣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公司高層要開會，齊惕和沈宣陽直接就趕去了會議室。
而唯一的當事人，聞抉沒有入會資格。
齊惕去開會了，辦公室裏只有聞抉一個人，桌上攤着不少的文件，他的常用杯子就放在上面。
一晚上連口水都沒喝，聞抉便去拿杯子準備接水，餘光不小心瞟到放在最邊上的劇本。
是金導的戲。
可能是帶來的陰影，聞抉一向對金導的戲敬而遠之，更何況金導一般只啓用新人，他只對挖掘人才感興趣。
聞抉看得正入迷，齊惕一臉怒氣地走進來，嘴裏還嘟囔着：“誰稀罕，大不了我不幹了。”
會議是沒結束的，看樣子，齊惕是提前離場的。
聞抉給齊惕倒了杯水，給他潤潤喉，才問道：“怎麽樣了？”
要是按以往，這只是聞抉的第一部作品，獎沒拿到就沒拿到，根本無傷大雅。但是新上任的白總非揪着這事不妨，揚言要把聞抉的資源給出去。
後面的事，小經紀人自然是沒法聽了，齊惕便被趕了出來。
看來系統出手，果然不同凡響。
聞抉不把希望放在其他人身上，他現在能靠的只有自己，“我們原定的通告先解決完，之後的戲沒人遞本子我就自己去争。”
齊惕見識過行業的殘酷程度，這會兒并不盲目樂觀，“劇本合同簽定了兩部能去。代言都處在觀望狀态，公司可能會讓其他團隊接手。”
聞抉有自信的本事，“山不向我走來，我就向山走去。”
年輕沒經歷過風霜，恰恰就有面向風霜的勇氣。
齊惕被聞抉感染，也不再憂愁，畢竟事情總不可能更糟，拼就完了。
公司最後的結果不算壞，只是在聞抉拿出成績之前，不會再給聞抉屬于公司的資源，但并不限制他自己去争，全靠自己。
但畢竟是公司員工，便允許聞抉成立工作室從公關挑人組建自己的公關。
不過，人需要自己去挑，而且對方願不願意加入公司并不管。
